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一次在小说里学到“矜持”这个词的时候,虽然我不知道它的准确意思是什么,但是结合语境就觉得这个词真的特别美好,曼妙,我的直觉告诉我,女孩子在感情里就应该如此,有一种你很端正,你值得,你被珍视的感觉,我觉得这就是我要的爱情。虽然我本身其实是一个女汉子,比很多男孩子还“凶悍”,我还是觉得女孩子在爱情面前应该矜持一点,好像这样能守住自己尊严的领土一样,是的,从小打到,打我情窦初开开始,我就一直很矜持,很好的保护着我那尊贵高洁的尊严——事实证明一文不值,事实又证明没有人让我放弃矜持,有点可惜,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为之惋惜。
从不主动,即使我骨子里是强势的,即使我很有主见,即使我学习轻而易举比坐在我后面的那个傻缺要好,我觉得平心而论我脑子比他好使,即使我在看了很多小说之后,一颗凡心蠢蠢欲动,然后希望自己的青春也发生一点火花,但是我还是不会主动,我觉得我主动了,我的爱情理想就失去了颜色,失去了乐趣,也没有了意义,简单点说,就是一个值得我主动的人,竟然看不上我,那么他就不配,我可能有点自恋了,但是这就是我啊。你想吃的是抹茶蛋糕,但是手边只有隔夜馒头,你还有那种吃抹茶蛋糕的食欲吗?除非你饿了,饥不择食。
那时候我觉得我的青春很乏味,然后我很惆怅,我是个情绪外露的人,所以每每我惆怅的时候,我脸上就有痛苦的神色,现在看到那时候的照片,我觉得那时候如果我学会了抽烟,那我的痛苦不但会得到疏解,表现在脸上,抽烟应该会让我有着不一样的气质,就像小说或电影中的那样,别有一番风情。是的,我不应该压抑自己,应该活得肆意一点的,这是我很多年之后的看法。
没有期望的爱情故事,后来我学会了苦中作乐,跟同学们打成了一片,那时候我非常的大度,胸襟特别广阔似的,跟所有的人都合得来,因为毕竟生活中都是一些芝麻小事,不必挂怀的,所以不知不觉就打开了人际关系的大门,每天都笑嘻嘻的,没心没肺似的,然后总是找乐子玩,让人们觉得我是开心果,而我又为此开心不已。效果确实不错,只是偶尔才会惆怅。
日子就这样过着,有好几次我发觉每当我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嘻嘻哈哈时,我发现有人总是在远处望着我,可能是我的表演太让人入迷了吧,我继续无所谓的嘻嘻哈哈着,做着每天应该做的事,开怀大笑,无所顾忌。
其实青春期,不发生一点故事,那可能是生理有点问题,或者过于晚熟,或者情商方面有问题,或者太专注于学习,反正绝对是异于常人。这是我根据自己的经验发现的。
我是个平常人,任何平常人的平常事都未能免俗,更何况我被那么多小说电视剧荼毒过,初中的时候,一本《聊斋志异》就让我羞于大胆的翻阅,但是还是忍不住地想看第二遍,第一遍的时候,同学说,我发现这本书有点黄,所以第二遍的时候,我有点胆怯了。我发现我堂哥那时候在看《金瓶梅》,我没有看过,也没有好奇,我以为那不过去四大名著之一一样普通。有了这些书本的刺激,电视剧的荼毒,我们都在暗暗的蠢蠢欲动,脸红再不是简单的因为不好意思,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在作祟,身体会发热,心情有雀跃。
高二的一天,我如往常一样在背诵古诗词,感受上那天并没有什么特别,我同桌,一个把学生生活过成小混混日子的男生,据说他有个隔壁班的女朋友,据说他还很痴情,我听说感觉那个女生很厉害,就是他们说的,有一手。我很少跟同桌讲话,因为没有什么可讲的,我至少是个按时上课的好学生,他不是,所以志不同不相为谋。
他那天捅了捅我的胳膊,我有点讶异,然后看着他,他抬了抬下巴指着坐在教室后面的那边说,那谁,他喜欢你。我转头看了一下后面,没有看到可疑人,后面的同学有趴在桌子上的,还有的在看书的,看书有低着头看的,有竖着课本看的,有老僧入定的,有站在别人桌面前的,姿态各异,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我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同桌,没说什么,继续读自己的古诗词。
同桌见状对着教室后面大声说了一句:“怂!”
