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崇祯目光从钱谦益身上移开,转到刘宗周为首的清流文官,脸色冷了下来,同时,淡淡的杀气和莫名威压绽放。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何在!”
自崇祯登基以来,打破锦衣卫指挥使不登朝堂的惯例。骆养性开始堂而皇之地和百官一起,临朝参见朝政。
只是,崇祯一声锦衣卫,清流们下意识一哆嗦,下意识就知道不妙!
但凡皇帝吩咐锦衣卫东厂之流,便意味着清流们有难了……
作为皇帝牙口最锋利的狗,骆养性早就憋着一股劲呢!这些自命清高的混蛋,竟然敢当众顶撞陛下!
不可饶恕!
“臣在!”骆养性跪地道。
崇祯喝道:“兵部给事中蔡锷,尊卑不分,是非不明!为罪臣黄宗羲鸣冤逼宫,罪大恶极!着免去兵部给事中职务,打入昭狱,抄家!”
打入昭狱!
那可是令无数清流闻风丧胆的所在,之见人进去,不见人出来。
而抄家……
积赞半生的财富没了……
“臣不服!陛下不公!陛下让奸贼为所欲为,乃亡国之兆!”此时的蔡锷才明白惹怒皇帝的后果,也才明白九五之尊的意义!惊慌之下口不择言。
“不!拉出去,斩!”
好勒!
自有锦衣卫将蔡锷直接拉了出去,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很快停顿!
很快,锦衣卫碰着血淋淋的人头进来,崇祯道:“还有谁不服,都给朕站出来!朕,专治各种不服!”
大多数原本立场将不坚定,只是跟风的清流们顿时吓的脸色发白。许多人下意识悄悄往后挪动着脚步,直接将刘宗周为首的死硬分子亮了出来。
崇祯踏出一步,直视着刘宗周道:“尔等可是不服?”
刘宗周跪地道:“想我臣等为朝廷殚心竭虑,陛下说杀便杀!陛下,这是要让天下士林心寒么?”
崇祯道:“尔既然冥顽不宁,那好!朕宣布!”
然后看向重臣道:“朕宣布,免去刘宗周礼部尚书之职,由钱谦益接任。至于刘宗周……”
崇祯对骆养性点点头,骆养性将一卷卷宗交给王承恩。骆养性虽然是皇帝的狗和私臣,但也是不能将东西亲自交给皇帝的,得有王承恩来。
王承恩接过卷轴,看看皇帝。
崇祯道:“念!”
王承恩便念道:“天启元年二月十四,刘宗周接受福建富商李思琪银两八十万两;
天启元年五月初六,扬州盐商向刘宗周纳银一百五十万两
……
天启七年,刘宗周接受蒙古细作白银七十万两,综上合计,刘宗周自天启年间至今,贪污、受贿的财物折合一千四百万两。这不包括刘宗周府邸宅院以及五十万顷良田……”
听完王承恩念完一长串证据后,面色惨白的刘宗周瘫在地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本做的天衣无缝的事情,竟然被锦衣卫东厂调查的如此彻底。甚至连数目日期和人员名单都如此详细,详细的犹如皇帝亲眼目睹一般。
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刘宗周,崇祯冷笑道:“这便是你所说的殚心竭虑?这便是你们清流所谓的两袖清风?”
然后喝道:“如此贪赃枉法之徒,居然高居堂堂尚书一职!来人,拉出去斩!抄家!男丁流放,女眷发配教坊司!”
“陛下饶命啊!”
蔡锷哭天喊地被杀,却不想堂堂一代大儒、东林大佬、自诩风骨的刘宗周也是如此软骨头……
甚至连蔡锷都不如。
骆养性亲自上前,打掉刘宗周官帽,拎着往外走时在其耳边轻声道:“你也是,下辈子,记得学习为臣之道,懂得如何尊重皇帝!”
刘宗周也被杀,清流们被吓瘫了!这皇帝杀起人来,毫无顾忌啊!
让骆养性将刘宗周人头在大殿上走了一圈,在一连串呕吐中,崇祯才好整以暇道:“还有谁不服?站出来!朕接了!”
这下,连那些死硬分子也不由自主地退了回去。
开玩笑,说杀就杀啊!这种压力谁受得了?
“很好!”
崇祯满意道:“既如此,前事朕不再追究!但……
朝堂上所有人,此前贪污受贿的赃款,自行留一成,九成上交!否则,一旦到锦衣卫东厂登门,朕便会从严处理!”
重臣包括崇祯自己一系的官员无一不是面如死灰!
在如今的大明,无论是东林清流,还是齐浙宦党、以及武将勋贵无一不是腐化堕落之辈。
皇帝今日连杀清流二人,但同时针对的是全体官员。
不同的是,一旦主动上交赃款,不但能留下一部分,更能继续做官……
然而,被锦衣卫东厂登门,那便是抄家灭族了。不但钱财受不住,还会连累家族……
钱是很重要,但和家人都前途和安危,显然又是要轻一些。毕竟,没人了,什么都没了。
所有官员们虽然心疼钱财,但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
于是,在强大的皇权威压之下,朝臣们无奈只好妥协……
崇祯满意点头,对骆养性道:“魏忠贤不在京城,你联合东厂办案。所有官员,无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查明贪腐数量细节,主动上交者,官职不变。否则,杀无赦!”
骆养性道:“臣明白!”
向大殿外走出去时,骆养性知道,皇帝要发财了……
看了看跪伏一地的群臣,崇祯才对王承恩道:“摆驾回宫!”
王承恩这才站的笔直,声音无比庄严道:“起驾,陛下回宫!”
“臣等恭送陛下!”
百官再次伏地唱喏。
回到乾清宫的崇祯,闭着眼睛享受王承恩指压之际,脑海里却是在计算着这次內帑和国库的收获。
崇祯知道,在原有时空中李自成进北京后,在对前明降官的拷饷中,足足弄到七亿两白银……
现在才是崇祯元年,很可能没有那么多,但一半应该还是有的。崇祯不怕这些贪婪的家伙瞒报,在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和东厂面前,一切伎俩都无所遁形。
渐渐,崇祯露出了笑容。
数以亿计的白银,足以应付目前朝廷遇到许多困难。这还只是京官呢,大明天下地方官规模更是庞大。还有皇族藩王,武勋等蛀虫,当然还有天下各地的不法士绅。
那可是史无前例的庞大财富,如果全部用在国计民生上,天下何来百姓凄苦?
自美洲和日本的白银大规模流入大明,大明的财富其实是很巨大的。然而,全部进入了世家门阀、士绅豪强以及勋贵藩王口袋。
对大明来说,穷的是百姓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