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镇,八月字画铺。后院处空无一人,附近长街上不断传来喧嚣声。有些吵杂。
大门,敞开着,可见内里一片秀丽景色。
楼阁之上,伫立着一个女子纤弱的身影,她正站在栏杆里面对着外面发呆,正是金林。至从狗腿子死了之后她便在也没有见到顾西辞,虽然只有三日,可是她却有种过了三年的感觉。
“咦,小姐,你看那个人是谁?”小丫头眼睛尖,一下子看到了走到门前的那个男子,风华绝代,不正是顾西辞?
他一身白衣,衣布红花,那样的纨绔不羁。
金林一见到他后原本黯淡的双目一下子绽放光芒,立刻朝楼下奔了去,小丫头担心她摔跤立刻也跟着尾随了下去,可是一下去之后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于是只好离开,暗地里看着防止出什么意外。
院子里,花似海。
金林痴痴望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恨不得扑了上去,可是还是强忍住了,她明白她与他之间还有很多路要走,太急了,反倒是不好。
“老子今天找你,有事要说。”他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不知为何,她一听,心里竟有些紧张了。但面上还是微笑道:“顾哥哥,你说吧,我听着。”
他皱了皱眉,默了一会儿后开了口:“老子……”
“顾哥哥,你热不热?不如我们坐在凉亭里面坐着说?在让人倒几杯凉茶来?”她打断他的话朝里面指着,脸上笑的有些勉强了。她很怕,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西辞看着她拉他往凉亭里去的动作,一动不动。
金林笑的更难看了,如哭一样:“顾哥哥。你是不是不热?可是我呆会儿好像还有事情呢,不如我们以后在说?”说着又摸上自己的小腹道:“我一直瞒着爹爹可是觉得这件事现在还是趁早说,不如你和我一起去见爹爹吧。”说完就要来拉他手。
他闪开了。表情冷冷的。
“顾哥哥……”她难堪的站在那儿,眼中开始有泪:“顾哥哥,答应我好不好,不要说让我难过的话好不好……”
“狗腿子死了,我很难过,所以,求你不要在让我难过了好吗?”她声音近乎哀求的说着。
顾西辞终于抬眸朝她看去,眼神冷静的不像话:“金林。”
第一次,他喊她的名字。
然后,她眼泪流下来了,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哭,可就是哭了,还哭的很伤心。
“老子知道你身怀二个多月的孕。无法受刺激。但有些话老子还是必须要跟你讲清楚。”说着,他语气变得认真,表情变得严肃,直直盯着她一字一句:“你口中所说老子接你去京城,老子对你做的那些事,老子都不想多说也不多做解释,但有一点。老子希望你能够清楚。”
“够了了……”她突然惊声尖叫。异常尖锐。不停摇着头。
他却连眼都不眨一下,继续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金林骤然瞪大双眼,泪如雨下。
“但是。老子会对他负责。老子会把他当做干儿子一样来看待。这是老子唯一能对你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其它就不多说。”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小丫头远远看见小姐身子如落叶一般就要飘倒,吓得立刻上前去将她扶住,见她脸色发白,身体不断的颤抖之后吓得大叫:“来人啊!救命呀!小姐要晕倒了!”
“出什么事了?”几个护院跟了上来。
金林只记得流泪,傻傻看着他的背影,脑中不断回转着刚刚他说过的话。整个人如同要晕了一样。他说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的又是谁的?她记得,明明是他派人来接她的呀……
“小公子邀请你前去京城。”
“真的吗?”
那一日,一个陌生男子来到她家里接她,然后她就跟着走了,后来,后来到了京城之后那个黑衣男子说小公子不好意思来见她,又说小公子其实早就喜欢上她了,只是不敢说出来,几个服侍她沐浴的姐姐又说什么有些事女子最好主动一些。后来她半推半就的就脱光了衣服在床上等,可是她们却为她的眼睛蒙上了布……
“蒙上了布……”她喃喃着,回想到这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子一连几个摇晃,吓得小丫头脸色都白了,忙扶着她就在回房间,可是她却动也不动,傻傻看着前方。
她已经彻底凌乱了。
这一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可是又不由的生出几分怀疑?那一日是过于兴奋所以忘了思考。顾西辞向来对她如此冷漠?为什么会突然的邀请她去?如黑衣男子所说也许是顾西辞不好意思说出来。可是为什么蒙住她的眼睛?或许又是因为他不好意思……
可是……
可是她为什么会想起去年过年时顾西辞坐在台阶处,望着院子外面的白雪,一个人喝着闷酒。
那种眼神,那样深邃,那样投入。那样沉迷。
根本容不得任何其它的干入。
为什么她会相信这样一个深情于其它女子的男人,会做出背叛深爱的女子的事,去跟另一个女子暧昧。
难道,是她,错了么……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了!”看到金林晕过去的那一刻,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了。
江北,地势广阔,崇山峻岭,连绵的山下是大片庄家地和山村,每年的秋季农民们割完麦子后,又将麦子打为米,然后运往江城,而那些粮食又从江城通运往更远的地方。
所以自古以来,江北的重要性宛整个烟国的咽喉。只要扼住,便断粮绝食。
至从盛夏来临,连着三个多月都没下过半滴雨,眼看着好好的稻草都要枯死,不仅是农民们心急如焚,烟国整个国家上上下下全部忧心不已。
一个明黄帐篷搭建在山脚下,旁边士兵巡视。
“言相,你终于来了!”几个守在帐篷外的大臣眼见白衣男子从马上跃下,一身仙风道骨,立刻激动上前。
君无言脸上依旧是淡浅的笑,寒暄几句,便掀帘而入。
帐篷内,皇少卿正坐首座之处,桌上堆满折子,他认真批阅,一双龙眉飞斜入鬓,恁地多添几分威严神贵。
君无言跪下行礼:“参见皇上!臣来迟有罪还请皇上严惩。”
皇少卿没抬头也没开口叫他起来,拿起笔在折子上写着:“哦?那你说说,朕该如何罚你?”他的声音听上去完全不像是玩笑。
君无言眸光一凛,片刻声音更温:“皇上乃天子,皇上说如何处置便如何。臣绝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