这件事我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教室后面的都是些杂七八啦的,不像有我喜欢的抹茶蛋糕,所以我不感兴趣。
其实高中时,我喜欢的那个人坐我后面,其实我也不是喜欢他,我以为自己喜欢他,最后发现我只不过把幻想投射到了他身上而已,最开始我没有发现这个事,是很久之后才发现的,但是已经迟了。
在那个年纪,其实只要有点摩擦就能擦出火花。所以,每次他都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话,有时候我转过头去跟他说话,他还低下头来,然后我们两个人的头就差不多靠在了一起,很亲密的样子,久而久之,我以为他是对我有意思的,觉得我是特别的那个,就像小说里的那样,我反而不太敢正视他,总是害怕的低下害羞的头,但是心里是有欢喜的。
后来发现,他对所有的女生都是这样,就像那种被训练出来的礼仪小姐一样。因此产生误解的不仅仅有我,我知道的就有三个,还有我不知道的。某天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很酸涩,也很烦躁,就像被背叛了一样,很愤怒,因此我开始不给他好脸色,他还一副很错愕的样子,然后试图跟我说话,我很每次都是粗声粗气的回应。然后他就有点委屈的看着我,我受不了了,于是我火速地换了座位,一直以来我都是坐在前排,那次我换到了教室中间,他看到我呼啦啦的搬座位,问我怎么搬走了?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用他能听到的声音恶劣地嘟囔了一句,关你屁事啊,不想看到你!他脸色立马变了,第一次看到他那个样子。
自此,我再也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哪怕前一刻我跟同学们笑哈哈的,看到他,就立马翻个白眼,然后走开,或者他插话,我也假装没有听到不理他,真的是当众给他难堪,有发现的同学也问我,怎么回事?毕竟他那么礼貌的人,人缘是相当不错的,我有时候不理,懒得解释,有时候会说,没什么。
久而久之,他每次看到我都会很严肃,也有点不开心,毕竟我可能是他人际关系里的第一次滑铁卢,然后我们都开始了默契的保持距离,有他的地方没有我,有我的地方也没有他。我们这样相处到毕业。
其实他并没有错,是我自己误解了,然后有了期望,而期望的时间又有点长了,发现他那么“博爱”之后,我给他贴上了渣男的标签。其实,我并不好过,不仅仅是期望落空,就像你一直靠着一根柱子,结果那根柱子突然倒了,然后你摔倒在地,然后难免会受伤,难免会留下伤疤。
高中学业繁重,自此,我没有再分心。高三上学期,班上走了一个同学,我也没有多关注,只是在他给我写同学录的时候,我翻看了一下其它同学写的,然后参照他们的,写了一些自以为是的俏皮话,好像很熟悉的朋友那样,其实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周期,只知道他坐在教室后面,而教室后面都是一些不喜欢读书的同学,我对他们的面容都记不太清,跟那个同学也不太熟,但是礼貌上还是不能落下。
上大学了,大一,大家都还保持着高中的热度,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也认真看书,常常泡图书馆。但是到了大二,就开始泾渭分明了,好像开始懒散,开始沉迷于电脑,或者开始蠢蠢欲动的谈恋爱。这些事,就像有了一个牵头羊之后,然后大家都渐渐如此。
我也有了暧昧的对象,暧昧,是一种令人迷醉的关系,有时候,表面不动声色,一派正经,其实心底里已经欢呼雀跃,或者兵荒马乱,各种试探,各种猜测,也有各种误会,还夹着斗智斗勇。不知道是因为看多了小说还是真的天赋异禀,我玩的炉火纯青,征服欲特别强,很少主动,也不做落人口实的事,像只狡猾的狐狸。
