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床边守了一夜的边捷神色越发难看,这不到十二个小时,家主已经推进抢救室两次了!
钱叔请的大佬到底什么时候到呀?
“他”难道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吗?
如果家主有什么不测他非拿枪崩了“他”不可!
终于在时针指向十一点整的时候,门口有了动静,
一个瘦瘦高高,背着双肩包,扎着马尾的小丫头被带到边捷的面前。
边捷蹙眉敛眸,
暗卫干什么吃的怎么拎不清呢?
放一个毛没长全的小丫头进来干什么?
他们要等的是大佬,
可以治病的大佬?
“病人在那里?”一声凉薄疏离的声音从女孩口中传出。
净白脸颊看不出神色,眼睑的泪痣又灼又撩,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你?开……什么玩笑?”她是钱爷找来的大佬?逗他的吧?
季安闻言,蹙眉抬头,眼眸深邃说不出来的凛冽,
“我从不拿生命开玩笑。”
一时间,边捷无言以对,
先吩咐手下把钱爷请来,再次确定身份,后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背带裤、小背包、白球鞋,俨然一副学生模样。
“你多大了?成年了吗?”
边捷直言道。
“我又不是来领证的,你管我成没成年!”
边捷再次无言以对,这丫头医术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怼人的功夫实打实的厉害!
清冷的眸底抹过一丝不耐,挑了挑眉,
“按秒收费,反正我不着急,且等着吧。”
说完,她把背包取下,慵懒的斜靠在门边椅子上,
都怪天机老头,早餐都没吃就催着她出发,肚子空空,头冒金星,没什么力气。
边捷瞠目,好大的口气,按秒收费?
就是JN在世,也没她这么猖狂!
大大:弟弟,话不要说得这么满,等会打脸呦!
“安小友,你终于来了!”
人未到声先出,伴着一声朗力的声音,钱鸣走了出来!
“老大叔!怎么是你呀?”
季安惊诧,
转而又想怪不得临出发是师父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还以为是她魅力太大,师父离开了她这件贴心的小棉袄,心有不舍呢?
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边捷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他们以前就认识?很相熟的感觉?
这安小友、老大叔又是什么鬼称呼?
“是我发的帖,当然是我了!”
言语中透着宠溺,先前天机大师在信中就言道:
我那个徒弟呀,最近越来越懒散了,单子也不接,书也不看了,
撂挑子,还炸死!
每天就知道打游戏!
季安:藏书阁的书都看完了,怪我咯!
看来天机大师所言不假,他发的帖子她压根儿就没看。
季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流露出小女儿家的憨态,
“呵呵,那我等会给您打个折!”
钱鸣爽朗的大笑起来,这丫头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有意思!
随后,季安在钱鸣的带领下走近了病房。
……
“不行,坚决不行!”
姚员薄一脸不屑地制止道,
跟他说什么压脉止血?银针封穴?
真是闻所未闻!
他可是姚员薄,业界权威!
岂容一个黄毛丫头指鹿为马!
钱爷不会被这丫头给骗了吧?
“怎么了?”边捷和钱鸣闻声进来,
“钱爷,你莫不是被这丫头给骗了,她就是个二半吊子,说什么不用电刀止血,用银针压脉,还说什么心脏停搏,这都是什么无稽之谈!”
姚员薄越说越来气,请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过来,摆明了不是打他嘴吗?
一旁的边捷心中安安松了一口气,要是家主真在这丫头手里有什么意外,他可真是万死莫赎!
银针压脉?心脏停薄?无稽之谈!
这丫头故弄玄虚,被姚院长当面揭露,看她如何收场!
“你有几成把握?”钱鸣问道。
她的医术早在三年前他就见识过,实力毋容置疑!
姚员薄震惊,这……钱爷怎么能任由这丫头胡闹呢?
“九成!”
声音淡然,言语中透着自信。
“好!”
边捷更是震惊,钱叔莫不是糊涂了?
这么相信一个外人,不行他要阻止,
“不行!家主身份特殊,不能有半点闪失,钱叔我们在想想别的办法吧!”
季安噙眸定定地看着边捷,
随后道:“救或不救,你们拿主意,只是时间不等人!”
“救!我们一切听你安排!”
“可是钱叔,万一家主有什么意外,怎么对得起……”
冷眸中不耐更甚,她打断边捷的话,
“有我在不会有意外。”
言语中透着笃定,
又拽又傲!
