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唱词的武缺的走了好一会才看到村口的老槐树，到家时发现已经是五更天，他心里泛着嘀咕，以前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没想到却走了一夜。又困又乏的武缺的顾不了那么多了，想着明天还有一天的戏在等着自己就抓紧蹬掉脚上的布鞋爬到炕上睡了。
睡梦里，武缺的又听到一阵唱戏的声音，眼前的迷雾散去他发现他就站在戏台前，戏台上的演员正在卖力的唱着打着。武缺的连忙低头在地上找到块青砖，竖起青砖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正在他津津有味的看着戏，忽然感到身后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回头看了看，只见一个梳着麻花辫子穿着红棉袄的大姑娘在笑嘻嘻的看着他，武缺的愣愣神忙问道：“你是谁家的姑娘”穿红袄的姑娘没说话，“嗯，问你呢，你是谁家的”姑娘还是看着他笑着不说话。
那时村与村之间的人们大部分是认识的，因为娶妻或是嫁女儿只能是附近邻村的，一攀谈起来都会扯连着亲。被这个大姑娘弄得不耐烦的武缺的回过身，仔细着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姑娘，想看看到底是谁家的丫头这么不懂话。当他打量到穿红袄大姑娘的脸时，发现那姑娘的嘴里黑漆漆的，不仅没有一颗牙齿甚至还往外淌着黑色的粘液。“哎呦俺嘞娘嘞”武缺的转身就跑，顾不得哪里是出口，也顾不得是哪个方向，没头没脑的疯跑起来。
“别走啊，咱俩一块看戏吧，”“别走啊，咱俩一块看戏吧”
大姑娘的声音一直在身后响着，跑了一会武缺的忽然听到身后的声音止住了，就悄悄回头想看看，结果刚回头就发现穿红袄的大姑娘正趴在他肩膀上看着他在笑，那张黑洞一样的嘴忽然张开如脸盆一般大，朝着武缺的的头咬来，“啊。。。。。”
武缺的睁开眼正好看到媳妇坐在身边呆呆的看着他，武缺的扶着炕坐了起来，长喘了一口粗气
“哦，，，原来是他妈的梦啊，真是吓死我了”
扭过头从炕沿上提过水壶对着壶嘴一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连忙说道：“孩子他娘，抓紧给我准备干粮，大油村还有一天戏嘞”结果一回头，发现媳妇还是两眼直直的看着他，
“你快去啊”
武缺的冲着媳妇大喊了一声，他媳妇忽然怔了一下，马上对着他笑起来，笑容看起来僵硬的不行“嗯，俺这就去”。
武缺的嘴里絮絮叨叨的骂着脏话，想起刚才媳妇的笑脸，怎么这么熟悉，嗯？和梦里的那个穿红袄梳着大辫子的姑娘笑的好像啊。忽然又想到今天的戏快开始了，武缺的拍了拍脑袋，瞎想什么！他急忙往脚上套着鞋就迈步朝外走，看见媳妇站在门口掂着他装干粮的布包，他一把夺过去就朝院门走去，
嗯？今天的干粮好沉啊，正想着时南墙根拴着的驴子却哼唧哼唧的大叫起来，
“你没喂驴吗？”武缺的一边把布包背上，一边问媳妇，
“喂过了”媳妇还是带着那样的笑容看着他
武缺的想了想没说什么，就急匆匆的出门了。看着出门的武缺的，她媳妇呆呆的转过身走进厨房，拿出菜刀在水缸边上磨了起来，一边磨刀一边哼着戏词，南墙根的驴子叫的声音更大了。
日升三竿，上午的戏结束了，武缺的坐在戏台边的青石板上拿出了装着干粮的布包，想着拿点干粮充饥，结果手伸进布包一摸“哎呀”，感觉布包里有东西就急忙抽回了手把布包扔在地上。他随地找了根树枝，轻轻地挑开布包，只见一只癞蛤蟆从布包里蹦着跑出来，“什么东西”他又用树枝挑起来布包手里轻轻晃着想把布包里的干粮全部倒出来，结果他发现哪里有什么干粮，除了刚才的癞蛤蟆，又掉出来两只死耗子，几块河里的石头，还有几块干了的驴粪蛋。“这个死老娘们想干啥”
没有饭吃的武缺的心里越想越气，但是戏还是要听的，饿着肚子的他愣是听完了一天的戏就急忙往回赶，今晚的杏树林和昨晚一样的幽森，不过武缺的现在正在气头上，一想到他媳妇准备的干粮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生气中的他没多大功夫就走到了家门口，已经半夜了院门还是敞开的，他也没多想，走进大门就从院子南墙上取下赶驴的鞭子，进了堂屋上炕拿着鞭子朝着躺着的媳妇就抽了起来。“嗷”被打醒的媳妇拼命挣扎着突然发出一阵怪叫，武缺的愣了一下，就看到一股黑烟从媳妇身体里窜出来夺门而去，媳妇的身体随后倒下不省人事。武缺的追着黑烟出来，看见黑烟站到了南墙上一会化成了梦里的那个穿红袄的大姑娘，
“嘻嘻，陪俺回家看戏”“陪俺回家看戏”
武缺的知道是脏东西，没答声就窜过去用手里的鞭子抽打起来。
“哼，不知好歹，让你陪俺看戏你还打俺，俺跟你没完没了”说完化作黑烟往村西杏树林方向飘去，刚想去追的武缺的想起媳妇还在炕上不知道怎么样，就赶快跑回堂屋去，几口水灌下去媳妇渐渐醒了，看着武缺的就问：“怎么天还没亮”，两口子说了一会武缺的才知道他昨晚就撞到脏东西了。
媳妇知道武缺的看戏夜里才能回来，就关上院门早早的躺下了。没一会儿功夫，快睡着的的她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南墙根的驴子也扯着嗓子哼唧的叫起来，她以为是武缺的在往石槽里填草料，就没过多想。堂屋门这时打开了，她没起身闭着眼说：
“回来的挺早啊，锅里还有剩饭，饿了就再吃点。”结果也没听到回答，只感觉他在旁边躺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是脏东西昨晚把自己先迷住在杏树林，提前回家上了妻子的身，想要在今晚害他没想到却被他用鞭子给抽跑了，怪不得自己家的驴子一直叫，因为传说驴子都是八仙张果老坐骑的后代，天生就能看见脏东西，然后就会嘶叫着提醒主家。
武缺的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胆子大，回过神来的他越想越来气，
“哼，你跟我没完没了，我还跟你没完没了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