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的时间有余,整个西域被匈奴王庭方向所带来的寒冬季节所给照顾,楼兰城邦也不例外,在楼兰城外下起了白色的雪,这些白雪不约而同将这楼兰城给覆盖,那些白色的积雪绵延几千里,带走了原本楼兰城的萧瑟秋季。
那雪下的越来越大,将这楼兰城邦的原野给全数覆盖,而那些楼兰居民们也早已经躲在室内不再出现。
在那楼兰城的城楼之上,只有四五个士兵穿着厚厚的棉衣在那守护着,几个月前地下城国柔斯将疏勒城侵占的消息传遍整个西域之后,楼兰城就将守卫家园的事情放在首位,以防成为下一个被蹂躏的疏勒城。
虽然现在天空中飘来一阵阵白雪,朦胧灰白的天气将远处的视野给遮掩,但是楼兰王图曼很明白事理,他在一个月前就在城楼上设置了遮掩的天棚,这天棚阻碍了这凛冬的大雪落到这城楼之上。
这凛冬之雪几乎将西域三十六国之间的联系给阻断,在这西域大地之上可以说是人迹罕至,连原本天空之上飞翔的鸟类也看不见,这种漫天雪地里的寒冷和孤单笼罩于此。
即使是这样,那城楼上的几个楼兰士兵们也极其认真地守护着这高耸的城楼,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前方,就像四五座雕塑威严而又庄重。
他们不会感到寒冷,对于楼兰王图曼的命令,他们坚持严格执行。
在楼兰城宫殿之内,一鼓自铁炉中冒出的白色气雾升到那城顶之上,而楼兰王图曼正召集了几个内侍大臣在商量重要事务。
“各位大臣们,相信大家也听说了柔斯侵占了疏勒城并将疏勒王兜靡给杀害的事情!”
楼兰王眼神严肃,口中振振有词而道:
“虽然这是凛冬雪季,但是如果这时候柔斯率领异军来侵犯,那我们也将措手不及,所以我安排了人手日夜在城楼之上守卫。”
为首的那位负责军机事务的大臣俯首讲道:“图曼王,没想到柔斯这么阴险,这么快就将疏勒城给占领,据说他们得到了昆仑山中的一个羊皮卷,这个羊皮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是真的,乌孙王子阿斯曼已经派人通知我们了,希望我们能够有所防备!”另外一位大臣对于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最后面的那位大臣似乎对这种据说有所怀疑,他立刻反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异术呢?也许伤人的手段可以,但是我认为这让人起死回生的手段从未见过,难道是他们迷惑人的手段?”
楼兰王图曼在案桌两边徘徊了一下,双手交叉放在身后,他抬头沉思了许久,也在思考着这所有的事。
“图曼,要不我们现在送信给乌孙王爵曼靡,他应该清楚这里面的底细,或者让他再给我们放一些消息?”军机事务大臣再次追问。
图曼停下了脚步,从而面向几位大臣: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些应该是真的,而这个柔斯得到神秘羊皮卷的事情,这也是乌孙王子阿斯曼传递给我的,所以我们不再需要向乌孙国要消息了,他们也应该自然会将最近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的。”
“所以我已经安排士兵们轮流在城门之上守卫,保证了他们的休息,这鬼天气很寒冷,虽然很幸苦,但是我们还是得这样做。”
“诸位大臣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那你们就回自己寝宫休息吧,看来这凛冬将会很漫长,柔斯是一个很怪异的人,而我们更需要防备他的突然进攻!”
他短短的三句话作为此次会议的总结,令诸位大臣竟然沉默,他们已经明白了图曼的意图,所以纷纷告退。
.......
在楼兰宫内的另一侧,便是公主蓝娜的寝宫,作为一个文弱美丽的女子,在这个凛冬白雪覆盖的季节之时,她经常打开那窗户看着那窗外的白雪纷纷落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公主,你的琴到了。”那寝宫外侍女小兰正说道,她把蓝娜刚刚所需要的一把楼兰琴给怀抱过来。
“好的,小兰,你进来吧。”公主蓝娜中断了对窗外的眺望和思考,从而起身将门打开去迎接侍女小兰。
“是的公主。”侍女小兰将寝宫的门给打开,一把蓝色长形的楼兰琴被小兰平稳地怀抱着。
“给我,我想弹琴。”蓝娜将小兰手中的楼兰琴给接上,她认真而仔细地端详着这把她所心爱的楼兰琴,从而从那琴的弦头慢慢抚摸到弦尾......
