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乙点了点头,他看了眼刑天道“我觉得不是喜,虽然不敢肯定,但是你不觉得这很奇怪么?如果喜要杀了常台,为什么要用垚垚给他烧制的陶罐装蛇?谁都知道垚垚的烧陶技巧独一无二,这不是很容易查出来么?而且……他为什么杀常台?他已经是族长了,皇也快要……,反正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刑天也不相信是喜干的,因为喜向来就是个老实人。
少乙道“去先把那个奴隶放下来吧,又跑不了,万一死了可就麻烦了。”
刑天点了点头,给刑名使了个眼色,刑名就走上前去想要解开绳子,可是他刚刚解开一半,突然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按了按那个女奴的脖子,然后转头看着刑天道“刑天,她……她已经死了。”
“什么?”刑天飞快的走上前,查看一番,然后瞪着刑名大怒道“你们这帮废物,审个奴隶还能给打死了?”
刑名吓的一个哆嗦,忙摆手道“不是我们干的,我们真的就是打了几鞭子而已,你看她身上的伤痕,都是皮肉伤,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死?”
少乙走上前,将那个女奴的绳子全部解开,然后抬起她的手看了一眼道“不是刑名他们,你看,又是蛇毒。”
刑天一看大吃一惊,那女奴手掌被她自己用指甲划出一条伤痕,伤痕周边已经青黑一片,显然是指甲上沾染了蛇毒。
“怎么办?”刑天看了眼少乙。
少乙想了许久,才道“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说她是个奴隶?”
刑天眨了眨眼道“她自己说的呀?”
“自己?”少乙有些惊讶。
刑天点头道“对呀,当时常台身旁就只有她一个人,我们抓住她的时候,她说自己是个奴隶,再问是谁的奴隶,她就不说了。开始以为是常台的奴隶,但是我们问了常台收下的奴隶,没有人认识她。”
少乙更是不解了,他说“谁发现常台死的?咱们可没有人和常台关系好,按道理来说,她有足够的时间逃跑,可为何被现场拿获?”
刑天看了眼垚垚和刑名道“你们出去等着。”
刑名和垚垚知道他有话不便当着他们说,知趣的退了出去。刑天这才压低声音道“皇让我去找常台的,那天仓颉和他说的话,他一直记在心上,早让我派人暗中盯着常台有什么举动。”
“……”少乙抬起头,看着刑天,瞪大了眼睛,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刑天也是个聪明人,他一眼看懂了少乙的意思,大怒道“不可能!你不要胡乱猜测!”
少乙眨了眨眼道“当然不可能,何况我也没说什么,不过这事情蹊跷,很显然有人要杀死常台,嫁祸给喜,这自然不可能是皇干的,可是如果常台和喜都没了,那么……还有谁可以继承神农氏?”
刑天看了一眼少乙苦笑道“只有女娃。”
少乙摇头道“不可能是女娃,还有谁?”
刑天摇头道“皇的年龄太大了,他的儿女只剩下常台、喜,和女娃,至于阿丑那一代,是没有资格直接成为族长的,除非皇开口,但皇不可能只考虑自己的儿孙,那些大祭祀不会同意,除非是阿丑,但他应该对皇的位置没兴趣吧?”
少乙苦笑道“阿丑很有兴趣,他从小就很有兴趣,这一点上他和轩辕完全一样,但绝不可能是他。”
刑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少乙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头绪了,其实皇城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以前就算有人杀了另一个人,也是在决斗场上,又或者那人并不重要,根本没有人追查。
如果不是刑天他们被派去盯着常台,就算是常台死了,恐怕一年半载也没有人知道。
“我们先去见见喜,这事情应该和他说一声。”少乙想了想道。
刑天点了点头道“也对,他现在是神农氏的族长,有些事情,他是该好好想想了。”
当他们来到喜的住所的时候,喜正在腌制自己今日打来的鲜鱼,一见到他们来了,喜就连忙招呼道“哎呀,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快进来,一会儿留下吃鱼,我今天打上来好多鱼。”
沐挺着大肚子走出来,笑道“你们来了?快进屋。”
少乙和刑天看着喜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人真的可以肩负起这个天下么?
