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场面很是诡异，但结果和萧寒想得差不多。
潜入者已经完全束手就擒，哪怕看到了萧寒胸口的血迹，但一看到站在这儿的不是他们老大，心底的最后一丝渴望也冷却了。
要知道，即便是他们五人联手，也没法胜过豹形人老大。
注意到萧寒瞥过来的眼神，两人急忙双手抱头，其中一人还着急说道：“我们一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不能虐待俘虏！”
季忱看到萧寒无事（这个无事的概念是还有口气），也放宽了心，偷偷松了口气。见局面已经控制，急急将“霸气”收起。
这可是三十五功德点换的，一点都不能浪费！
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压迫感消弭，地上的两人紧张的精神如释重负，同时昏迷了过去。
萧寒这时看过来，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看得季忱心里挠痒痒：你倒是问啊！快问啊！你不问我怎么说啊！
“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能联系到九处，让他们来领人，审讯是他们的强项。”
说到这儿，萧寒顿了顿：“清理现场也是。”
说完，萧寒头也不回走了。季忱想开口挽留一下，可又觉得这样太做作了，心里不痛快，只给作罢。
独自郁闷了一会儿，季忱没有耽搁，按下了李归然留的电话，可按下拨通键，脑海里立刻回忆起不痛快的种种，心中五味杂陈。
谁能想到，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又要联系了，又要听那个可怕女人的声音了，唉！嗯？他还是男儿身，那我要不要戳穿他呢？这是一个问题。
“你打来了，想好了吗？”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佳，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那个还没想好。是另一件事，今晚有人偷袭我，被我…”季忱看了眼隔壁：“…们擒住了，希望你们过来处理一下。”
嗯！他心情不好。点破他是女人的事还是以后再说。他那么阴险狡诈，我的“霸王色”对他不一定管用。谨慎，谨慎！
“夜袭…好，你呆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到。”
季忱放下手机，在漫漫长夜里，经过了这么刺激的事，也无心睡眠了。
大概十几分钟后，房门被敲响。没有等人开门，来者直接鱼贯而入。同时闯入季忱和萧寒的房间。
季忱房间没有动手的痕迹，只是把地上昏迷的两人带走。萧寒的房间就有些麻烦了。不过正像萧寒说的，九处是专业的。
十分钟后，萧寒的房间恢复了原状。等到处理的黑衣人全部离去，躺在床上的萧寒闭着的眼睛动了动，恢复沉寂。
而李归然留在了季忱的房间，没有离开，例行询问。
“这是谁干的？”
“我…们啊！”
李归然抬头瞥了他一眼，季忱咧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
“萧寒是修仙者，我们有登记在册。他的实力大概在二段高阶，那豹形人是动物异种，实力和萧寒相当，但我们检测出他服用了违禁药品，实力已经达到了三段。超凡的领域，越级挑战十分困难，更何况对方还有两个辅助人员。”
顿了顿，李归然闭目回忆，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
“所以，萧寒是怎么杀死那豹形人的？”
“这个你该问当事人啊！”
“我不正在问吗？”看到季忱还是不肯松口，李归然继续说道：“你不肯回答，那换个问题。萧寒房间的两个辅助性异能者，经鉴定，是由于一种强大的精神震慑导致的昏迷。而萧寒只是筑基，并没有这种能力，你能否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我不能，但我能给出猜测。万一萧寒隐藏实力了呢？”
看着那张玩笑的脸，李归然真的很想一圈打上去，一了百了。
“那你房间那两个是怎么回事？没有打斗的痕迹，倒是你被绑成个粽子。”李归然顺势低头，瞧了眼圆滚滚的季忱。
“他们失去意识是由于精神过度疲劳，可有什么事能让两个异能者精神疲惫呢？如果他们在之前一段时间，承受了极大的精神负荷，结合他们同伴的遭遇，例如持续而强大的精神震慑，那事情就说的通了。对此，你怎么看？”
季忱说不出话了，连玩笑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对方能从他的玩笑里推测出多少东西。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替你说一下。一开始，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你承担了这件事。但是后来问到具体的能力，你又极力把自己撇清。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为了隐藏自己的能力而向我撒谎？”
“按照这个逻辑，总结之前的问题和我的推测，是不是可以认定：你有很大概率掌握着二段水准的精神震慑能力呢？”
“嗯。我还敢说话吗？”
李归然的脸色瞬间缓和：“放心，这不是在审你。这只是出于合作者之间的关心。”
“我觉得你关心过头了。”
“所以说，叫什么，能力？”
“你真想知道？”
“嗯！”
“嘿嘿！‘霸王色霸气’！”
