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的时候君无言委婉的说出皇上的意思,此案交由大理寺少卿以及六部,但所有人在砚十三的带领下都疯魔了,堵住路不让走,且来人越来越多,全是奔着此案。
半年所做的事总算见了成效。
砚十三心下安了安,步行至那软轿前恭声道:“此案关系二朝太傅,还望皇上亲自审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轿内人沉吟良久,方才吐出无可奈何的话:“罢,派人抓路氏一家,前往大理寺会审!”
早上发生的事,才到了中午的时候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前去观案的人浩浩荡荡,因为文人较多,加之大多年少愤青,此案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异常可疑,死的良一明显处于弱势,要想平复,很难。
大理寺,一片庄严。
白殷身着金色袈裟站在门口恭候,轮廓分明的脸上并未有多余的情绪,手中佛珠虔诚,他总有一种孤寂至死的脱尘。
“好久不见。白大师。”皇少卿见了他竟行一礼,他亦回礼,稍后皇少卿方才坐于主位,而他站于他的左侧,君无言则站在他右侧。
砚十三站在佛堂中心,身边是阿牛和丫头扶来的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此人正是本案死去的良一妻子。
不一会儿,人群骚动中,路文一家被押了进来。镇定如他脸上一片惊慌之色,眼神在看到砚十三的那刻狠光直现,巴不得立刻扑上前杀了她般。
皇少卿见来人差不多,轻咳二声,威严开口:“此案关系大烟国清名,朕希望你们二人说实话,如有一句虚假。”说完用力拍惊堂木,声震所有人。
路文和砚十三分别磕头。二人相视一眼,她平和,他暗涌。
“半年前,路文的随身侍从良一深夜忽然暴毙,死因不祥,大夫看过说是得了痨病。这病来的不明不白,人死的也不清不楚。因他的死,他八十岁的老母受不了打击下气绝身亡。紧接着身怀六甲的妻子亦流产。事关路太傅,死的亦是跟随他十年的侍从,可为何他却在良一死后不但一分钱的安葬费都没给,还威胁他妻子如若不在三日内搬离京城便要她死。随后,她妻子被人逼迫的带往荒凉之地……北原。”砚十三不急不快的将整个案子的经过说了出来,随后,目视瞪她的路文:“还望路太傅解释一下,为何良一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你连他得病都尚不知?且他是在你府上病死的,反倒是送回家后家里人请的大夫,而你却不闻不问?”
路文面庞肌肉抽搐了下,半响,才沉住气稳声道:“痨病本就会传染,怎能在家久留,况念他妻母一定想见他最后一面,才将他送回去。”
砚十三微微点头,忽地眸光一亮,咄咄逼人:“他是送回家死后三天才查出的痨病,路太傅又是如何知他身得痨病的?莫非当时你已经知道只是看着他死而不解救?”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指责声纷纷。
皇少卿听到这也忍不住沉声问:“路太傅,对此,你有何可解释的?”
所有人都朝他看去,任是身在官场数十年什么风风雨雨都历经过,这一刻,路文额上汗珠也不断,他深吸了一口气:“回皇上。如她所说,良一呆在老臣身旁十年,老臣早就知道他身犯痨病,只是这病根一旦深,无法医治。更重要的事却是……”说到这,他浑浊的眸中精光丝丝,与砚十三对视上:“他本就没有活下的念头!”
场上人在度传出惊诧声。阿牛和丫头都焦急看着砚十三,她却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哦,此言何出?”皇少卿渐听入神,威威问。
“禀告皇上,良一性子耿直,忠厚老实。可却娶错妻子,他因事务在身无法常年在家,妻子与他人有染还怀上孩子,甚至一而在,再而三被他撞上,而年迈的老母实则是他后母,蛇蝎心肠,因听闻在路府做工长达十年者,若因工死,可获大笔安葬费,因此和他妻子设计想害死他。”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路文面色渐轻松:“所以良一在得知病情后,也不想医治,老臣多次劝之亦听不进去,他只求他死后我能将她那个红杏出墙的妻子赶出京城。并不要多付一分钱的安葬费。”
真相大白!
砚十三却在此时鼓起了掌,异常响亮,那一双能看透一切的明眸中全是赞赏之意:“路太傅果然体恤下人。明知他妻子红杏出墙,身为太傅亦不以法惩之。反倒要等良一死后将妻子驱逐出境。知他后母心如蛇蝎,所以一分安葬费不给,任良一暴尸荒野,还是靠几个村民出银葬他。”
在场人才被路文的话给听得点头,这时候又开始摇头,看着路文的眼中满是鄙视。
路文眸中燃起怒火,磕头有声:“禀皇上,老臣句句属实!”随后,召来一系列与此事有关的证人,证实他刚刚所说的确实属实,除了良一的痨病得的不明不白之外。
案子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尚未有结果。
皇少卿轻揉酸涩的太阳穴看着砚十三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的确是误会,但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忙,草民还希望路太傅能帮。”说罢,她朝怒不可揭的路文望去,目光又瞥向昏迷的良一妻子道:“所谓无巧不成书。良一的妻子在才去北原的路上也不知吃了什么,竟中了剧毒,此毒据说乃叫红蝎子,中毒者昏迷七七四十九天直至身体腐烂而死,非要一种叫黑鹿子的药物才能医治。而据我所悉放眼整个京城只有路太傅家中才有,还是当年先皇赏赐给你,不知路太傅现家中是否还有,如果没有的话,良一的妻子死的也太奇怪了,虽说她红杏出墙,可好歹也是这世间与良一有最后关系的人。”她一说,别人也跟着唏嘘。
路文早被她的话给绕得糊涂,盯着她想研究她在想什么。
砚十三此时面朝皇少卿,朗声道:“皇上,草民与路文夫人交情甚好,听闻黑鹿子一直被路太傅珍藏于家,没错,良一是说不管妻子,可他妻子好歹也是一条命,人命关天,如今路太傅却不肯拿出黑鹿子,这前前后后互相矛盾。不如细审此案……”
“慢!”路文忽快速打断她的话,然后咬牙道:“来人,去我家拿黑鹿子!”
夕阳渐渐西落,大理寺内的人也渐渐有了疲乏之意,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派出的士兵,砚十三瞥见路文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可是,她唇上却泛起一丝诡异的笑。
正当皇少卿准备接过黑鹿子的时候,门传忽传起一士兵的大喊声。
“禀告皇上!刚去路太傅家翻找黑鹿子的时候,无意打破一面墙,内里全是金银珠宝,数之不尽。估摸约有三千万两。更有几封私信。乃朝中几个各部重臣写给路太傅的自荐信。更有……更有……”说到这士兵声音变少。
路文脸上刚爬起的笑瞬间消失,变得僵硬。
皇上卿脸上却是风云变色,厉声道:“说,还有什么!”
那士兵不敢在说话,只是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物,在场所有人惊呆了,只见一件龙袍在夕阳下金光直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