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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成功的对话范式简单直白的坦诚 (2)

2008年9月23日,有网站发出消息:“据传闻,继蒙牛、伊利、光明液态奶被查出含三聚氰胺后,日前,国家质检总局又抽查酒类产品,在贵州茅台、山东张裕、中粮长城和青岛啤酒的酒类产品中发现了致癌物质亚硝酸钠。”

受传言影响,当天,张裕A、青岛啤酒、贵州茅台的股票大跌,其中张裕A、青岛啤酒跌停,贵州茅台的股票跌幅达9.43%。同时,酒类产品在市场上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为遏制谣言的进一步传播,酒类企业纷纷进行辟谣。辟谣也要抓住软肋,“致癌门”的信息关键点有两个:一是国家质检总局是否进行了酒类产品的抽查;二是贵州茅台、山东张裕、中粮长城等企业的酒是否含有致癌物质亚硝酸钠。

酒类企业分别就这两点开展了辟谣。青岛啤酒和张裕公司表示,他们的产品不含亚硝酸钠,且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近期并没有进行酒类产品的检测工作。贵州茅台表示:“从白酒的酿造工艺过程中看,是不可能产生亚硝酸钠的。亚硝酸钠是一种防腐剂,而白酒的主要成分是酒精,酒精本身就有防腐的作用,因此,酒类产品没有必要添加亚硝酸钠。”

从信息来源看,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根本没有进行酒类产品的检测工作,这说明信息本身就是子虚乌有;从信息本身内容看,酒中的酒精已经具备与亚硝酸钠相同的功能,企业完全没必要再“画蛇添足”增加亚硝酸钠,再说,额外添加亚硝酸钠还会增加产品成本。

酒类企业有理有据的声明,使得谣言不攻自破,“致癌门”阴霾逐渐散去。

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应对“天价吊灯”事件的危机公关策略也值得思考。

2009年7月13日,一个名为“banwanliming”的网友在某论坛上发了一个“朋友去中石化参观了价值1200万元的天价吊灯”的帖子。帖子称:前不久,几位朋友到斥资数十亿建造的中国石化大楼参观,10余层高的辉煌大堂已经让所有人惊讶了,可是负责接待的领导偏偏让大家猜猜悬挂在大堂中间的一个吊灯的价格,有人猜8000元,有人猜1万元,有人猜5万元,有人猜10万元,也许去的朋友没见过大市面,看看接待方的眼神和摇晃的脑袋,大胆报出了100万元的天价。

接待方的领导看大家真的猜不出来了,便说:“再加10倍也不够!”大家真的目瞪口呆了:“啊?1000多万元一个灯?”这时接待方领导小声地说:“1200万元。”现场所有的人彻底地晕了!

而就在前不久中石化还声称:为履行社会责任去年中石化实际亏损1144亿元,我大概算了算去年中石化的实际亏损超过9533个吊灯。也是在同一天,“banwanliming”还在论坛上发了一篇名为“天天喊亏损天天喊穷的中石化公司装修费要2.4亿元”的帖子。

两个帖子双管齐下,引起众怒,社会舆论出现对中石化的井喷式斥责,称中石化“炫富”、“腐败”。

7月18日。中石化作出回应,称“吊灯高4米、直径6.5米,主要材质为水晶和钢板镀铜,从设计、制作到运输、安装,一共耗资156.16万元”。而且,吊灯的采购安装经过严格的招投标程序,整个监管过程也非常严密,“大楼维修改造和办公大楼内吊灯的票据和相关资料可以随时接受有关部门的调查”。而网上所说的中石化奢华装修工程,为中石化小营办公区旧楼维修改造工程,工程总预算2.4亿元,其中内部装修费用为5925万元。

与高得咋舌的1200万元相比,吊灯的实际造价156万元也便宜不到哪里去,而且中石化以“合法程序”撑腰,大有“真金不怕火炼”之势。或许,156万元是事实,但这是过于老实的回答,并且中石化因有“合法程序”撑腰而表现出的有恃无恐,也让公众很不舒服。在公众眼中,中石化已成为挥霍无度的典型。中石化的举动不禁让公众困惑,是不是吊灯1200万元为实,只要中石化拿得出票据和相关资料,如此耗资天价的吊灯就是合情、合理和合法的呢?

