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带着玉玺和之前刘邦赏赐给自己的百镒黄金、二斗珍珠,在侍卫的护送下,来到项伯府上。
听下人说张良求见,项伯急忙出府迎接,笑道:“贵客临门,请里面坐。”
在大厅坐下后,项伯亲自给张良倒了一杯热茶。
张良接过茶,示意随从献上那黄金和两箱珠宝,笑道:“略备薄礼,请项兄笑纳。”
“子房,你我生死之交还这般客套?你这样就见外了。”项伯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很是高兴,这黄金、珠宝价值可不菲。
张良喝了一口茶,说:“项兄一定要收下,这其中还有沛公的一份心意。”
项伯笑道:“他倒是知恩图报,既然这样,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完让下人收下了礼物。
“那是当然,当日鸿门宴上你对他有救命之恩,沛公至今感激涕零。”张良说。
项伯道:“此次封王,我家侄儿做得也确实有些过份了,把沛公赶到巴蜀去。那蛮荒之地,听说秦朝罪人才流放到那里。不过我侄儿也有他的考虑,刘邦确实不能在这关中,他太得关中民心了,这对项王来说,可不是件什么好事。”
张良一听话说到正题上了,赶紧接过话头:“难道项王一点也不觉得负约难堪吗?”
“虽然难堪,可是实在出于无奈,子婴临死前喊的那句,‘仁义沛公,终得天下’,让我侄儿不得不有所防范啊。”
“不过,我倒有一个办法,既可保全项王不失信天下,又可使沛公稍感欣慰,还可以让项王完全放心。”
“什么办法?”项伯问道。
这时张良示意随从拿出一个盒子,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慢地打开,说:“项兄情看?”
项伯一脸惊讶,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问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张良点头道:“不错,正是,请看……”说着取出玉玺,一股王者之气,迎面扑来,“传说这玉玺是由和氏璧雕琢而成,不知项兄对和氏璧有所耳闻没?”张良问道。
“早就听说和氏璧为天下共宝,”项伯接过玉玺,称赞道:“果然名不虚传啊,其光皓皓,如日月之精华,其质温润,似天地之元魂。这股王者霸气,是别的玉没有的。”
“你看那篆刻的八个大字?”张良说。
项伯看着,小声念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它可是天命所归,皇权的象征啊。项羽有了它,天下谁敢不服?”张良说。
项伯道:“这确是是好东西,如此重礼,真是没想到啊!”
张良道:“沛公叫我把这玉玺让您转送给项王,不为别的,只为沛公向项王表达赤胆忠心。沛公说,巴蜀地远,可否请得汉中地,让他在那里称王。这样大范围属关中之地,既可让项王不失信天下,又可免负约之嫌!何乐而不为呢?”
项伯一口答应道:“这个办法好,我这就去给我侄儿说说。你放心,我一定为沛公请得汉中。”
张良站起来拜谢道:“那就劳烦项大哥您了,小弟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项伯送走了张良,拿着玉玺嬉笑颜开地去见项羽。
“大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语音刚落,项伯双手奉上装玉玺的盒子。
看着叔叔高兴的样儿,项羽接过盒子,说:“看把你高兴的,是什么嘛?”
“打开不就知道了。”项伯回道。
项羽把盒子放在几案上,打开盒子一看,惊呆了,一个通体晶莹,方圆四寸,上刻纽交五龙的玉玺映入眼帘。
“这难道就是传国玉玺?”项羽问。
“正是。”项伯神情庄重地回答。
项羽拿起玉玺,仔细地瞧着,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玉玺不是在刘邦手里吗?你怎么得到的?”项羽问。
项伯回道:“这是刘邦托人叫我献给你的,其实他并无反心,献玺只是为了表忠心,刘邦说了,坚决拥护您称帝。”
“这个刘三还算有些自知之明。”项羽笑道。
项伯说:“其实大王把刘邦分封到巴蜀做王,诸侯多有异议,毕竟怀王有约,先入关者为关中王。你让人家跑那么远的地方去,连关中的边边都没沾到。为了安抚诸侯,使大王您不失信于天下,臣倒有一计。”
“说来听听。”项羽绕有兴趣地问道。
项伯鞠了一躬,慎重说道:“汉中,本是关中地盘,但是地处偏僻,汉中到关中,中间隔着不可逾越的秦岭,只有一条栈道相连。如果让刘邦去那里做王,既不失约,又能让他永远翻不了身,这样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项羽把玩着手中的玉玺,心想:“众所周知,秦岭是无法逾越的,而栈道里马不能并行,车不能成轨,队伍通过极为缓慢。如果派重兵守住栈道这头,弓箭强驽侍候,就算刘邦有三头六臂,量他也飞不过来。”
看在他献玺的份上,项羽一口答应了下来。
“汉中虽比巴蜀离关中近些,但仍是闭塞之地,就让他去吧!”项羽自言自语说。
张伯见事情办成了,心里高兴,说:“大王,臣略备薄酒,可否到府上一叙?”
“改日吧,我答应了虞姬,今晚要看她跳舞。对了,叔叔这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说,要我怎么封赏你呢?”
项伯拜谢道:“封赏不敢要,能为大王尽一份力,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项伯心里清楚,自己和侄儿虽亲为一家人,但君臣之道,还是要恪守的。尤其时在面对封赏的时候,就算心里十万个想要,但嘴里也不能露出一点。
“这样吧,左令尹之职就你来做,明天上任。”项羽吩咐道。
项伯连忙拜谢道:“谢大王。”
左令尹可是肥缺,掌握财政大权,统管府库。
离开了大王府,他想到自己荣升左令尹,心里乐开了花。
夕阳的余辉洒在宽阔的街面,金灿灿的,道路像铺了一层金砖。
项伯走在街上,感觉脚下是黄金铺成的大道一般,这条大道一直向远处延伸,不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