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打开,让我等进去。”费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看守赫连勃勃的狱卒道。
“禀费将军,刘将军有命,任何人不得私自会见赫连勃勃。”狱卒下跪道。
“你们这帮忘恩负义、见风使舵的小人!想我弟弟当年如何镇守边关,血洒疆场,怎么,如今他去了,你们不但不为他报仇,连他的头颅都不准我找回了吗?”费介忿忿不平的说道。
狱卒沉默了半响,突然站起来把监押赫连勃勃的门用钥匙打开了。
赫连勃勃身上、手上、脚上都被厚重的铁链牢牢的锁在地上,此刻他正坐在地上的草席上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等费介等人进来了大牢,突然狂笑不止。
费介打量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头发已经好久没洗凌乱的飘逸着,就如他桀骜不驯的性格一样,脸有些脏,显得更黑了,衣服由于受过刑罚,已经破烂的可以看出身上的伤痕累累,长时间没有睡足,两只眼眶有些凹陷进去了,但布满血丝的眼睛仍然闪烁着一种狡黠的光芒。
随从把一大盘烤肉端了进来,放在了赫连勃勃的面前。还没等费介开口,赫连勃勃便旁若无人般用手抓起烤肉,大口的嚼了起来,看起来应该饿了很久了。
费介蹲下来,尽量温和的问道:“我弟弟费仲的人头,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虽然长戎国有用战俘头骨做成酒杯的先例,但费介依然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好的消息。
赫连勃勃把骨头从嘴巴里抽出来丢到地上,一边啃着牛肉,一边说道:“长戎国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应该去厨房找,而不是来问我。”说完,看着费介又放肆的笑了起来。
费介突然克制不住自己,用手把赫连勃勃的脖子连同衣领一同揪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别跟我耍滑头,除了我,没人在乎你的生死!”
赫连勃勃感觉快喘不过气来了,停住了笑,说道:“你弟弟是条汉子!你若能答应放了我,我便告诉你他的头骨在哪里。”
放了赫连勃勃,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就连来审问赫连勃勃都是背着刘长林来的。费介松了手,站了起来,低着头注视着赫连勃勃,傲慢的说道:“说出来,说出来虽然不能放了你,但可以让你去云梦国的路上走的舒服些。”
赫连勃勃盯着费介的眼睛短暂的注视了一会,做了个手势,让费介附耳过来……
刘长林连番审问赫连勃勃和他手下的几位大将,却都被告知,没有见过王子昭,其他七个部落首领也回话说,没有见过王子昭他们。那么王子昭到底去哪里了呢?由于大军是私自出关,如今长时间不回,黄忠、赵德汉等将领包括费介等人都竭力劝说刘长林还是先率兵回朝,关于寻找王子昭的事,向陛下禀明情况后,再行定夺。
刘长林无奈,只能和助战的西域各国将领再次重申盟约,规定由月氏国和其他国家轮流做盟主治理西域,同时归顺云梦国,岁岁来朝,为云梦国做西行道上的东道主。然后,大军押解着一众长戎国首领、大臣和将领开始班师回朝。刘长林虽然万般不愿,此刻也只能妥协,在心里希望回来的路上能恰巧碰上王子昭等人。
赫连勃勃由于长时间作战受伤,又被长戎国和云梦国轮番严刑拷问,所以,脚伤不能行走。费介请刘长林把赫连勃勃放在两匹马中间的网上拉着回去,由于已经寻回了弟弟的头颅,所以,费介信守承诺没有让押解赫连勃勃的士兵给他带上手铐和脚铐。当时,赫连勃勃躺在网上,似乎已经快奄奄一息,走了十几里地,赫连勃勃偷偷看到旁边押解他的一个云梦国骑兵,骑着一匹好马,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云梦国骑兵的战马,将那个骑兵推了下去,并夺了他的弓箭,策马向北逃走了。
发现赫连勃勃逃走,押解他的几十个士兵一边把情况火速报告给刘长林,一边骑上马去追他,谁知赫连勃勃生在草原上,不仅骑得一手好马,而且射得一手好弓,是草原上远近驰名的射雕高手,因此,箭无虚发,把追赶来的士兵全部射翻下马。
刘长林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赫连勃勃还另有归处?如果一个人没有了任何希望,那么按道理是不会有那么强的求生欲的,特别是英雄穷途末路,自杀都还来不及,除非……
于是,刘长林果断停止回朝,又命令士兵改道直接朝着赫连勃勃逃跑的方向进军。
刘长林判断的果然没错,原来长戎族本出自远古时期的中原国,分为南北两部,南部是八个部落,北部还有六个部落,只是北部一直比较分散,没有联合统一起来,而赫连勃勃的母亲和妻子均出自北部猃允部落,他此去便是想要东山再起。
刘长林大军沿路向北追踪,发现了失踪的王子昭的一些亲兵,得知王子昭他们因为流沙走散的消息,一时悲喜莫名,喜的是终于有了王子昭的消息了,悲的是人还是没找到。
大军追踪赫连勃勃,找到了北部的猃允部,猃允部世代生活在北方草原上,见刘长林大军来袭,便据狼居胥山天险为守,但由于没有提前防备,所以,被刘长林将其部落的首领、臣相和几员大将又活捉了过来。看着反复无常的赫连勃勃,刘长林决定进行封禅大典,以宣告天下,犯我云梦国者,虽远必诛。
出发时还是酷暑,转眼已到秋天,狼居胥地处北方苦寒之地,封禅这天,天突然飘起了雪花。刘长林先到狼居胥山举行禅礼祭地,然后又来到狼居胥山下东方设坛,举行封礼祭天。坛宽一丈二尺,高九尺,下埋玉牒书。之后,刘长林和费介、黄忠、赵德汉等一众出身入死的将领们押解着俘虏的长戎国的八个部落加上猃允部的首领、大臣、大将们又重新登上狼居胥山进行第二次祭天大典。祭天采用祭云梦国太一神之礼,设坛三层,四周为青、赤、白、黑、黄五帝坛。
刘长林和众将士杀死几十头白鹿、猪、白牦牛等作为祭品,在庄严的音乐声中跪拜行礼,并朗读了玉牒书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