为什么中石化不乖一点,在拿出“156万元”这一说法的同时,也放低姿态,把重点放在承担责任上,并作出适度承诺呢?

能否有的放矢地聚焦,将直接影响到企业舆论处理的效果。企业有意识地进行聚焦时需注意以下两点:

第一,找到靶心。突发事件发生后,即便企业有千头万绪,也要找到危机的核心。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应对危机也是如此。如果企业找不到靶心,射再多的箭也是徒劳。在酒行业“致癌门”的危机处理中,企业找到了危机处理的关键词——国家质检总局。企业需向公众解释,到底有没有国家质检总局抽查这回事。后来企业拿出证据,证明国家质检总局根本没有抽查酒类产品这一行为,连抽查行为都是子虚乌有,那么“抽查中发现致癌物质”更是子虚乌有了。

相反,中石化在应对“天价吊灯”事件就没有找到靶心,人们的关注点是吊灯太贵了,1200万元的价格让人大跌眼镜,156万元也不便宜。所以,不管是1200万元,还是156万元,都是贵,拿“156万元”为“1200万元”当挡箭牌,显然是打错了算盘。所以,“天价吊灯”事件的核心是贵,中石化需要从该核心出发,为管理的疏忽向公众道歉,而不是只在156万元比1200万元更便宜上做文章。

第二,寻找合适的箭击中靶心。找准了靶心之后,企业就需重磅出击。但是,有一些企业,找到了危机的根源,却找不到有效的解决方式,采用避重就轻或南辕北辙的错误处理方法,导致事件进一步恶化。

在惠普笔记本电脑出现大规模质量问题时,惠普把责任归结到了“中国学生宿舍的蟑螂”身上,拿不会说话的蟑螂当自己的替罪羊,显然没有说服力,人们会认为惠普在推卸责任,缺乏应对问题的诚意。

霸王洗发水事件中,靶心很容易找到,即洗发水中含有二恶烷。霸王洗发水的辩解也算有理有据,找到了问题的核心,即霸王洗发水中含有的二恶烷较少,对身体无害。不过,霸王在顾及消费者的情感方面,行为还有欠妥之处。即便霸王洗发水是安全的,但大部分人“闻二恶烷色变”,一时半会儿难以释怀,因而明智的做法是适当的道歉,对违背消费者知情权表示歉意,以获得消费者的谅解。眼泪能值多少钱?

想不到,一向以硬汉著称的牛根生,也流泪了。

2008年,一纸万言书,尽显蒙牛与牛根生的困境。在致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理事及长江商学院同学的万言书中,牛根生谈到:“股价暴跌,导致我们抵押给摩根斯坦利的蒙牛股份在价值上大为缩水,这引得境外一些资本大鳄蠢蠢欲动,一面编织谎言,一面张口以待及时补足保证金,关系到企业话语权的存亡。作为民族乳制品企业的蒙牛,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在这个有柳传志、傅成玉、田溯宁、马云、郭广昌、俞敏洪等重量级的企业家聚会中,牛根生向在座企业家表达了蒙牛所处的困境,并进行求助。在座的企业家也慷慨解囊,如柳传志把2亿元打到了“老牛投资”的账户上,俞敏洪送来5000万元,而中石油也准备了2.5亿元

牛根生的眼泪值了大钱。

这里的眼泪,指的是企业打出的感情牌。感情牌有两种:一种是企业家或企业本身“动之以情”,表达企业或企业家的个人情感,以引起媒体和公众的关注,如牛根生的眼泪;另一种则是民族感情牌。

当企业发生危机,公众认为自己受到伤害时,企业最常打出的感情牌是致歉。

危机一旦爆发,媒体和公众都不会给企业回旋的余地。所以,即使公司还没有对危机真相有一个全面、准确的了解,也要致歉先行,先把面对危机的真诚态度摆出来,平息众怒,为自己留下转身的机会,从而有效控制危机的蔓延。

2010年,作为世界第一大汽车企业,以质量优良著称的丰田汽车,却因为安全问题引发了“踏板门”、“脚垫门”、“刹车门”等风波,这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巨额损失、销售下降自不必说,其数十年塑造的质量口碑也是岌岌可危,这让丰田汽车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面对消费者的抱怨和媒体的口诛笔伐,丰田汽车公司为修复公司形象,挽回消费者信心,展开了密集的危机公关活动。在处理手段上,虽然不免有些瑕疵,却也有掩盖不住的亮点,这些亮点,为丰田渡过这次危机助了一臂之力。