随后,绝美的脸色泛着淡淡地冷笑打发边捷说:
“你去帮我买份午餐,营养要均衡注意荤素搭配,我没吃早餐,我怕待会儿收拾的时候手抖,伤了你那位矜贵的大爷。”
“对了,我对菜品也十分挑起,你最好记一下,万一我要是过敏了,晕倒在手术台上,那可就危险了。”
边捷不服气,瞪了她一眼,迫于钱叔的压迫,又不得不拿出手机记录,
“西蓝花、空心菜、大白菜、娃娃菜、毛豆、青豆、豇豆、蘑菇、香菇、平菇、金针菇、鸡蛋、鸭蛋……。”
季安一口气说了许多,确认他都记好之后,
又补充道:“这些我都不吃!”
边捷愤怒,
大爷?你大爷的!
有了钱鸣的话,季安接下来的工作进展的十分顺利,边捷也很快把午饭买回来。
季安看着他手里的茄子烧肉,鲈鱼羹,深吸一口气,扶着前额。
真是败笔,竟然没告诉他,她最讨厌吃茄子了!
斗气害死人,一直斗气可能也会饿死人!
比如说现在的她,吃了两口鲈鱼羹后,食欲全无,放下碗筷,走近手术室。
边捷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有种被耍的感觉,她分明就是在找茬!
“钱叔,这丫头真得能救家主嘛?”
边捷还是不放心,
“如果她不能救,这世上怕是没人能救了吧!”
钱鸣看着她的背影,极其认真的说道。
三年前,老爷子在蛰香山发病,幸得她出手相助,不仅捡回来一条命,还治好了老爷子多年的顽疾,老爷子一直服用的怡康丸就是出自她的手。
边捷惊愕,难道这丫头真得深藏不露,竟然让素来严苛的钱叔如此为她说话?
钱鸣如释重负的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边捷的肩膀,好心提点道:
“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边捷茫然,想他自己什么?他没受伤呀?
钱鸣看着不知所以的边捷,略显同情,
这位安小友的性格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依照边捷今日对她的态度,未来的几天他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毕竟蛰香山“小阎王”,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姚员薄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季安来到手术室,给一个小丫头当助手,这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十分钟过去了,姚员薄默念:这丫头倒是有些可取之处!
二十分钟过去了,她的手法竟然如娴熟!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四十分钟过去了,姚员薄震惊,讨好地说道:
“季医生,医术果然了得。”
季安没有回答,看了先时钟,蹙眉,这类手术依照她以前的速度,理应在四十分钟内完成,
已经过去了四十三分钟,
一年多没有接单,手生疏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怕是要拜面前的姚院长所赐吧,
先是对她极不信任,做事磨磨唧唧,后是刨根问底,问东问西,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扔出去!
不禁感叹:这届助手最难带!
很快子弹被取出了,
季安看着快要融尽的弹壳,
面露寒光,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
季安略显疲惫的从手术室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姚员薄对她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
称呼也由“丫头”变成了季医生:
“季医生,刚才您那套封针止血的手法,原自何处?”
“《曹岩内径》!”季安慵懒的回答道。
“季医生,您是怎么知道要预先使用稳压药的?”
“患者心脏骤停后,在恢复心率初始,必然心率快,物极必反,常识问题!”
季安耐着性子继续回答。
“季医生,那依照莫先生的情况,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治疗,是否要强化心电检测?”
季安揉了揉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姚员薄一眼,凉薄地开口道:
“辛勤蓺宿麦,所望明年熟,姚院长你还是多读点书吧!”
姚员薄还想说什么,却被边捷打断:
“家主怎么样啦?什么时候可以行呀?有没有什么并发症呀?”
面对三连追问季安只觉得脑仁疼,疲惫地说道:
“你现在负责回答他的问题,相信这种关于术后恢复问题,应该难不倒姚院长吧!”
季安娇小的站在二人中间,气场清冷,墨眸了透着些许烦躁。
面对姚院长疑惑的表情她又补充道: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等我睡醒再来问我,友情提示:若非发生自然灾害,请不要叫醒我!”
说完,潇洒地转进隔壁准备的房间。
边捷和姚员薄对视,各有心思。
边捷:这位季小姐看来医术真不错,但脾气似乎更大!
姚员薄:他一定趁此机会好好向她讨教,争取在医术上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