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确然不想饮酒?”鸿祯看着鸿捷嘴馋的样子,不禁哂笑,“二哥的口水都快盛满一个杯子了。”当然,这是鸿祯的玩笑话。
鸿捷附和着笑了笑,“美酒谁人不欲呢?只是生母为过世前,不喜我喝酒,说酒后会乱性,我一向以孝为先,自然不敢违背了生母的话。”
“是吗?”鸿祯讥笑着反问一句,鸿捷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心虚。
“我要的东西,你可写来了?”蔓卿见允芝入内,立马起身,满是担心地抓住允芝的手。
允芝环顾门外,比先前谨慎了许多,故意压低声音,“都写来了,还带了个人来,她叫媛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蔓卿,又唤来媛禾。
媛禾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外披一件薄薄的披肩,五官比较端正,身材也是窈窕,确算是个美人胚子。
“奴婢给三奶奶请安。”媛禾行了大福礼,立马被蔓卿搀起。
蔓卿看着媛禾乖巧的脸蛋,也不敢松懈半分,但也不露出一丝怀疑之色,“你不必行此大礼,从今以后你就是湘怡居的三等侍婢,只不过要暂时留居暄和院,随时听我命令,我也会想法子去找你。我念你是允芝找来的,便信了你,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傻事,害人害己。”
媛禾抬眼看了看蔓卿,真如允芝所说,蔓卿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媛禾有些紧张地回道,“奴婢一定做个聪明人。”
几日后,天气还是寒冷,只是不像前段时间一般异常,如今已是十一月中旬,已是真正的冬天了。
窗外还是下着雪,白雪覆盖大地,过道、走廊、树枝、房顶,无一幸免,整个京城都是素白素白的,只有各色的衣服,如鲜花一般,装饰这个雪白的冬天。
“允芝,事情进展得如何?”蔓卿刚从将军府回来,推门而入湘怡居,伴随着雪而进,着实被冻坏了,忙到火炉边取暖。
房中只有允芝一人,本在加炭火,见蔓卿来了,马上服侍她脱去外披,“嫡子爷、庶子爷们还是依旧找三爷喝酒,只是来去没个顺序,三爷应接不暇。”
“那,君汐那边呢?”蔓卿脱下了外披,抱起一个暖壶,轻轻地吐着冷气。
允芝仔细想了想,“二奶奶那边,口风紧得很,暂时没有得到消息,但是她们一定见过面。”
“没有抓到证据,即便见了面又如何?”蔓卿深入想着,不料被炭火烫到,允芝吓了一跳,急中生智,迅速去外头取了些雪。
蔓卿看着被烫伤的手臂,不觉笑了出来,“我知道怎么抓到证据了!”
“怎么抓?”允芝马上为蔓卿敷冰,“还是手臂重要,奶奶切莫因反击而伤身啊。”
“不碍事,随我去一趟苑柳居。让宛若去寒碧居门口候着,我有事遣她。”
“姐姐近来身子康健吗?”蔓卿客气地笑了笑,坐于君汐身旁。
君汐故作远离一些,虽为庶妻,却还是高傲的抬着头,“身子自然康健得很,妹妹呢?听二爷说,妹妹与三爷欢乐无穷啊。”
“二爷又从何得知?”蔓卿故作惊诧地笑看君汐,“莫不是二爷看见了?”
君汐的脸顿时通红,“这……妹妹说笑了。”
“听闻婆婆身子不适,不如我们一道去看看?”蔓卿悠闲地喝起了茶,才发现茶中有异样,但已然来不及,只好尽量少喝。
君汐掩嘴笑了笑,“婆婆身子不适,作为儿媳,自然要去看的,走吧。”
“妾身给婆婆请安。”蔓卿与君汐一同福身,君汐站得后了一步,以示尊卑。
夫人咳了几声,免了她们的礼,“赐坐吧。一到冬日,就天气干燥、头昏头痛的,真是难受极了,那群没用的庸医,开的药没有丝毫用处。蔓卿,听说你懂得些医术,你可有法子救治?”
“侯府的郎中都是千里挑一的,犹如宫中御医一般厉害,他们无方治,妾身自然也是力不从心,还请婆婆恕罪。”蔓卿与夫人在外人面前,一向言好,互相都很客气。
夫人叹了口气,不复言语。
蔓卿抬头看了看夫人,她的衣服虽是上等布料,却是颜色朴素,料想她最近在念佛诵经。夫人的手上捧着暖壶,暖壶中烧着炭火。
“哦,茶来了。”蔓卿知道君汐一直在观察自己,于是将自己的眼神移至烟芜,烟芜正端着茶而来。
君汐见状,也看向烟芜,警惕地上下打量着烟芜。
蔓卿趁着蔓卿不注意,将小石子打在夫人的暖壶上,暖壶的盖子被打掉,炭火烫伤了夫人的手臂。
“嘶……”夫人双手一松,暖壶掉落在地,“真是怪了,暖壶怎会无故掉盖?”
烟芜怕夫人多想什么鬼神之事,便说,“这是常事了,夫人病急眼花,一下看差了,才不小心摔了暖壶。”说着,放下手中的茶,蹲下身子去看夫人的伤势,“伤得这么严重……恐要落下疤痕了。”
蔓卿忙去接话,“不碍事的,姐姐的陪嫁侍婢中,有位医女,专治皮肤之伤。妾身方才也被烫伤了,瞅着姐姐忙,不敢生事,如今见夫人亦是如此,不如姐姐就让医女来治治吧。”
夫人仿若想起了什么一般,马上回之,脸上不乏慈祥的笑容,“我见过的,上次我被小刀刮伤,也是她救治的,没有留下一点疤痕,可见她医术之高。君汐,就劳烦她再来一趟吧。”
“不巧,莹如被爹调去封地了,不如让府上的郎中来治吧。”君汐意识到中计,无奈地低下头,防不住的终究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