首先,作为丰田汽车的掌门人,丰田章男亲自去美国道歉。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汽车销售国,美国是丰田汽车质量事件的“重灾区”。美国的丰田危机愈演愈烈,作为丰田汽车的总裁,丰田章男亲自去道歉势在必行。2010年2月23日和24日,丰田章男出现在美国国会举行的两场听证会上。听证会开始后,丰田章男就用英语向因驾驶丰田车而发生事故的驾驶员表示“深深歉意”:“我向死者表示最诚挚的悼念,对丰田车主经历过的所有事故感到深刻的歉意。”接着,他承诺将努力修好被召回的汽车,严格执行“安全和顾客第一”的产品理念,“我们家族的名字就在每辆汽车上,我也愿意在个人层面上作出承诺,丰田员工将竭尽全力工作,重塑消费者的信心”。

虽然在丰田危机事件发生之初,丰田章男本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公开道歉,但他在这两次听证会上的表现却十分诚恳。不仅如此,他还公布了丰田汽车今后要实施的改进措施:对运营进行全盘重新考虑,引入外籍人士进入公司高层;在处理用户投诉方面,丰田也将积极改进,公司高层将亲自试驾产品以掌握第一手材料。

其次,丰田章男从美国直飞中国道歉。

继在美国国会致歉之后,2010年3月1日,丰田章男直接飞往中国进行第二次海外危机公关,而且,与美国听证时的被动不同,丰田章男的中国之行并非受到来自任何一方的压力,而是主动要求。

就汽车质量问题而言,丰田在中国的危机远不及在美国严重。但是,丰田章男依旧将危机公关第二站选在中国,表现出了丰田汽车以及丰田章男的明智。

众所周知,“两会”即全国政协和全国人大会议,分别于2010年3月3日和3月5日在北京召开。届时,关乎国计民生的很多热点问题都要被讨论,丰田汽车质量问题也很可能会成为与会者议论的热点。在两会这样的背景下,丰田章男的道歉其实是在向中国的政治家们表明一种寻求支持和谅解的态度。另一方面,近年来,中日关系呈现政经两热的难得局面。既然,日方已主动低头,相信中国政府至少在政治层面上会给这家日本最大的汽车生产商一个面子。

此外,一年一度的中央电视台“3·15”晚会也将播出这一事件。作为一项消费者维权活动的总结,央视“3·15”晚会在权威性和公信力上首屈一指,往往是曝光企业危机的时间点,“有幸”被“3·15”晚会选中的企业,将面临着一场声势浩大的舆论风暴。本来已经站在危机风口浪尖的丰田汽车,如果质量问题再被“两会”提及和在央视“3·15”晚会上被曝光,丰田危机的蔓延之势可想而知。

因此,选择在“两会”和“3·15”晚会之前来到中国,表现出了丰田章男的前瞻性,以及他力求将损失减到最低的决心。但是,这还仅仅是其前瞻性眼光的部分表现,背后更深层的意义在于丰田汽车清楚地看到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潜在汽车市场。2009年,丰田汽车在全球市场的销量同比下滑了4%,但在中国市场却取得了较快的增长,年销量约58.5万辆,同比增长了17%。

2010年3月1日下午6时,丰田章男在北京举行记者招待会。会上,他公布了丰田汽车的三大问题,还提出了三条措施保证中国消费者的权益,“以此向中国消费者重申丰田对质量和安全的承诺”,并且再次就“召回”事件道歉,同时承诺会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中国历来讲求“知错就改”和责任感,事实证明,丰田的道歉和“召回”起到了一定成效。道歉后就有消费者明确表示:“我知道丰田召回汽车的事情,但是也不会影响我以后购买丰田车。”虽然短时间内,丰田在中国的负面形象不会被完全遗忘,但中国消费者没有美国消费者那么挑剔,丰田章男的主动道歉与主动召回应该会减弱此次事件的负面影响。

道歉不仅包括言语上的,还包括物质上的,即赔偿和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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