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照旧是踩着点儿到了教室,侯哥竟然正坐在讲台上,要知道一礼拜四节他的早读课,侯哥从来没来过。即使上课铃还没打响,同学们依旧掏出笔记记知识点,或许这就是老师无形的威压吧。不过侯哥一来,基本就是要宣布事情,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儿。
侯哥坐在讲台上,也没事干,时不时下来绕着走道溜两圈,要不就是站在讲台上看窗外的风景,后来干脆坐着打瞌睡了。同学们也发现了他在打瞌睡,一个个也不装模作样的记知识点了,都在笑侯哥。侯哥似乎被同学们的哄笑声吵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好久没起这么早了,晚上回去还要辅导孩子功课,累的我,在这儿睡着了。同学们继续背哈,别在意我。”话音刚落,米蔷同学再一次踏着铃声走了进来。不知道戳中了同学们什么笑点,大家又哄堂大笑起来。米蔷迷茫的看了大家一眼,吓得都不敢再走了。等铃声落了,侯哥才说:“米蔷同学今天比我还起的迟哈。回座位上坐吧,早就等上你了。”米蔷尴尬的拨了拨头发,小跑到座位上坐好。
侯哥这才宣布到:“同学们,下星期有领导来视察,咱们后面黑板得感觉填起来,就做个关于重阳的黑板报吧,这不马上重阳节了么。还要选上十五份手抄报,要往下面展览区贴。所以你们抓紧时间弄一弄吧。”大家听完惨叫连连,都不想做手抄报,侯哥无奈的笑了笑,“你们要是都不想做,这样吧,我来选指定的人做黑板报,然后手抄报,米蔷,你抽空抽签决定。这样你们就没意见了吧。……黑板报…就米蔷,你负责画画,张凌渊写字,”侯哥顿了顿,接着道:“你们要是觉得工程艰巨,可以带个小助手。好了,我说完了,你们背书吧,我得回办公室眯会儿。”同学们又被逗得哄笑了一番。
一下课,米蔷就开始写写着名字的小纸条,准备抽签,还要我从旁辅助,我念她写,这样果然快了很多,五六分钟就都写完,米蔷把他们团成团儿,扔到盒子里,晃了半天,等大家都坐齐了就开始抽。幸好我和张凌渊都没有成为十五分之一,不过米蔷倒是把自己抽进去了。
于是乎,接连几天课间活动时间米蔷都没出去。我看米蔷着实有些惨,便说要帮她上色,她画好,我上色的那种。米蔷很‘满足’的得寸进尺:“死女人,你就不能看在姐这么惨的份上包揽了我的手抄报吗?”我飞快的摇了摇头,“这样吧,你手抄报和黑板报上色我全包了,你看可还行?”米蔷这才“嗯”了声。
每天也就只有课间活动才有时间了,米蔷紧赶慢赶,也两天才画完黑板报。我填色,张凌渊写内容,我填右边的,张凌渊就写左边的。张凌渊的高个子此刻就显得尤为重要,他即使什么都不踩,也能够到最上边儿,还‘很关心’的跑来问我能不能够到,我回以一个职业假笑,没理他。过了半晌,我撅了噘嘴,认命的去搬了凳子过来,为了表达我的不满,我搬得是张凌渊的凳子。即使不去看张凌渊,我也知道他现在肯定在笑我。
我属实是有点恐高的,幼年时也不怕高,但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了反而怕的多了。学校的凳子最起码有七八十厘米,而且还窄窄的,因为年代久远,坐着都会摇摆,更别说站了。我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才发觉忘记拿粉笔了,我丝毫不想再上一次凳子了,便唤了一声张凌渊,张凌渊放下粉笔,走过来抱住了我的腿,我一瞬间慌了,忙叫他放开,生怕一不小心来个人间大惨剧,张凌渊好笑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等着,我去给你拿,你扶好哦。”我赶紧扶好了黑板,头都不敢乱动。张凌渊很快拿着粉笔回来了,我让他放到黑板框框上就可以了,他放好就回去接着写了。
我抽出粉笔,一点点填充起空白的部分,一时忘记了自己还站在凳子上,等我填完上半部分,才再次发觉了自己的处境,我现在格外希望能有个人把我平移到张凌渊那边儿去,还能保证是稳稳的平移。或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请求,张凌渊走了过来,“要我把你挪到那边去吗?”我赶紧点了点头,抱住张凌渊的脑袋,张凌渊一手环住我的腿,一手拉着凳子,就开始挪,我有些紧张的抱紧了他,不到十秒,张凌渊就把我安全的挪到了那边。张凌渊闷闷的声音传来,“好了,松手吧,你再抱下去我就没了。”我闻言赶紧松开了他,“你快去那边儿写吧。我,我,你一会儿,我一会儿下凳子你…”张凌渊没等我说完,应了一声,就去了那边儿,脸上还挂着该死的笑容。我恨恨的想着,早晚有一天我也要逮住你怕的东西。
这边要比那边容易很多,不到一会儿我就填完色了。我瞥了一眼张凌渊,他也快写完那边的内容了。张凌渊的字即使是在黑板上也很好看,一笔一划,笔势矫健多姿。张凌渊很快就写完了那边儿,转头看向我,发现我已经填完色了,便走过来笑着说:“小张同学,怎么这么怂呢,也不自己试着下来,要我抱你下来还是你扶着我手下来?”我微微弯腰抱住他脖子,答案不言而喻。他一只手抱住我腿弯,把我提了下来。恰逢此时,米蔷正好进来,看到我们这样,啧啧称叹,“你们现在连画个黑板报都要秀了吗?”我当然是不会告诉她这是因为我恐高的,所以我就冲着她笑了下,没有理她,至于张凌渊,除了气米蔷,更不会多说什么。
等我填完色,张凌渊也差不多写完了。回到座位上,米蔷正写手抄报,她做成了黑白的,理由是等我回来再填色,还不如直接做成黑白色,她还不嫌麻烦,手抄报和黑板报做成了两种风格,黑板报画风要温情一点儿,手抄报就比较酷酷的,估计是因为黑白色系的缘故。
等我们把侯哥交代的任务都弄完,已经周六了。
我们是周六下午四点放礼拜,最后两节课,同学们都按捺不住一个劲儿的开始看时间了,结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侯哥。果然这个男人又带着任务来了,说要大扫除,说完就听见楼道里一阵吵闹,估计别的班已经开始了。可侯哥非要拉着我们聊天儿,等他啰啰嗦嗦完,已经三点多了。同学们简直把最快的速度拿了出来,就连拖布脏了去换水,都是跑着来的。还好,打扫完才四点五分,没有让侯哥成为众矢之的。
我又一遍确认了一下课本习题,确定带够了,才拉着张凌渊去了车棚。说来也巧,张凌渊家正好路过我家,所以自从我们确认关系,张凌渊就每天回家都要和我结伴同行。
我们慢悠悠的行驶在路上,四点还很早,路上人很少。我们感受着难得的闲适,说着琐碎的小事,平淡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