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峰听刘长鹤一说,忽然想起过世的父母,眼中热泪漠然而落。关败想了想,道:“好吧,峰儿,你明日便下山。不过你记住,江湖险恶,凡事小心。”狄峰点头道:“弟子不敢忘记师父教导。”关败道:“如果你在武林中犯了本门门规和做了对不起昆仑的事,为师必当亲临现场,取你性命。”
这句话说得固然严肃,就连在场的曾英鹗等人听了,也是三分畏惧。狄峰更是牢记于心。关败道:“峰儿,你收拾收拾,明日便去吧。”狄峰点了点头,道:“是。师父,您在昆仑,一定要保重身体。”关败听他说话如此孝顺,微笑道:“不枉我关败收你为徒。”这时,只听阮莹道:“师伯,我……我想……”关败道:“你想什么?”
阮莹不答,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一旁的阮英鹪笑道:“师伯,她是想你允诺她和狄师弟一道下山。”阮莹被哥哥说中心事,不由的脸红了起来。葛莲一见,噗哧一笑道:“哟,我们的阮女侠也害羞啦?”阮莹一听,道:“大师嫂,你再胡说。小心我……”葛莲道:“小心你什么啊?”阮莹道:“小心我打你。”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关败道:“你要下山,我没意见。只是英鹪同意吗?”阮英鹪道:“我没什么意见。不过,就怕她拖累狄师弟。”狄峰听了,忙道:“不会的三师兄。愚弟武艺低微,还怕到时保护不周师姐了?”阮莹道:“师兄,冲你这句话。我先谢谢了。”
狄峰不答,阮英鹪却道:“小莹,这次你狄师兄下山是办正事。一路上,你不可调皮,知道吗?”阮莹听了,向他做了个鬼脸道:“你放心吧,我会听师兄的话的。”阮英鹪道:“那就好。”
狄峰道:“师父,弟子先回房收拾行李了。”关败答应道:“好。长鹤,取五十两纹银和二十两金子给峰儿。”刘长鹤答应了,便出厅去了帐房。狄峰等人也跟着回房去了。
不多时,刘长鹤取了银两去找狄峰,并嘱咐他一路上要照顾好阮莹。狄峰答应了,还说办完事后便立刻回山。说罢,刘长鹤便回房了。
次日,狄峰早早的便起床。拿着收拾好的行李和盘缠准备去叫阮莹。不料刚开门。只见阮莹笑嘻嘻的已站在门口道:“师兄早。”狄峰笑道:“早。”
阮莹道:“师兄啊,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狄峰道:“待我向师父道别后就走。”阮莹道:“不用了,今天只有我嫂嫂和大师嫂在山上。”狄峰道:“那师父他们了?”阮莹道:“他们一大早就下山去了。师兄,咱么走吧。”
说着便拉着狄峰直奔下山的路去。狄峰无奈,只好跟着她。
这一天,太阳如火一般的挂在天上,无比炎热。只见道上人烟极为稀少,加之西域这一带一到夏天便如生在火炉中一样。而冬天却又寒冷之极,让人无法忍受。当年玄奘西天取经,路过此地,则都是夜行日休。
二人行了半日,已过了玉门关,已到了甘肃境内。
阮莹这时道:“师兄,咱们这是到了哪儿啊?”狄峰道:“已经过了玉门关,到了甘肃了。”阮莹哦了一声,见前方不远处有个茶寮,于是道:“师兄,前面有个茶寮,咱们去那喝茶吃点东西吧,也好让马休息休息。”狄峰本想赶路,但见脚下的马的确累的不成样子。于是便道:“好吧。”于是快马到了茶寮。
人未到,只见茶寮中的店小二匆忙迎上来,笑道:“两位客官请下马,让小的帮二位牵马,二位也好到棚里休息休息。”二人见他如此好客,不好拒绝,于是便下马走进茶棚。
那店小二将他二人的马栓好后,走过来道:“二位吃点什么喝点什么?”狄峰道:“来壶清茶,一些能填肚子的点心。”那店小二应道:“好嘞,二位稍等。”说着便离开。
这时,只听阮莹道:“师兄,你看那边那个道士。”狄峰道:“那个道士怎么了?”阮莹道:“那道士身为出家人,却在那里喝酒吃肉。一看便知道不是好人。”狄峰道:“师妹不可生事?”
这时,那店小二已端来点心和一壶清茶,并笑道:“二位请慢用。”狄峰道:“多谢小二哥。对了小二哥,不知还要行多久可以到前面的集镇?”那店小二道:“过了前面的那条河,便是安西镇了。”狄峰拿出一两银子给那店小二道:“多谢小二哥。”那店小二见他如此阔气,感谢的不得了。
狄峰拿了一个馒头递给阮莹,说道:“吃吧,走了半日,你也饿了。”阮莹接过馒头,便吃了起来。狄峰见她如此狼狈,道:“小心点,别咽着了。”说着,又递给她一杯茶。
这时,左首突然有人说道:“二位可是赶路的?”