他们走进屋坐下,沐让喜陪着他们,自己去外面继续摆弄腌鱼。
少乙看着喜,叹道“喜,常台死了。”
“啊?”喜愣了一下道“什么?谁?”
少乙道“常台。”
“这不可能!”喜大惊失色道“他昨天还来找过我,怎么可能死了?”
刑天一愣,问道“他昨天来找过你?”
喜似乎被刚才的消息惊呆了,他没有回答刑天的话,傻愣愣的坐在那里,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少乙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声音道“喜?喜!”
“啊?”喜这才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抬起头来,看着两人道“怎……怎么了?”
少乙对喜的性格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道“常台昨天找你干嘛?你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很亲近,平日并不怎么往来。”
喜点了点头,他说“是呀,常台似乎一直不太喜欢和我说话,不过……不过你们也知道,皇的身体不太好,他是跑来斥责我的。”
刑天不解道“斥责?皇的身体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喜说“我最近请垚垚烧制陶器,是要用来替代奴隶给皇殉葬,常台很不喜欢这样做,他说陶器无法替代奴隶,他想要用奴隶殉葬,所以我们吵了一架,他就走了。”
刑天点了点头,这的确像是常台的风格。
少乙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常台不会带走了一个陶罐吧?”
喜一愣,随即点头道“是呀,你怎么知道?少乙,你真是太有智慧了。”
“我……”少乙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摆了摆手道“我有没有智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现在是神农氏的族长,是新的炎,皇如果去见了死神,你就要肩负起整个皇城,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懦弱了?”
喜低着头,半天也不说话,刑天只好道“先不说这个,常台为什么带走陶罐?”
喜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他走的时候看到的,顺手就拿了,他说还挺好看,也没说别的。”
少乙问道“常台来找你,是自己来的吗?还有谁知道?”
喜想了想道“沐知道,我的几个奴隶也知道,他也带着两个奴隶,另外这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又是来吵架的,当时还有不少人围观呢。”
刑天摸了摸额头,苦笑道“没错,刑名他们当时也看着呢。”
少乙这下子真的没办法了,沐走了进来,看到他们神色怪异,不解道“你们说什么呢?怎么了?”
喜苦笑道“常台死了。”
沐眨了眨眼道“常台死了?他不是昨天才来的吗?怎么死的?”
少乙道“被人杀死的。”
“啥?”喜刚才还以为常台是出了什么意外,此时一听大惊道“被人杀了?”
刑天点了点头道“一个女奴,用五步蛇杀了他,蛇就装在你刚才说的陶罐里。”
喜恍然大悟,忙叫道“你们认为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杀他?再说我杀他干嘛?”
沐也忙道“少乙,你可不能怀疑喜呀!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
少乙苦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没有怀疑喜,很显然是有人想要嫁祸给喜,我只是来问问情况。”
喜和沐这才松了口气,刑天想了想道“看来喜是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五步蛇并不常见,皇城周边很久都没有这种东西了。”
喜突然道“五步蛇的话……我倒是知道有人有一条。”
少乙和刑天一愣,随即异口同声问道“谁?”
喜似乎让他吓了一跳,半天才道“后……后卿。”
“嘶……”刑天和少乙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同时看到了对方的眼神,如果是后卿的话……那就麻烦了。
后卿是后土的弟弟,是后土部落的人,如果真的是后卿,那不是说……后土部落对皇的位置,也有想法?这可真的是个麻烦。
首先后土是个大部落,就算皇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其次后土距离皇城很近,几天的路程而已,一旦他们要干点儿什么……
“你怎么知道?”刑天有些不解。
喜苦笑道“我和他关系好呀。”
少乙诧异道“你和后卿关系好?”
喜点了点头道“是呀,我们经常一起去河边打鱼,不过应该不是他吧?他杀常台干嘛?”
少乙和刑天沉默了,如果是后卿的话,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杀常台,甚至不是为了嫁祸喜,他可能只是想要皇城乱起来。
但是后卿……
少乙不太相信,就连刑天都不信是他干的,这个人怎么说呢?他和喜是一个性格,如果按照几千年后的话来说,后卿就是条咸鱼。
这个人和喜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很有智慧,可他明明早就可以成为大祭祀,但从来没去过祭祀院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