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丫头迷糊了:“什么晚了?”
“会试。”
二人正神情高涨的来到门外时却被二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给拦住,丫头不禁担心的看了砚十三一眼,只听砚十三云淡风轻道:“我要出去。”
“可是言相嘱咐过……”那二个黑衣男子有些为难。
“莫非你们是见我没过门所以才不将我放在眼里?”她语气蓦地一冷,眸光曜曜:“他为我都休去了大理寺少卿的女儿。你们这些小喽罗又岂会放在眼里?”听她这么一说,果然那二个黑衣男子犹豫了,在他们犹豫间砚十三已经和丫头走了出去。
丫头一路上可高兴了,不断夸道:“还是花管事沉着。”
砚十三只淡淡道:“遇事首先要静,越乱只会让事情变得越糟。”丫头一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在她们绕过廊子来到大院外时忽见大门紧闭,而门前则站着消失二日的黑衣男子,丫头从身到心都紧张起来了。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看着她俩:“我是代言相来娶你的。轿子已在门上,还请夫人委屈委屈先上去。待言相回来定还你名份。”
原来如此。
原以为皇上可以困住他,谁知他竟用如此狡猾之计,先是掩人耳目,然后一招出击。砚十三心里说不气是假,但气过之后她依旧从容淡定:“既是他要娶我,当他亲自来。”
“抱歉,若是夫人不肯,只好用强。”对她,他心里还是有些忌讳的,毕竟她不同于其它女子。她的聪明厉害他是懂的,所以,不待她有话说便挥手叫人来用强的想将她带走。
丫头顿时护在她面前,气急道:“你们怎能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可还有王法!”
黑衣男子却是置若罔闻,只道:“夫人,我只是奉命行事,还望你能谅解。来人,轻点,别误伤了夫人。”
几个男子来到身边首先绑住了丫头,然后想绑她,可是看见砚十三那冷冽的表情眼神时竟被震慑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她微微抬眸,端是优雅冷然:“他的手段,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说到温润,无人能及他,但是说到心狠同样没人可比。”
不知为何,他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若他知道你隐瞒他我消失三天的事,会当如何?”她笑,一身凛然,手负身后自是清贵无双:“他生平最恨别人对他的欺瞒背叛,如若我在添油加醋说你强娶我过去后轻薄于我,害我失了贞节,你猜,他会对你如何?”
一句句,一字字,都如毒蛇般缚住他的人。他痛恨的看着她,却又无计可施。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她慢慢走向他,神姿傲然:“我跟你走,但是不要声张你我婚事。待他回来我自己会去解释。但在他没回来之前我所做任何事你都不能插手。”
“我这条性命都是言相所救。就算他杀我,我也在所不惜!”他忽狠狠看她,伸手便要动她。
砚十三目如剑,寒光现,“看来,你今日是非要强娶我走。”
他不说话,眼神已表明一切。
“好。”砚十三忽退后几步,放声大狂,一派狂傲不羁:“那你便娶我的尸体走吧!”说完只见剑光闪过,刺得人睁不开眼,紧接着是丫头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花事管!”
在场所有人全部吓到,只见那人如飘落的雪一般缓缓着地,颈脖处鲜血直溅。洒了满地。纵是黑衣男子心智在怎么冷静此刻也淡定不了,立刻喊人,不一会儿,她被抬进了房中。
“你们在门外守好!”她可是那人心尖上的人,万一有何损伤他倒不怕死,只怕伤了主子的心,自己守人无能!黑衣男子吩咐完之后立刻离开,他得赶紧去喊大夫。
门刚合上,丫头还不及痛哭心疼便见躺在床上那人又起来,眼角光华犹在,见她大吃一惊的模样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唇,然后带着她一同从窗户跳了出去,此刻所有人都守在了大门前,谁又能看到从后门溜走的二个人呢?
街上,人来人往。
因今天是烟国首次面众会试,召选才德俱备之人。所以从全国各地不少人慕名而来。京城也比以往热闹得多。
丫头便跟在砚十三身后走,边道:“花管事。你脖子上的伤?”她仍心有余悸。
砚十三拿着手帕抹了抹:“还记得昨晚我吩咐你端进来的鸡血吗?”丫头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说什么昨晚花管事突然间叫她端一碗鸡血进去,她当时也没多想。原来如此。砚十三又道:“我事先将鸡血倒置于牛皮内,又暗缝于手腕之下,趁他不注意时拿剑自刎实则割破牛皮,使血漏出做了假相。”
“所以,他被骗了?”丫头又惊又喜又是欣慰。
砚十三微微点头,带着她在拥挤的人群中左窜右拐,一下子灵活的如同鱼一般进入会场中:“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派人到处去找,但一时还找不到这里。所以我们要排队最后入场。等到他们找来的时候正好轮到我会试,有朝官在此量他们也不敢乱动。”
丫头经过刚才一险,对她完全钦佩了。
料事如神。化险为夷。除了花管事还有谁?
今次会试特地请来几名尚书院的老一辈,还有大理寺少卿等人,在场者皆官拜三品以上,非常具有威信。来者也是络绎不绝。
今日的试题是:文。
要求在场应试之人,以文字为中心现场做出一出文章来。无要求,没限制。看似简单却复杂到骨子里。
“有请第三十八位。”会试早在鸡鸣时分就开始,因为人太多了,且时间只有一天,一天的时间内要会试完三百人,确实有些紧张。
各位考官们坐在帐内,因天气热,所以隔绝了热气。
“文。之所以为文,是以历代文人著作演绎出来的,前有四书五经,后有……”那人正慷慨激昂的念时,已被打断。
“下一位!”
在场一阵喧哗吵闹声,又换了一批人上去,都是胡说八道真才实学的没几个,不知不觉也到了下午,围观的人热的实在受不了就坐在地上,头上搭着衣服。帘内的几个考官也都呵欠连天。
“第二百位。”连喊的那个人都没力气没劲了。
上去的人不到一刻又下去了,跟流水似的,一转眼,天也黑了。砚十三前头还有几十人,而刚才她已经看到黑衣人领着几人过去,行色匆匆。她不禁心紧了些,让丫头先躲到不明察觉的地方去。
“第二百七十三……”刚念完,那人便在人群中暑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黑衣人已经发现了她,一双寒眸时眯起带人朝她走了过来,砚十三不待他走近的时候便一个踏步上了台阶,然后站于高台之上。
众目睽睽,又有官兵护道,谁敢动手?
果然,黑衣男子气急败坏,却也只能蛰伏于人群中静待其变。
“咦。你是第几位?”那喊的人好奇问她,他见她胸前无牌号不由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