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历来是我国重要的进出口口岸和交通枢纽。为适应经济发展需要,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上海曾对港口和铁路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和扩建。1973年,随着中日邦交恢复及中美关系逐步趋向正常,外贸运输任务急剧增长,港口码头吞吐能力已不适应生产发展的需要,经常压船70条到80条,影响生产不说,每天需付出大量的压船费。周总理发出“三年改变港口面貌”的号召,成立了由国务院和上海市双重领导的上海港口建设领导小组,交通部对上海港的建设也有具体建议,因此上海港从1973年起,进行大规模的改造和扩建。与此同时,铁路运输装备也有较大的改进,添置了多路载波机和列车无线调度电话,改进了装卸、工务等有关设备并实现客运机车的内燃机化但仍然不能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加上“四人帮”及其在上海骨干的干扰和破坏,1976年1一10月交通运输只完成80。2%,3万吨货积压运不出去。车辆完好率只有89%,配件材料跟不上。仍有压港62万吨,压的29一30。
同时,煤、电等原材料库存量少,车皮奇缺,是上海面临的另一个困难。冶金局反映:焦炭应给8。7万吨,实给7。9万吨。由于上海和各部委、各省关系紧张,各省出于对“四人帮”的不满,不愿意供应上海。中央国务院积极出面协调。如煤炭,国务院副总理纪登奎、余秋里、谷牧亲自找各省、部同志开会,说99万吨煤供应上海一吨不能少。林乎加到上海后,也利用自己国家计委副主任的身份,跟各部委、各省沟通,很快解决了煤、电、车皮的问题。
徐良图、王守家利用自己长期在计委工作的有利条件,和计委、各部委联系具体落实。从王守家的上海出差日记也看出,这是他们在上海的另一项重要工作。上海的煤主要由安徽供应。12月25日以来,安徽的运输紧张,自己省内电厂都难以保证。29日上午,徐良图、韩哲一专门研究运输问题。经数次电报来往,徐良图和安徽省委商定,蚌埠铁路分局首先保住上海的煤炭。
1976年11月、12月,上海市场上的大路货飞马牌、海鸱牌香烟突然脱销。一查,原来问题出在烟糖公司的一个头头身上。此人是王洪文“五虎将”之一,以“我已指挥不动”为借口,消极对抗,想看中央工作组的笑话。有几天,市场上忽然好多人抢购毛巾和火柴,有人一次就买走几十条毛巾和几十包火柴。商业部门有人建议限量供应。情况报到彭冲那里,他多年担任南京市委第一书记、江苏省委第一书记,对这类问题自有办法,说!毛巾、火柴这类商品,仓库里有的是;就是缺少,紧急生产和调运也不难,这点本事商业部门还有。不上这个当,毛巾、火柴不能当饭吃,顶一阵就过去了。”他同苏振华、倪志福等商量以后决定:从库存中紧急拨调。几天后,抢购风销声匿迹。
与商业系统相比,工交系统各个工厂的情况不同,受“四人帮”直接控制的工厂,问题多,冤假错案多,解决起来比较困难,如上海江南造船厂揭批运动开展起来后,调动了工人积极性,到1977年3月才开始超额完成月度计划。
钢铁生产一直是工业的重中之重,毛泽东曾提出“以钢为纲”的口号。上海的钢产量从1974年以来年年完不成任务。“文革”结朿时,1976年的钢产量仅相当1971年水平,相当于后退了一个五年计划。11月中旬,在研究1977年第一季度计划时,林乎加说:明年全国钢产量2400万吨,明年进口钢材大致250万一300万吨。上海明年钢材量不能少产。今年3%增长速度太少了,从现有实际出发,从节约、挖潜力找速度,能否将明年速度搞到10%。
王守家在计委长期负责冶金系统工作,下去考察时特别注意冶金系统的情况。他和工交组的同志到上钢一厂、上钢五厂、上钢三厂、异型钢管厂、铁合金厂、上钢十厂、上钢一厂半连轧、上钢八厂调查研究、现场办公。1977年1月19日上午研究冶金钢材生产时,他的笔记中记下了大量的具体技术问题和数字。
电力不足一直制约上海经济的发展。由于林彪和“四人帮”破坏,十年来,全国少装500万KW电力设备。1970年华东电网改由上海市革委会管理后,马、徐、王从来不抓电的建设,辅机不配套;也不抓电的维修和管理。本来华东全网全年可发电600万KW,现只有380-400万W,不能满足华东所需的550万KW。电力不足造成周波下降,从1970年的49。5KW下降到1976年的45KW。下降一个周波,上海产量下降2%-6%。同时增加消耗煤、损坏设备,形成恶性循环。“四人帮”马、徐、王长期不抓生产,不抓管理,不进行培训,工人素质低,一个临时工清扫时将一个铝片抛到变压电线上造成0。19秒停电,损失200万元。
粉碎“四人帮”后,全国电力职工积极性大增,11月下旬比10月上旬发电增长10%。但是,各行各业群众扬眉吐气,都开足马力生产,电力供应紧张的问题更加突出。1976年仅11月8到30日拉电(停电)2146次,严重影响生产。煤供应不上,最紧张时上海的存煤只够三天的。徐良图的房间里安了三部电话,电话日夜不停,到各地调煤,非常辛劳。
