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笑与林一平在卫石镇里一同学习,一同游乐,也一同幻想他们光明的前程,三年的时间,一眨眼便到了。
昌平九年秋卫石镇林府内
林一平:“父亲,孩儿今日就要去南平参加分试了,临行前向父亲正是辞别。”
林焕:“好啊,我儿必能高中,光宗耀祖指日可待了,行装我都替你收拾好了,马匹也备好了,即刻出发吧。”
辞别了父亲,林一平就来到林府外,看到了早已在门外等候的叶笑,林一平:“我早就告诉过父亲,让他多备一匹马,就在后院,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大俞国取士分两步,一步是分试,以州郡或城池为单位,叶笑与林一平所在的淮阳城所有的考生都要前往首府南平参加分试。通过分试的考试才能前往大俞都城长安参加总试,能够参加总试的考生最后都会按照排名依次获得官职,前三甲更是能获得皇帝的亲自召见和封赏。
叶笑骑着马出了林府,对林一平说:“临行之前,我想向郑启先生拜别。”
林一平:“本该如此,是我疏忽了,你我皆拜于先生处,那今日你我就一同向先生辞别。”
二人纵马疾驰很快就来到了郑启先生的住处。
叶笑:“我本是海面的浮萍,大风中的稻草,本来自身自灭,幸得先生收留教导我,教我识字念书,教我纲常伦理,我才能脱离混沌,开启明智。今天远离,先生大恩,永世不忘。”
林一平:“是啊,先生大恩,永世不忘。”
郑启:“你二位,都是好学的人,又心怀远志,日后必能成为一方贤士。至于叶笑,老夫年过半百,如今靠着主办学堂挣了点虚名,可我也是贫苦出身,我能懂得一个求学若渴,但又没有门路的寒门弟子有多艰难,举手之劳罢了。自救者,天必救之。你们快快启程吧。”
拜别了先生后,他们二位就从卫石镇北上,纵马疾驰。
林一平,叶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相比于十五岁,他们个子长高了,身体也更强壮了,活脱成大人摸样了。
林一平,依旧是冷面纤瘦的文弱书生,但眉宇间散发一股英气,颇有贵公子的气息。
叶笑,因常年在海边皮肤自然黑些,呈小麦色,双手也因经常干粗活而显得粗糙,但身体肌肉明显,加上他那双剑眉和冷峻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十分矫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淮阳首府居于淮南北部,甚至已经临近另一个城池汝南,二人扬鞭快马,可终究不是军队急行军,总要找驿站或客棺休息,以此行进了十日,方才到了南平。
如今已到了农历八月初八,再过八天,也就是中秋节过后,分试正式开始。叶笑与林一平两人早就算好了日子,他们提前来到南平,一者留有时间提前报名考试,二者机会难得,可以在首府南平游玩一番,毕竟这是整个淮阳最繁华的城池。
每个州郡的分试都由最高地方官员太守主持,考试地点在贡院,报名地点当然也是贡院。叶笑与林一平刚到就赶到贡院交了钱报名,随后二人就来到了客栈。
林一平:“小二,开两间上好的客房。”
小二:“好嘞,本客栈一间客房一日是500铜钱,饭菜另算,请随我来。”
林一平与叶笑跟着店小二来到了楼下选了两间客房,随后下了楼,正值付钱之际,叶笑开口了:“林兄啊,我准备的盘缠已经花光了,如今是身无分文啊,你来垫付住客栈的钱,我明日即去赚些钱来,负责我俩的伙食,可好?”
林一平:“叶兄你太客气了,你我是亲密的好友,这点银钱我还是有的,你就安心住下,至于饭菜,我也包了,明日你我一同游玩这南平城,岂不快哉?”
叶笑连连摆手,坚决地说到:“正因我也把林兄当成是亲密好友,才不会接受你这样的慷慨,林兄的好意我已心领了,就这样吧。”叶笑太珍惜这段友情了,他知道一旦接受林一平的好意,他就会自觉有愧于林一平,叶笑与林一平就再也不是平等的朋友了。
林一平知道叶笑是固执的人,他心中认定之事绝不更改,只好依了叶笑。
第二日,卯时初刻,林一平还在梦乡中,叶笑就已经洗漱完毕,出了客栈。
叶笑估量过,像他这样的人如何在短时间内赚足盘缠呢?卖字画吗?他初到南平,只是个无名之辈罢了,没有名气是没有会买他的字画的。像之前在卫石镇养活自己那样去富户家里做工吗?卖苦力勉强过活罢了,短时间内赚足盘缠是断然不可能的。
但是昨日在他们二人前往贡院的路上叶笑看见一座富丽堂皇的妓院,名日春凤楼,叶笑观其规模,必是南平第一妓院。像卫石镇那样的小县城是没有这样的妓院的,更不用说是如此气派豪华的大楼。
自古勾栏瓦舍之地,多淫秽与小人,所以被读书人所不齿,即使要去,那也是夜里四下无人之际偷摸前去,通报姓名时也不敢用真名。所以叶笑才早早醒来前去,趁着妓院还没有生意前去,而他初到南平,又不是什么名士,他去妓院根本没有人关注。
妓院有妓女,也有歌妓和舞妓,后两者不一定卖身,可能只卖艺。歌妓所唱和的词曲大多改编自文人所作的诗词,或是民间传唱的歌谣,创作渠道匮乏。所以,叶笑不卖字画,而准备去妓院卖他的诗词,歌妓大多了解音律,有了诗词很快就能把它变成词曲。
叶笑赶到春凤楼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南平城街上已有些许人流,可春凤楼却还在沉睡之中,大门还是紧闭的,这也难怪,这是只有在晚上才开始的营生。
叶笑三扣铜铃,终于有人开了门。
门卫:“吵什么吵,大清早的,何人叩门啊?”
叶笑看了看此人,长相凶神恶煞的,身材魁梧,可不是什么善茬,一般开妓院的老鸨都会养些这样的家丁,一方面看门护院,另一方面保证妓院的运行。
叶笑双手作揖道:“这位大哥,在下一书生,为赚些盘缠,特来卖些诗词,以作词曲之用。”
门卫冷笑道:“就你这寒酸书生,能做些什么诗词,招摇撞骗,快滚。休要讨打!”
面对这大汉的羞辱,叶笑叹了叹气,虽然恼怒,但还是忍下了这份怒气。叶笑知道不能用正常的逻辑跟大汉沟通,当以利诱之。
叶笑:“大哥,我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人,这样,你前去通报一声,只要老鸨同意出来见我,我就拿出2银币权当大哥的辛苦费了。”
这招果然好使,那大汉听到这番话,表情立马从先前的凶恶变成眉头舒展,继而喜笑颜开了。心想这2银币可是2000铜币了,可以美美地喝上一顿酒或是找个小妓快活一番了。
门卫:“好,你莫要在此走动,我前去通报,你若是骗我,我定要打的你皮开肉绽。”说罢,便走了进去。叶笑身上可是没有分文钱,但他敢许下承诺,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诗词极为自信,至少做唱词那是绰绰有余了,拿出平时所做的两三首,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