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妤菁去的时候,正巧柳妤雪也在,见柳妤菁来,柳妤雪心里不爽的很,原因无非也是因为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菁姐儿,过来坐。”李知曼热切道。
李知曼先前便于她的母亲夏佳是好友,柳妤菁自己也能感受到李知曼对她的真心,在权贵中,真心有多难的,柳妤菁知道,正因为如此,从小失去了母亲的她便是把李知曼当作亲生母亲来看待,唤的也是“二娘”而不是“二夫人”。
如今看着李知曼三十来岁,眼角便有浅浅地褶子,心里莫名心酸,在肚子里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母亲,我先回了。”柳妤雪一向和柳妤菁不和,见她来了,冷声开口道。
李知曼把茶沏上,又吩咐了人把柳妤雪喜欢吃的点心端上,听见柳妤雪只呆了一会儿就要离开,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走这么早作甚?跟母亲说会儿话就如此不耐烦?”
柳妤雪低头:“女儿晚些再来看你。”
话毕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李知曼气的手指直颤。
“这……这是要气死我啊!”
柳妤菁握住李知曼发颤的手,淡笑着安慰:“妹妹晚些时候会来的,二娘何必生气。”
李知曼叹了口气:“是我没教好雪儿,总是不知道一个‘和’字。”
“哪有,妹妹很好,最近我跟她吵了嘴,今日来,看是气儿还没消呢,等会儿我去哄哄,二娘先喝口茶。”
李知曼笑笑,也没太在意了,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今日可是有事儿?怎的过来都不让人说一声?我也好叫小厨房做些吃食啊。”
“无事便不能来看二娘了?”柳妤菁佯装恼怒。
李知曼笑:“能,最好能天天来才好,咳、咳。”
柳妤菁伸手,慢慢的抚着李知曼的背。
“若是我天天来,你还要不要柳妹妹消气了,到时你可别怪她生你的气。”柳妤雪说着,眉梢里都镶着笑意。
“她敢,她不陪我便算了,咳、还不让你来陪我了?”
看李知曼还在咳嗽,柳妤菁心里有些担心了。
“二娘怎咳的这样严重,可找医士来看过?”
李知曼摆摆手:“只是受了些风寒,那里用专门去找医士看,我让王妈妈去抓了几幅药回来,吃几日便好了。”
李知曼和柳妤菁聊了许久,直到柳妤菁看李知曼有了困意才起身告退。
走过清芷苑
柳妤菁脸上敛了笑意:“锦瑟,明日你去外头找个医士来给二娘看看,免得耗出什么不必要的事儿来。”
“奴婢记下了,可三小姐那边怎么办?”
柳妤菁吐了一口气:“等会儿你去帮我送个信……”
时间过得很快。
夜深人静,将军府一片幽暗,一个搭着白色披风戴着惟帽的女子提着灯笼走到侧门门前,缓缓把门打开,走出府中。
街道上静悄悄的,一阵风吹过,地上的树叶被风卷着在地上跑了两圈,柳妤菁紧了紧披风,走的更快了些。
“小姐!”
锦瑟从巷子里出来。
柳妤菁身子抖了一下,停住脚步,看到是锦瑟心里才稍稍安心了些。
“如何?”
“应了,可如此,真的不会出事儿吗?若是被发现了,到时我们就说不清了啊,小姐,要不咱们再想想?”
柳妤菁摇头。
“猜着,她们若是有动作定是后日在太后的贺寿宴上,她们到时若不行动,之后便没有时间了,我们也趁早做个防备,如果她们真的心存歹念,到时的下场可是要严重许多。”
“可……可他非要把小姐叫出来才做数,奴婢心里,总是有些担心。”
锦瑟只听见惟帽里的人轻轻一笑。
“他该比我还怕才对。”
那人辛辛苦苦得来的势,怎么可能因为她而出差错。
主仆俩穿过巷子,很快便到了一家酒馆,天色已暗,本该幽静的街道却是灯火通明。
呵,为了见个面真是下了血本啊。
“小姐,就在楼上了。”
柳妤菁点点头,锦瑟看柳妤菁是真的要决定了,认命的带路。
一进去,掌柜的便迎了过来。
“是柳小姐与锦瑟姑娘吧?”
锦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知道是那间房,不用带了。”
掌柜的尴尬一笑,擦了擦额间的汗,他不过是奉了上头的命令,这火气往他身上发着实冤枉了些啊。
“好了,锦瑟。”
柳妤菁低声喝道,锦瑟软了下去,这才不情不愿的带路往上头走。
到了雅间,柳妤菁推开门,正欲进入屋里,柳妤菁突然停住:“锦瑟,你在外头守着。”
“啊?”
还不等锦瑟反应过来,雅间的门已经关上。
屋里
原本坐在罗汉床上假寐的男人听见动静立马睁眼,干涩的眼里还有几根红血丝。
“锦瑟该说的都跟你说了,这也与你有益,还叫我来做什么?”
秦枫扯出一抹苦笑:“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柳妤摘下惟帽,露出那张俏丽的鹅蛋脸,柳妤菁的样子是明媚的,可说出的话却跟她样貌相反,清冷的不得了。
“先坐下好吗?”
柳妤菁依言,坐到罗汉床一角。
“我现在与外男见面本就不妥,要谈何事快些说,到底答应不答应也给一句痛快话。”
秦枫的眸光黯了黯,外男?
现在,他在她心里已经算外男了吗?
秦枫张嘴,想说句什么,可真等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说些什么呢?问她近日过的可还好?想来,也是不好过的吧。
“你可见过摄政王了?”秦枫生硬的扯了个话题。
可话出口,屋内气氛更低了些。
没多久,柳妤菁笑了笑,轻声道:“见过了,穆容骁他人很好,模样好,又有权势,对我也是好的,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柳妤菁面不改色的撒谎。
门外,锦瑟睁大眼睛,拼命的挣扎着,陆罡捂着锦瑟的嘴,不让她乱吼。穆容骁在门外听见柳妤菁说的话,踢门的动作顿住。
随即笑了起来,这女人说话还真是有意思,前天才骂自己混帐,今晚便专门跑这儿来跟他的前情人儿说自己是个可以托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