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不要动!”
许显纯早年虽也算是个狠角色,但近来富贵逼人,养尊处优,早就没了那股硬气,闻言立即照做。
“滚开!都滚开!”
他心里懊悔不迭,早知如此,就不上赶着来了。
本想在义父面前表现一下,这下小命难保。
“义士!义士,有话好说!”
钱枚轻蔑的看了一眼许显纯,笑道:“你跟我走,他们不许追来!”
“我安全脱身后,自会饶你性命。”
许显纯怕得要命,这万一到时候你不饶我,身边又没人,我还不是个死?
关键时刻,今日最佳助攻,静海来了。
“恶贼,你先杀圆通,现又劫持镇抚使大人,真是作恶多端。”
“大人,你放心跟他去,此獠若是要害您,前几日做饭早就下毒了,今日想必他也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许显纯一想,对呀!这刺客怕是专门来对付义父和客氏的!
再一转念,又觉不妥,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只能走不一算一步。
“好!我跟你走!”
说话同时,跟人群中几个心腹连连使眼色,让他们悄悄跟上。
钱枚闻言,豪气大笑:“哈哈哈,镇抚使大人,你放心,我钱多多出来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言出必贱,说到做到!”
许显纯只能相信,被钱枚挟持着往外走,心里暗暗几下钱多多这个名字,幻想着各种酷刑在他身上施展。
走到官道上,钱枚见周围确实没有了朝廷人马,几个悄悄跟来的他也没放在心上。
他开始还有点担心,外围还有人手埋伏,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许大人,临别之际,有句话在下却是一定要问一问,皇帝至今无嗣,若是不豫,敢问谁能继统?”
许显纯因失血而发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你···你难不成还想刺驾?”
刺你个粑粑!
“你与魏阉一生富贵皆在皇帝,还望你等往后珍重!”
言毕,钱枚一脚踹飞许显纯,飞身纵去,一步两三丈,几如陆地飞腾一般。
那些暗中跟随的锦衣卫,因为要尽量减轻动静不让挟持人质的钱枚发现,是以没有骑马,又没有护卫客氏的大内高手在,追赶一阵,终于失去了钱枚的踪迹。
···
圆通是圆通的模样,俊逸不凡;钱枚是钱枚的模样,平平无奇。
钱枚穿越而来,节操点不够设定样貌,他还是觉得的自己的本来面目更帅一点。
下次攒够节操点,他还是想做回自己。
不过,不知道系统是不是早就有预见性,第一波任务抽奖,就给自己来了一顶“如意面具”。
这个道具可真是太好用了。
钱枚一边跑路,一边将自己的样子变成钱枚那样···
此时天色将暗,官道上也没什么人影,钱枚见到前边有一辆马车,便悄悄靠近,打算扒在车底偷懒,混进京师。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何况他还有事情要在京师干。
不想他的手刚刚按在车尾木栏上,就听前方一声大喝:“何处狂徒,胆敢劫道?”
马车迅速停下,一人提刀劈来。
“误会!在下只不过是想搭个便车,并非劫匪!”
钱枚再细看之下,发现这个不男不女的竟然又认识,还是丁白缨的女徒弟,叫丁翀。
怪不得自己刚刚接触马车,就被前面发觉,这丁翀也算个高手,反应很敏锐嘛!
等等!
不对!
难道这马车里的人是···
“圆···嗯···你···你怎么了?”
北斋听见熟悉的声音,惊喜的探出头来,看见钱枚模样又变了,身上还有血迹,她冰雪聪明,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对丁翀说。
“他是我的熟识,怕是遇上强人了,看样子受伤不轻,我带他回去治伤。”
说完,对着钱枚眨眨眼,提着衣摆下车。
钱枚会意,装作受伤很重的模样,等北斋来搀扶。
丁翀见二人认识,而且钱枚貌似受伤颇重,便不再管了,自去前头驾车。
北斋扶着钱枚上了马车,一放下车帘,立即就要查看钱枚的伤势。
钱枚很是顺从的任人宰割,他心口有几处刀伤,皮肉外翻,鲜血直流,后背还有两处箭伤,箭杆被折断,箭簇入肉颇深。
这次没有铠甲穿,终究缺了防护。
车厢里本来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钱枚一进来,混杂了汗味与血腥味,令北斋有些憋的脸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人光明正大耍流氓。
北斋这个古代女文青有些遭不住了,忙问丁翀要来金疮药,先给钱枚伤处用上,至于后背那两箭,她不敢轻动。
“你放宽心,这点小伤又不会怎么样?”
钱枚见她柳眉微蹙,似乎是在担心自己,于是开口安慰。
他确实有这个底气这样说话,以他今时今日的体格,这等刀箭之伤,只在皮肉,他骨头比之钢铁都硬,就算箭头淬了毒他都不怕。
北斋见他谈笑自若,微微放下心来,碍于丁翀在外,一些话不好多说,二人便一路沉默。
城门口军士查验,钱枚将衣服穿上,让北斋拿来毯子盖住,扮做病人。
这些军士也没有收到命令要做严查,随意看看就放行了。
北斋在城里并不住在王府,只在豆豉胡同赁了一座小院,典了几名丫鬟仆妇,平日深居简出,只爱作画。
到在北斋家门口,二人与丁翀作别,她见钱枚行动自如,便领着他进了家门。
客房里,她看着钱枚自己动手,攥出后背箭簇,鲜血都溅射出来,洒在地上,心里一抽,连忙近前给他上药。
她自后背侧看钱枚面貌,见他眉目舒朗,自有洒脱之意,心头微颤。
不知怎么回事,北斋虽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钱枚,但是就是觉得这“平平无奇”的模样,较之原先的圆通更加亲近。
“如今,这是你本来面目吗?”
钱枚点头:“我本不是和尚···”
“那真正的圆通呢?还是说根本就没有圆通这个人?”
“有个圆通,他一心还俗,我一说替他做和尚,高兴还来不及呢,乐颠颠下山传宗接代去了!”
钱枚只能这样解释,难道还能说自己是穿越的吗?
北斋听到圆通还俗娶媳妇去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钱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将真正的圆通杀掉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
钱枚终于察觉到气氛微妙,嘴角带笑道:“我姓钱名枚,字富贵。”
“你叫什么名字?”
北斋见钱枚有些不正经,也不在意。
“孙妙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