狄峰侧身寻看,只见那说话的人是一位中年道士,一身黑衣道袍,眉清目秀,桌上放着一把长剑,年纪约莫三十五六。狄峰抱拳向那道士道:“请教道长道号如何称呼。在下狄峰,这位是在下师妹。”那道士一听,惊道:“你姓狄?那笔剑双绝狄镇山是你什么人?”狄峰道:“是先父。”那道士听了,喃喃道:“狄镇山是你父亲?那么华山派掌门白宏英便是你的外公喽?”狄峰道:“正是。道长识得先父?”
那道士举起茶杯,淡淡的喝了口,赞道:“好酒好酒。小兄弟,贫道敬你。”说着,从桌上检出一个空杯斟满酒,右手一个“推窗望月”将酒杯顺手推向狄峰。狄峰一见那道士显示出这一招高深的内功,不敢怠慢,暗运内力,左手“龙夺玉珠”接过酒杯,一口饮下。又将空杯倒上一杯清茶,一个“敲门望钟”将杯子顺手还了回去道:“晚辈这里无酒,以茶回敬道长。”那道士见他这一手如此精妙,于是右手“关窗熄蜡”接过杯子放在桌上,拍手道:“好功夫,贫道如果没有看走眼,两位可是昆仑派的?”
狄峰一听,心道:“这道长好生厉害,竟然看出我的武功家数。”抱拳答道:“道长言重了。”那道士听他如此谦虚,笑道:“好说好说。不知小兄弟是昆仑五杰哪位门下的?”狄峰本想撒个谎,可一旁阮莹却抢道:“他可不是昆仑五杰的弟子。他是昆仑派掌门的关门弟子狄峰。”那道士道:“难怪?”
阮莹道:“难怪什么?”那道士道:“难怪这位小兄弟的内功造诣如此高深。原来是昆仑关掌门的高徒。贫道曾听说,昆仑门下,昆仑五杰,武功高强。想不到这位小兄弟的武功与五杰不分上下,失敬失敬。”狄峰道:“道长可笑话晚辈了。”接道:“论剑法,我大师兄和四师兄乃昆仑出类拔萃的人物,论内功修为,除了家师外,便是我五师兄最好了。晚辈所学的,不过是皮毛而已。”
第七回:单剑斗贼道
双侠搏淫僧
那道士一听狄峰,笑道:“哈哈,好一个小兄弟。不过贫道实在对不住二位。”狄峰道:“道长此话怎讲?”那道士冷笑一声,说道:“贫道从南边而来。是受人所托,到昆仑找关掌门的。”
狄峰一听他所言竟然关系到自己师父,关切道:“请问道长找家师有何事?可否告诉晚辈,晚辈回山后好转告。”那道士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孝顺的徒弟。不过这件事嘛,贫道答应了别人,除了关掌门,其他人都不可以知道。”
狄峰听他这么一说,心道:“难道他要对师父不利?”于是向阮莹使了使眼色。阮莹一见,立马会意,向那道士道:“敢问道长道号如何称呼啊?”那道士听了,并不回答,只是说道:“这位小姑娘可真有意思,直问贫道道号。”转头向狄峰问道:“小兄弟,这位小姑娘可是你的媳妇儿?”
这一句话,顿时让他二人目瞪口呆。阮莹更是被这么一问,双颊红晕,可是心中却隐约甜滋滋的。狄峰却忙辩道:“道长误会了,她是晚辈的师妹。”那道士道:“哦!敢问小姑娘令尊是哪位?”
狄峰一听,还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根本不知阮英鹪兄妹的父亲是谁?阮莹听那道士问起自己的父亲姓名,不由心道:“难道你认识我爹爹?所幸告诉他,看他想怎的?“于是对那道士道:“家父姓阮,名讳上玉下清。”
那道士一听,脸色立马一变,道:“你是天魔神君阮玉清的女儿?”狄峰也是大吃一惊,心想:“师妹师兄怎么是天魔神君的儿女?这天魔神君阮玉清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阮莹道:“你认识我爹爹?”那道士道:“贫道二十几年前和令尊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我尚未出家。哼哼,而且贫道还被令尊打成重伤。幸得我师父为我疗伤,否则今日说什么也见不到他的女儿。”
阮莹听他这么一说,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说我爹爹伤了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道士道:“哈哈哈,说了半天,终究想知道贫道道号。不过,贫道告知你们道号,你们需记住,不可再告诉其他人。”阮莹极为精灵,笑嘻嘻道:“你放心吧,我们绝不会告诉其他人的。”那道士笑了笑,道:“小姑娘说话可真有趣。贫道告诉二位便是,贫道道号赤清子。”
狄峰一听,连忙抱拳道:“原来是四川青城派的赤清子道长,失敬失敬。”他临行前,关败将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渊源,武学及一些江湖上的禁忌都告诉了他,因此他知道赤清子是青城派。
赤清子道:“你知道贫道?”狄峰道:“家师常说,武林中剑法以我外公、点苍派薛峡前辈和道长为佳。而且道长的‘黑砂掌’更是武林一绝。”这一句可说的当真不假。当世武林中,剑法以华山派惊笔书生白宏英、点苍派迅风剑薛峡和他赤清子最为了得,而赤清子的“黑砂掌”掌法在武林中也是一绝。武林之中,丐帮“降龙十八掌”为掌法之尊。而青城派的“黑砂掌”则被誉为掌法之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