只见李归然没有丝毫惊讶，他拿起笔在小本子上刷刷刷勾勒了几笔，然后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审讯结束之后会把结果告诉你们。最近一段时间小心些，灰龙准备走了，在他彻底离开之前，像今天这样的事会司空见惯。加油开发新能力吧！哦，那件事也好好考虑，现在的你，越来越有价值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墙壁四面的海报，季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们都不惊讶！这在超凡领域，真的是司空见惯的事吗？那我以后，是不是还能遇见戴着草帽的橡胶人啊！
一夜无话，季忱在清晨六点早早出门。原因无他，今天是交房租的日子，季忱知道，每个月这个时候，沐子总会借机来和萧寒套会儿近乎。
为了不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负数，季忱决定，躲为上策。
刚走到街心公园，就看到一群大爷大妈，借着晨练的时光，“翩翩”起舞。可能在家宅久了，看什么都有别样的兴趣。
季忱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不动了。清晨的风，略感喧嚣，公园里的树木好像被修剪过，却没怎么清理，地上枯枝落叶掉了不少。
行人来去，小贩叫卖，一切都是那么寻常。坐在木椅上的季忱，看着眼前的光景，觉得自己活得虚幻而不真实。
“为什么他们一点都感觉不到呢？”默默地开口，不知所问何人。
“因为基因，精神，意志，眼界，各方面的限制吧！”虚拟人格也清醒了，回答道。
“这是命中注定吗？有些人生下来就被告知真相，而有些人穷极一生也看不到前者初生时的风景。”
“‘即使我的天花板也够不着你的起跑线’说得不就是这个吗？”虚拟人格不为所动，阶级定性在哪一个时代都是一种不变的趋势，它不懂季忱在惆怅什么。
“在你那个地方，也有什么都不知道普通人吗？”顿了一会儿，季忱随意问道。
“你说道庭啊，嗯，应该没有。不过有一些禁地的原生民会觉得自己就是普通人，世界上也都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那实际上呢？”
“嗯，实际上也差不多。他们平均能活一千岁。”
“这样啊…”
看着季忱的心情渐渐低落，虚拟人格也不知道怎么开解。
这时候，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
“大哥哥，大哥哥，你能救救我的小白吗？”
这小男孩生得奶声奶气，分外可爱。即便是季忱这除了动漫一概无感的死宅，也轻易地释放了同情。
“你的小白怎么了？”
“它，它被一群大狗围住了。”
小白是只狗？好吧，这名字见惯了。
“它在哪儿呢？”
听到这句话，小男孩变得喜不自胜。
一个清早，为了他的小白，他已经求助过很多人了。可他们不是爱答不理，就是拿他逗乐。没有一个像眼前的大哥哥这么好说话。
“它在那边，快跟我来！”小男孩一边拉着季忱，一边向公园的西北角跑去。
季忱见状，却在心里嘀咕：嗯…这么大的孩子，都吓不住的大狗，应该不会太大吧？
等到了目的地，季忱呆住了。眼前四五条一两米长的犬科动物将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围在中间，“动手动脚”的，萨摩耶的眼神和小男孩一样，盯着季忱弱小而无助。
可这哪里是大狗，明明是藏獒啊！藏獒能叫狗吗？能吗？还有，东华市，这还是市区，藏獒就没人管吗？
生物都是有特殊感应的，尤其是灵性很强的存在。几只藏獒此刻也注意到了不速之客。
几乎不约而同，所有的藏獒都将狰狞的獠牙，向季忱展示，以此显示它们煊赫的血统。而那小男孩早已不知偷偷躲到了什么地方。
季忱心中后悔不已，怎么能因为可爱就散发同情呢？人栽了吧？
眼看着藏獒已经一点一点逼近，似乎将他视作了新的目标，季忱也去无可去。
他在网上翻到过，对动物而言，视线的碰撞囊括着信心，气势，实力等等一系列因素的对抗，一道目光率先偏移就意味着示弱。
那时，迎接弱势一方的可就不再是不痛不痒的“凝视”了。
季忱暗呼倒霉，那可是三十五功德点啊！就浪费在一群狗身上？即便是獒也有些亏吧？
发现新玩具的獒群可等不及他郁闷。看这人个子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没有丝毫的轻视，獒群一呼而上。
那瞬间的场面极为震撼，犹如万马奔腾，亦似山洪呼啸，滚滚而来。
季忱来不及多想，再次凝视住率先扑过来的藏獒，随即，目光逐渐发散，将其他獒犬也尽收眼底。
空气随之凝固，碎石随之震动，树上的枝叶猛地向外一颤，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出现了奇妙的变化，而前扑的獒群依旧保持着一开始迅猛的姿态。
但渐渐，从领头獒开始，目光溃散，随后一传二，二传四。五只獒犬的速度越来越慢，在季忱身前三米的地方，獒犬们停止了前进，开始瑟瑟发抖。
领头獒趴在地上，极尽卑微。而最瘦小的一头獒，已经忍不住失禁。獒群们似乎回想起了昨晚被精神被压迫到极致的恐怖，纷纷趴在地上摇尾乞怜，此刻没有一点獒犬的样子。
季忱见状，一边缓缓撤去“霸王色霸气”，一边眼神示意这几个家伙快走。得到宽恕的五只藏獒匆匆而逃，生怕季忱改变注意。
小男孩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怀中抱着晕死过去的萨摩耶，脸上挂着融化冰雪的笑容。
“大哥哥，你好厉害啊！大狗都怕你！”
经历了这么多，季忱也学聪明了一些，点点头说道：“它们不是怕我，是怕我的‘霸王色霸气’！很厉害的，别说出去哦！”
“嗯嗯！”小男孩眼里闪烁着亮眼的光芒，使劲点头。
季忱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转身离去。即将消失在路口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系统提示：
功德点+5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