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胡亥纵情声色,醉心犬马,整天在蒹葭殿饮酒作乐。
一天晚上云雨过后,月儿依偎在他怀里,故作娇态道:“臣妾能服侍陛下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趁我们现在正年轻,就得好好享受一下眼前这大好的富贵荣华。为了陛下您能稳坐江山,长期拥有天下,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胡亥问道。
月儿小声说:“臣妾在楚国时,百姓只知有丞相,而不知有始皇,更别说刚登基的陛下您了。”
胡亥惊讶:“有这事?李斯那贼也太招摇了吧。”
月儿怯弱道:“始皇在时尚且如此,如今始皇已仙逝,情况可能就更严重了。听宫外民众传言,丞相对您十分地不满,想联合群臣弹劾您,然后另立新帝。陛下想想,李斯为相二十几年,门生故旧遍天下,朋党甚多,朝中大臣都唯他马首是瞻。只要他抖一抖脚,陛下您的龙椅还能坐得安稳吗?”
胡亥听了心惊胆颤,心想:“本来自己这个皇位就来得不正,虽说沙丘之谋,李斯是参与的。但他可以说,自己是被逼的,然后联合群臣揭露篡改遗诏之事,那样的话,自己这个皇位可就真的不保了。”想到这里,二世背心发麻,冷汗直流,于是大怒道:“我早就知道李斯那贼有谋反之心,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是时候收拾他了。”
月儿接着道:“郎中令赵高,陛下您的老师,忠心耿耿,精明强干,是一个完全可以值得信赖的人。再说他是宦官,天生阉人,因此他对陛下您来说是毫无威胁的,陛下大可放心重用。”
胡亥点头,嬉笑道:“美人你说的是,他没了命根子,要皇位来屁用,就算美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除了干着急,还能干什么?”说完,哈哈大笑!
接着对月儿一阵乱亲乱摸……
月儿知道丞相李斯是大秦的擎天柱石,有他在,大秦是不会亡的。
经过一番周密的思量,一个计划在她心里萌生,杀胡先用高,灭秦先灭李。
杀死胡亥最好的办法就是借赵高之手,灭掉大秦,首先得先除掉李斯,只要李斯死了,大秦很快就会玩完。所以她向胡亥说了刚才的那些话,目的是借胡亥之手除掉李斯,以实现亡秦之心愿。
自胡亥玷污她的那晚开始,她忍辱偷生活下来,曲意奉承,就是要亲眼看着这个强大的帝国轰然倒塌,要亲眼看到胡亥身败名裂。
胡亥登基以来,刑罚日益严酷,对犯法者动辄砍手坎脚,挖眼割鼻,祸及全家,牵连众多,甚至被灭族。群臣上下人人自危,天下人中想反秦的多如牛毛。加上他又大兴土木,建造阿房宫,修筑驰道,赋税越来越重,徭役没完没了,老百姓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
鉴于目前的严峻形势,在朝堂上李斯多次想进谏,劝说二世减轻赋税徭役,暂停阿房宫的扩建,但都被二世阻止。
二世反倒责备李斯说:“朕听闻,韩非子说古时尧治天下,殿堂不过三尺高,立柱不上油漆,并用茅草铺屋顶。就是现在十分简陋的旅店也比当初的宫殿好上百倍。当时的人冬天穿兽皮,夏天穿麻布,粗米作粥,野菜为汤,土罐乘饭,陶钵喝水,现在即使看门人的生活也好过以前的富人。大禹治水,开龙门,通大夏,疏九河,曲曲折折修筑堤防,斩山引水入海。他累得大腿上没了白肉,小腿上没了汗毛,手掌脚底全都结满了厚茧,面色漆黑,最终累死在治水路上,葬于会稽山。大禹作为一个堂堂的帝王比现在的奴隶还劳苦。”说完,看了看朝堂下的群臣,人人默不作声。
二世接着道:“难道贵为君王的人,就是为了操心费神,住毛草般的房子,吃看门人一样的食物,做奴隶的活计吗?!如果是为了这些,那么做君王还有啥意思?!多少能人义士为了封王、封侯争得头破血流,甚至身饲刀斧,难道是为了争一份劳苦?
我看不是吧!
说白了他们是贪图权利,因为封了侯、封成了王就有了权利,有了权利就可以利用权利满足自己的欲望。
倘若作为一个君王连给自己捞好处的本事都没有,又怎么能有本事治理好国家呢?!我的丞相大人,你觉得我说得对不?”
李斯跪在地上,听闻如此谬论,竟一时词穷,心里默默感叹:“陛下你这么自私自利,我还能说什么呢?就让大秦一切听天由命吧。”
朝会散后,李斯走出宫殿,来到广场,抬投看了看天,天空乌云密布,回头望了望气势雄伟的秦宫大殿正处在风雨飘渺中。
之后,天下群盗日渐增多,二世派人责备李斯说:“你身为丞相,居三公之位,为何让盗贼如此猖狂?”
李斯心里害怕,怕失去爵位俸禄,就曲意阿顺二世的心意,想求得宽容,上书说:贤明的君主,必懂得为君之道,为君之道重点在于对臣下督责。对下严加督责,则臣子们不敢不竭尽全力为主上效命。这样,君主和臣子的职责就分明,从属关系就确立起来了。天下不论是有才德的,还是没才德的,都会尽忠尽职效命陛下。陛下专制天下而不受任何约束,高高在上,故能享尽极致的乐趣。因此贤明之主,不可不督察。
不督责臣下,陛下如果事事亲力亲为,天下就会成您的“镣铐”,您就会成为百姓的奴仆。这样,帝王还有什么值得尊贵的呢!
希望陛下推行督责之术,独掌大权,从繁重的政务中解脱出来。”
答书上奏之后,二世看了心情大悦,于是更加严厉地实行督责,向百姓收税越多的官吏越能干,杀犯人越多的狱吏越忠诚。
在这种严刑苛法下,路上的行人,有一半是犯人,街市上每天都堆积着刚杀死的人的尸体。
昔日井然有序,安定繁华的大秦成了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