侍卫又向无灵汇报:「此次用掉了属下分身一半的灵气,接下来会进行分身的替换,这期间不用在意属下。」说罢,分身分化成碎片消失,从赛马的影子中又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分身。
阿零看向倒在地上的胡汉二,他浑身抽搐,七窍流血,口吐白沫。胡汉二的眼中闪过以前的生活片段,他看见自己从哇哇坠地起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又听到隔壁家翠花和自己从小大闹学堂被夫子教训的声音,感受到了三弟胡汉三出村时把警戒棍交给自己时那份信任和责任。
「我不能死...」胡汉二想起来了,他还没给母亲的牌位插上一炷香,还没和翠花互道心意,还没确实的把眼前对村子有威胁的人感出去。他不断的挣扎,想要重新爬起来,但他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能做到的,只是能尽量的发出「斯斯」的声音,还有让自己的手微微颤抖。渐渐地,意识逐渐模糊,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了,却分明知道母亲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个小子自出生就不如大姐、二姐般有灵根,后来三弟出生,他又不如三弟有智慧;后来在学堂和翠花一起培养了这么久的感情,却还没开花结果。
「回顾我这一生,尽是失败不堪。到了最后还要给三弟留下了一个这么的烂摊子,三弟应该会好好用他所谓的智慧来解决吧...」还没想完,他就又失去意识。
再后来,他看见一片红色:「到了传说中的彼岸了吗?」然而,当他真正睁开眼睛,他看见周围亮如白昼,等眼睛适应了一点,却是时运村的村民为自己打灯,把黑夜硬生生照成白天。
看着周围提着灯笼的人山人海,胡汉二有些分不清出这是现实还是走马灯。这时,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蹲了下来,苍白的脸孔凑到了胡汉二面前:「你有些搞混了现实和虚幻。人在濒死之际都会看到走马灯,这是人自己为了在记忆之中找出活下来的方法而产生的条件反射。但现在你不是濒死,看到的自然是从未见过的现在,或者说是未来。」原来这是阿零,只是不知为何他看起来如此虚弱。
翠花从人堆中出来,推开了阿零,投到胡汉二的怀中:「汉二哥,你吓死人家了,下次就不要独自应付了,你不是独自一人。所以,不要再自己一个乱来了,至少让我陪在你身边。」
「我...」胡汉二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就看见阿零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旁边侍卫走了出来,交代了他们会在客栈歇息,明天离开,就走了。人群中剩下翠花对胡汉二在地上诉说着她有多担心,而胡汉二则在地上静静的听。
阿零一行四人回到了客栈,侍卫在周围点起了灯,墙壁上的灯台随即点亮,把整个大堂照得亮亮堂堂。大门正对着柜台和几张待客的椅子,众人就坐了上去,除了侍卫侍立一旁外,在从左到右分别是无灵、阿零和赛马。
为了给赛马一个房间以及明天能快速到达西城,一行四人需要先多租用一间房间和预先跟老板借用客栈的传送室。这个房间是用于画上传送阵法,从而让客人用传送手段离开客栈的。然而这时老板还在外面看着热闹,没有回来看店。
「屁孩是不是有点心里郁闷,自己的娘亲突然的就要把自己抛弃掉,好像『整个世界都毁掉就好了』之类的想法总会有的吧?」赛马点了头,又摇着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娘他明明告诉我成为化神修士可以妻妾无数,可以在战乱之中自保,可以知晓天地正理,但她说要我和你们一起死。我...我不明白。」说完双手捂住耳朵,想要把周围的声音都掩盖。
阿零本来不会给他逃避机会,但侍卫想起了以前的战友曾被三言两语的舆论逼上绝境,不想旧事重演,伸手拦在阿零前面:「请你住手,我们是在等老板回来,不是在给这里聊天的。」阿零说:「那好,反正这也是他娘想发生的。屁孩,你要记得,你选择了你娘给你的路,这是因为你爱她、想要依靠她,这就够了。不是所有的母亲都有母亲的责任心,同样的,家人就不一定是亲人,彼此依靠、陪伴前行的就是家人。」
赛马在听见阿零说「那好」两字的时候就已经趴在柜台上哭了。阿零本来想要一个手刀过去,让他坚强一点,但在碰到赛马头发的时候不经意化为一击摸头,说:「没事的,人生长得很,搞不清的事就明天再搞,明天就是为了今天存在的。或许今天会有不安,甚至日后你可能会绝望。但要记得你绝望的原因,细细体会,并且相信希望,相信明天的自己比今天过得更好,那么绝望也就随之消失了。」
说完这话以后,阿零的脸色好看一点了,在火光之下不再苍白。无灵问阿零:「你刚才就只是点了胡汉二几下,这是什么医术?这世上竟有不用灵气就能救人的医术,当真匪夷所思。只是看起来代价颇高,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用了。根据之前的承诺,你也应该会教导我们这种医术的吧?」
阿零回答:「其实到了今天下午我才知道怎么延缓威压对人的影响。今天下午我就和屁孩在研究威压,我发现威压就是让人全身血液不再流动。虽然不知原理,但只要通过其他手段重新让血液流通就能减缓影响。实际上我只是给那个莽汉点了穴位,让他血气流通而已。我变成小白脸可不是什么救人的副作用,这只是我的一个心理阴影,让我有点恐血罢了。」
赛马听到后转头看着阿零,说:「能说来听听吗?」阿零看出来赛马只是在寻求与自己有相似想法的人,但阿零虽然也是失去家人,但他不会因此而挖别人伤疤。他回应了一句:「那和你没有关系,这不是被背叛什么的,而是对自身能力的质疑;我没想毁掉世界,而是直接面对现实。当然,是否要面对现实还是你自己决定的,好像你选择你娘为你准备的路一样。」
赛马听到后撇开了头,心想:「我最讨厌这个人了。」
这时,客栈老板回来了,侍卫跟老板说完了借用传送室的事,但老板提醒说赛马是个小孩,单独一间客房未必合适,于是赛马就落在了无灵的房间。
阿零回到了房间,随即就好像之前那样往房顶而去,和侍卫聊起了天。
旁白:你这个故事其实没有标题那么夸张,不会是个标题党吧?
作者:这不是还有下半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