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用力缩紧,双手抓得她肩膀发疼:“若朕要你呢!”
“连我自己都不是自己的,我如何给你什么。”她淡淡说着,眸色忽一柔,望向庞大的宫殿深处:“从遇到他,我便是他。这世间不在有砚十三,只有顾西辞。”
她与他,已然合为一体。怎有其它?
皇少卿霎时间脸上风云忽变,他几乎是面目狰狞起来,眸紧锁住她视线,一字一字:“这世间万物一切皆是朕的。你也只能是朕的!”
她不语。
“阿姐。朕要你。”他的唇伴随着吐气,落到她眉角,鼻翼,然后是唇,一触碰上便觉得四肢百骸都被电流袭击过,皇少卿情不自禁的拥住她热烈缠吻。
砚十三不动亦不挣扎,只是眼神死如潭水般,无波无澜。
他动作渐猛烈,冰天雪地之下,撕去她外衫,露出光洁白皙的肩膀,他的手游移在她身体,那是怎样的肌肤呀,如冰如霜如雪,令他怜惜。渴望了这么久的女子,终于在他眼前。
她任他所为,如尊佛,不动。
“阿姐,阿姐,阿姐……”他口中低喃着,唇吻遍她的颈脖,手亦探入她胸前,她是那样柔软,他是那样渴望。
空旷的大殿,渐渐的,渐渐的响起清晰而又遥远的嘶喊声。
“十三。你在哪!十三……”是他。
砚十三眸色回暖,望向大殿深处,尽管皇少卿已当众脱下她外衣,唇和手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来回着,留下屈辱的痕迹。
“十三……十三!”他声声嘶吼,撕心裂肺。声音充满从未有过的癫狂着急,仿佛在寻一件已经消失不见的东西。
眼角渐湿润,她低头望着那贪婪吻她胸前的男子,声音清冷却柔弱:“放了他。”
他的唇依依不舍离开她精致的锁骨,深深望她:“朕可以放了他。但是阿姐,你必须留在朕身旁。”
她不语。身前宫殿内的呼喊越发声嘶力竭。
“十三。你在哪儿?”那是他的疯狂。
“十三,你出来好不好。”那是他的焦急。
“十三,老子在这,你在哪儿?”那是他的绝望。
她眼角渐湿润,雪花飘在羽翼般的长睫上,化成水,流了下来。她深情望向宫殿深处,口中却是对他说话:“我还想见他最后一面。但是,请叫人用布蒙住他的眼睛,然后,我目送他离开。”
皇少卿死死盯着她,声音暗哑:“那阿姐呢。阿姐又是如何决择?”
“得不到的才最矜贵。你信不信。不出几年,你便会厌了我。只求在那时你能放我一条生路。让我离开。”她已经什么都不求,只求他能安好。
皇少卿怜惜的吻上她的唇,手轻轻扯掉她身上最后一件衣裳,顿时,漫天冰雪下她一丝不挂站于他面前,忍受寒风侵袭,他目光寸寸流连过她曼妙的身体,手指由上抚下,声音带着高深莫测:“朕不信。朕不会厌倦阿姐。”
“你不是佛,你预测不了结果。”她忍受着阵阵寒风的侵袭。瑟瑟发抖。但身姿却似从前那般清傲。
他突然就笑了,眼神幽幽,像暗夜中突然出现的狼群一般,手指爱抚过她的身体,唇角勾起,笑得残忍而又美丽,“那好。阿姐。十年。若过了十年朕便放了你。但朕却不会是因为厌倦你,而是……”说到这,他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朕不信。他能等你十年。”
砚十三一动不动,任他说着,清润的眸角有水滴下。
他笑着说完,然后满意的伸出双臂抱住她赤果的身体,用自己的衣袍去裹住她,真好,她完完整整的在他怀里了,皇少卿用眼神示意,便有侍卫走进,他在这薄薄的衣料中,抚摸她,感受她。
不一会儿,大殿深外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几个侍卫押着一个神色狷狂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着白衣,乌黑的发凌乱披散下,一双眼被黑色布料所遮住,看不见东西。脸颊旁有一道长长刀痕往下,鲜红的颜色,那样妖媚。
顾西辞只觉得被人带往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心急如焚,想看却看不见,声声呼喊着:“十三,十三,你听见老子在喊你了吗?”
她在哪?是否安好?为何不答一声。
她被禁锢在皇少卿怀里,看着他被人带着往台阶下走来,看着他为了她心急如焚。神色失狂。
“十三。你答应过老子不会在离开老子的。你答应过的。”他叫了很久,喊了很久,可是她却没有应他一声。顾西辞胸腔发出一声低弱的哀戚,他想挣扎,却被人制住无法动弹。
雪花飘洒,天地成白。
他越走近,砚十三视线渐模糊,她忆起第一次见他的模样,她忆起他第一次吻她的模样,她忆起他第一次抱她的模样,她忆起很多很多……
“顾西辞……”口中无声喃喃念了一句。她只能看他,不能喊他。
顾西辞情绪近乎崩溃,天那么冷,他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却伸出在半空中胡乱抓着,声音沙哑不清了:“十三!你快出来。老子知道你就在旁边。老子不想和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你出来好不好。出来!”
看着他与自己越来越近,近的她可以看清他脸上每一丝因她而牵扯的表情,砚十三心痛并温柔着。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在还剩下一步的时候,二人擦肩而过。
“老女人。如果你在不出现,老子永远都不会在找你,永远。”喊了太久,叫了太久,他已经很累很累,身心俱疲。
砚十三紧咬住唇,忍住想开口喊他的冲动。
顾西辞一双眉头紧紧皱着,似永远也解不开般,神色凄然:“你总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顾西辞。她在心里念着,泪水汹涌夺眶而出。
“有时候,老子常常会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老子。爱情,不是该二人携手共同度过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只有老子一个人坚持着,你去了哪儿?”他一步一步从她身边经过,声音颤抖。
那样桀骜的,那样不驯的,那样轻狂的,那样不可一世的他。
此时此刻,却只有一无所有的落寞悲绝。
终于,二人经过。
他向前,她向后。
顾西辞真的累了,他从昨晚开始一直喊她的名字,从最初的不安忐忑,到心如火烧,到痛苦绝望,在到心如止水。
她不应他,她不理他,她不……
他真的真的累了,这场爱,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六年了。
当走下最后一层阶梯时,他知道,他可以离开了,他应该感激吗?应该激动吗?顾西辞一直紧持着伸在半空的手颓然倒下,蒙在布后的眼睛,紧紧闭上。
“快走!”那几个士兵将他用力推到城门外,然后门嘭的一声紧闭。
砚十三在门关的那一刻,倏然回首,泣不成声的喊他:“顾西辞!”
门恰好合上,顾西辞被推倒在地的身体赫然一震,是她,是她在喊他?他连动都不敢动,生怕错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