可能是跟我高中那一段有关,我怕对方不是真的喜欢我,或者我并不了解真正的他,并不想承诺什么,那时候信奉一句话“若不轻信,则人不负我,若不轻许,则我不负人”。在我没有做任何事的时候,有些暧昧的人开始在背后黑我,我敏锐的觉察了,这样的人,不要太low了,还没有经过我重重的考验,就开始变脸了,不是良配,然后把那个人加入了黑名单,然后过了一段时间,有可能机缘到了,或者是心灵空虚需要填充,又或是荷尔蒙作祟,又有了新的暧昧对象,但是不知道是我这样的按兵不动的套路,还是因为男女思维差异,反正黑名单里的人越来越多,原因各异,有些黑名单里的人可能是后面发现他之所以黑我是因为误解了我,或者可能发现还是我最好,会给一些暗示明示,但是我不想“回头”,天涯何处无芳草,好马不吃回头草。
当然暧昧也是一把双刃剑,我并不是所向披靡的,有时候也会受伤,除了被背后诋毁之外,也会受到那些常见的情感之中的伤害,比如我当时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或者被误解被拒绝,被劈腿被小三,还有流言蜚语,蜚短流长,我也很惆怅。
就这样,整个大学期间,我没有遇到让我想跟他发展下去的人,没有开展一段正式的男女关系,全球没前任,有也不承认。
有人可能会有一点点喜欢,或者因为寂寞也会来一段短暂的恋爱关系,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想那样做,没有两个人能够走很远的那种前途的,我都不会考虑,也不是考虑不考虑的问题,而是没有了那种感觉,还有一些不符合我内心要求的,我也会斩断这份关系,那时候我说,我觉得如果将来我遇到比他更好的,我可能会出轨,我不想这样子做。但我一直觉得肯定会有个人让我觉得他就是最好的,我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放弃我们的关系。我的想法都没有跟人讲过,那时候觉得可能会被认为我太高傲了,或者被认为是你自己都只是这样而已,要求还那么高,我不认为有人理解我,把那些东西埋在心里,我也不觉得自己孤独。
因为看小说以及经历过诸多暧昧关系的缘故我自诩自己是“高手”,还给室友们指点江山,因为头头是道的缘故,室友们还很相信我,有一个同学除外,那个同学最后主动追到她喜欢的人,毕业之后结婚了,然后三年抱俩,子女双全。想到这件事我觉得纸上谈兵终究还是不如有实战经验,然后男女思维确实有很大的区别,再然后,未来的事不是我那点卑微的经历可以预测得到的,我还是太年轻了。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一个室友放弃了她喜欢的人,接受了喜欢她的人,我也很能理解她的思维。他们在一起的第二次在小树林约会,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室友脸上突然爆发了很多红红的小痘痘,我看着她脸上的痘痘说,你们接吻了?她红着脸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说,你脸上的痘痘告诉我的啊,都是新鲜出炉的,应该是昨晚接吻了。然后她不好意思的承认了,其它室友们都很神奇的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同学,问我原理,我掰扯了半天那个痘痘的由来。
其实,我还是很有道德底线的,那些暗戳戳的暧昧关系,我从不宣之于口,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第一,因为没有落实,似是而非的事不能说出来,可能伤害到别人,也可能伤害自己,做人应该诚信。第二,最后的结果没有说出来的那个必要。再好的朋友,我都没有讲过那些事。
我的成长经历跟那个时代很多人其实是大同小异,最多是有时候我胆子会大一点而已,我觉得无伤大雅,也没有必要扭扭捏捏做个文静的淑女,咱家没有那个条件,做不了豪门名媛,何况,本性不是那样,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