为了保证电力供应,徐良图和李锡铭想了很多办法,同时提出反对浪费,提倡技术革新,节约用电。12月8日下午,徐良图主持上海市节约用电计划用电交流会。由纺织局、玩具工业、八一铸钢厂、上海电工合金厂、第一百货公司、上钢三厂介绍节约用电,大力开展技术革新的经验。望亭电厂介绍省煤节电的经验。最后徐良图总结,他说:国务院1970年三号文件提出三电工作即:计划用电,节约用电,群众办电。这是长期方针,国家计委每年两次抓三电会议,介绍全国各地的好经验。由于“四人帮”马、徐、王叫嚷“宁可要社会的低速度,不要资本主义的高速度”,把国民经济搞舌L,不传达1975年全国计划用电会议。
在会上,大家畅所欲言,研究很多具体的、技术性的问题,出了不少好主意。经过批判、揭发马、徐、王、批斗黄涛、陈阿大后,许多同志提高认识,得到解脱,精神面貌为之一变,敢于发言。和中央工作组刚进来时大为改观,气氛、活跃、融洽。
12月11、12日王守家、孙立余等到望亭电厂,白天实地考察,晚上召开座谈会。双水内冷汽轮机发电机三十万机组组装、连续运行两年了,也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因“四人帮”将技术问题和政治混为一谈,谁提意见,就说谁否定新生事物,有些问题拖了一年没有解决,生产一直没有达到设计水平。工人们憋一肚子气,在座谈会上纷纷发言。
苏、倪、彭将筹备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的过程,发动工业学大庆群众运动。各级领导干部亲自下去,抓典型,以点带面,抓两头带中间,着重抓学大庆较好或毛主席视察过的先进企业单位和厂子,另外对问题多、对全国影响大、各部直属的重,点企业,建议国务院各部派干部参加工作组,在市委统一领导进。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1976年全年完成工业总产值450亿元,终于扭转了从1974年以来的下降趋势。
12月10日,第二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在京召开。这是粉碎“四人帮”后召开的第一个全国性的会议,苏、倪、彭派出由王一平带队共66位同志参加。王一平在大会并作了长篇讲话,揭发批判“四人帮”以上海为阵地篡党夺权的罪行。全国都很关注上海的动向,掌声有十次之多。
上海市委决心用两三年的时间,普及大寨县,实现机械化,建成旱涝保收的稳产高产田,标准是百日大旱保灌溉,日雨量二百毫米不受涝,夺取亩产一吨粮。12月20日,上海淀浦河工程全线动工,14万民工上了工地,百里平原红旗招展。工程完工后可以改造50万亩低洼地。同时把问题较多的青浦、南汇、川沙三个县作为重点抓好。
12月28日下午,苏振华在上海市党员干部大会传达华国锋在第二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1977年战斗任务。1977年1月3日至13日,在全市召开18000人参加的大会传达第二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苏振华、倪志福出席闭幕会,彭冲在会上讲话。上海市委采取一竿子插到底的办法,各县作为分会场,进行具体讨论,彻底揭批“四人帮”和上海一小撮余党。然后各县都制订出规划。同时,工交、财贸、科教等系统,也要做出支援农业的规划。1977年年初,抽调1200多名干部组成工作队到郊区十个县推动农业学大寨的运动。
上海市委始终注意抓市场供应,当年元旦、春节的工业品供应比去年略有增加,副食品供应总的可维持上年水平。上海市场供应基本稳定,人民生活必需品的供应优于往年,大家高高兴兴过了春节。
1977年,上海同全国一样经济快速发展,全市工业总产值增长了8。7%,劳动生产率提高了6。4%,财政收人增长了11。6%,实现的技术革新项目有一万多项。1978年上海工业总产值增长12%,全面完成八项经济技术指。工业长的。
这两年还有一件大事:筹建宝钢。1977年春节期间,苏振华看望了上海几家钢铁厂坚持生产的干部和职工,发现阻碍上海钢铁工业发展的瓶颈是每年缺铁300万吨。苏振华与倪志福、彭冲商量,提出新建两座容积为2500立方米的高炉。这个想法得到党中央、国务院的支持。华国锋指示弓进日本的先进技术,迎头赶上世界先进冶金技术水平,促进全国钢铁工业现代化的发展。1977年11月9日,冶金部向政治局汇报钢铁工业长远规划:今后3年在上海抢建一个现代化的、年产500万吨生铁的大型炼钢基地,全套设备从国外弓进。1977年冬,苏振华与倪志福、彭冲,就宝钢选址问题,亲自实地考察了乍浦、月浦、盛桥、金山、浏河,最后同意月浦的方案。
1978年1月华国锋决定宝钢工程建设的领导体制以上海为主,冶金部参加。1978年1月10日,苏振华请东海舰队调131驱逐舰到上海。他和倪志福、彭冲、严佑民、王一平陪同国家计委、冶金部的负责同志及专家一起考察长江口航道、宁波北仑港,为宝钢确定港口打下基础。回来后,派市委常委陈锦华为团长,李东冶为顾问,鲁纪华、许言为副团长到日本考察。1978年2月1日,成立中共上海宝山钢铁总厂工程指挥部。苏振华、彭冲、林乎加、陈锦华从选址、拆迁到平整土地,都多次到现场察看,提出意见,协调矛盾,解决问题。市委常委会曾多次听取有关部门的汇报,讨论宝钢第一期工程建设规划。
经过近两年的调查研究,规划方案,对外谈判,择址勘察,施工准备,1978年12月23日,彭冲主持宝钢打第一根桩的开工仪式,苏振华、谷牧、顾明特地从北京来参加。会后组织了现场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