感受完对琴弦的触感之后,她很快怀抱着这楼兰琴坐回了那座位之上,然后将这琴放在窗前的木台之上,那也是蓝娜经常弹琴的地方。
蓝娜今天穿的是白色朵绒绒略感俏皮的棉衣,和这凛冬之雪很应景,她的一头长发乌黑而又闪亮自那鹅蛋似的头部倾斜而下,那身影曼妙而婀娜。
她注视了一下外面的白雪,似乎想到什么,从而双手自然地摊开,五指分散,她将右手的食指第一个按在了那琴弦之上。
“泠.....”
这琴乐自然响起,那手指碰上弦的瞬间传来一声令人陶醉的乐符,她从而在这个节奏之上开始将大拇指和无名指也慢慢按在了琴弦之上。
那是一阵很轻盈冬天的音乐,那乐感似乎是在歌颂着这凛冬之雪美景,那乐声中明显透露出一阵喜悦哀愁和思念:
“凛冬啊凛冬......
你真让我寒冷,
天上的鸟儿不见了,那些白色的雪是鸟儿吗?
我认真地问你呢,你也是楼兰颜色的主宰者吗?
我的窗外也是你的白色,遥远的北方也是白色,
这漫天雪地里我在这里问你,你还要让我待在这禁锢的寝宫里,
还是让我去那草原上骑马奔腾,让那楼兰河继续水流向西?
我想去看看远方,我想去寻找梦中那个解救我的少年......
你是白色还是蓝色,请让我为你而歌......”
蓝娜心中所思和这悠扬的琴乐交织交融交汇在一起,那乐声婉转而又动听萦绕在这个寝宫拱顶,浸润在那床边的枕头和床帏之间,她的眼睛沉醉在其中从而轻柔从而激荡从而高亢,身心和一个个乐符产生碰击。
她着迷了。
时间如同钟表静止,灰色朦胧寂寥的半空中,白雪一片一片缓慢地落下,它们没有规则般地在天地之间肆意地旋转跳跃着,也看不清微风的从中作用,雪和地很快就睡在了一起,它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却如此默契,雪花入地自然而然是静谧的,从而累积了整个厚厚的雪层。
也许是这乐声将这些千万颗细小的雪花所操控聚集,然而只是然而。
不只是蓝娜自我陶醉而着迷,在那片城楼之上的守城战士们,被这阵乐声苏哦自然吸引,它们疑惑地向着这乐声发出的地方眺望了一眼。
中间那个背负长刀的战士说道:
“诺,看来又是公主蓝娜在弹琴了,她真是巧手,这雪的寒冷没让我说话,没想到这琴乐却让我们忍不住回头。”
“小子,你认真点!柔斯万一带着人杀来,第一个人头就是你!”
他身边的一个体型肥胖的士兵用了拍了一下他。
“你!“
背负长刀的战士非常不满:
“你再打我试试!”
......
“好了,小兰,这琴乐我弹奏完了,你觉得怎么样?”
蓝娜将最后一个音节收尾,那是左手的无名指,她将张开的双手收回,从而起身转向身后问道。
而侍女的小兰此时正在帮她收拾房间,正在将蓝娜几件冬季的厚衣服在衣柜中摆放整齐而低头,她并没有听见公主的问话。
蓝娜开心地笑了,她走到侍女小兰的身后,俏皮地拍打了她的身背。
“啊,公主,你吓我一跳!”小兰被拍背被惊吓,她快速地转向身后。
“我问你啊,我刚刚的琴乐怎么样?”蓝娜再次对小兰问道,那种笑脸喜悦而轻快。
小兰看起来挺腼腆,她仔细想了想,然后认真回答:
“公主,我觉得你的琴乐间有欢乐、哀愁、思念,虽然我不太懂琴乐,但是我觉得那是欢乐。”
蓝娜停止了笑脸,没想到自己的琴乐所要传递的信息正被身边的侍女所道破,虽然内心更多的是思念,于是和小兰所说的欢乐成为一种矛盾的心结。
她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回到了那窗台之边,望向了窗外远处被白雪遮掩的山脉,将思念寄托了在那茫茫一片的白雪和山峰之中。
目光如炬,心惺迷幻。
其实她看不到那山脉,灰色朦胧的天气白雪降落已经将视野所覆盖,那些只不过是蓝娜心里的幻念,她幻想那是昆仑山脉的雪域,那雪域是如此美丽和神秘竟然让人如此心驰向往。
然后那雪山之上似乎有一个高大健壮少年的身影,在漫天雪地里行走,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有可能是一个人,但更可能是某一件事物,冒着风雪不停地相上攀岩着!
在那昆仑雪域之巅,似乎有一条白色巨大的龙正在等待着他,那白色巨龙的眼神殷切而又深邃。
然后那坚毅而又高大的身影不知为何向后遥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