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方才我看见她就站在寒碧居门口……”蔓卿偏过头,看着君汐,眼中时不时地传出威胁之意,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君汐侧过脸,背对着蔓卿,袖中之手不停的颤抖着,双眼之中满是紧张和恨恶。
蔓卿笑意不减,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允芝,唤她进来。”
“是。”
允芝将宛若带了进来,宛若镇静地替夫人和蔓卿治伤,尽力不露出半丝心虚,蔓卿唤她为莹如,并没有揭穿君汐。
君汐的冷汗渐渐蒸发,脸上的狰狞表情也慢慢消失,显出可人的微笑,“婆婆,妾身来为你敷药吧。”
几日后,宁耀府、秦熙府和雍毅府一同传出了一件大事,几乎所有的嫡子、庶子都病倒在床,经郎中诊治,皆因过多服食迷情之物而伤身,再加上迷情之物的催发,导致房事过多,伤上加伤。那迷情之物是很稀罕的药物,潜伏期很长,平时的平安脉根本诊不出,只等到发作,方能发现。
此事惊动了侯爷和侯夫人,全府上下只有鸿祯、鸿捷和几个生母早亡的庶子没事,因此他们被请到永寿院鼎湖居受审。
“本侯与夫人已经查出,伤身的是一种少见的迷情之物,这种迷情之物曾经在骠骑大将军府出现过一次。”侯爷的眼神立马锁定鸿祯和鸿捷,眸中的意思似乎已经肯定是将军府的人所为。
鸿祯故作害怕,只咳了几声,不敢言语;鸿捷对于此事自然心知肚明,他与君汐也早有行动,因此他表现得很淡然。
“侯爷,秦熙府二奶奶和三奶奶求见。”韶华通报着,迎入蔓卿和君汐。
“侯爷万福、老奶奶万福。”蔓卿与君汐福身而跪。
君汐首先发言,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侯爷一定要为妾身做主。蔓卿无故道是妾身害了三府少爷,妾身敢问,妾身有何动机?”
侯爷点了点头,眉头丝毫没有平缓,“蔓卿,你既说是君汐所为,可有什么证据?”
君汐抢着发言,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侯爷有所不知,妾身仔细查过,迷情之物被下在三爷与各位爷畅饮的十年老酒中,十年老酒正是蔓卿差人送去的。妾身深入调查,才发现送酒的侍婢已经没了……可见是蔓卿下的毒手!这样陷害姐妹、残害下人的女人,侯府难容!”
什么?君汐的意思是宛若死了?那线索不就断了?
“送酒的侍婢并没有死。”蔓卿肯定的回答,迎来了众人的目光,君汐和鸿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送酒的侍婢是苑柳居的莹如。带上来。”蔓卿看向门外,瑶琴与允芝将宛若押了上来,“她是君汐安排在妾身身边的眼线,名叫莹如,以冒充宛若一直潜伏在妾身身边,故意送去迷情之物来诬陷妾身。”蔓卿横眉怒目地看着君汐,只迎上君汐的毫无示弱。
“你可有证据?”侯爷一向讲究证据,不听任何片面之词。
蔓卿看了看昨晚寻死不成的宛若,不免冷笑,“侯爷大可以让受害的爷们认一认,经常来送酒的人是不是她。媛禾。”
媛禾听到蔓卿的传唤,恭敬地走进来,“奴婢给侯爷请安。”
侯爷见媛禾穿着暄和院的衣服,便问,“你是暄和院的侍婢?”
“回侯爷的话,奴婢是宛若的义妹,与宛若一同入府,有义母作证。”媛禾说得信誓旦旦,即便是狐疑的侯爷,也有几分信她的意思。
侯爷的眼神又落在莹如身上,“那你辨一辨,此人可是宛若?”
媛禾仔细看了看莹如,莹如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正眼瞧媛禾,她心知此事蔓卿已占上风,过多的狡辩也只是火上浇油。
“回侯爷,此人,奴婢不认得。”
侯爷陷入沉思,横眉着,十分严肃的样子。
蔓卿见此,淡道,“侯爷若还是不信,可以查一查苑柳居,君汐为了怀孕,连茶里都是迷情之物,前些日子妾身食了一些,身子便不舒服了。”
侯爷眉头微动,眯起眼睛,发出他那不失气势的沙哑声音,“查!”
鸿捷错愕地看向君汐,他没料到君汐会这样,君汐心虚地垂下头,欲语泪先流。
“湘怡居或许也有迷情之物,望侯爷一并搜查。”鸿捷早做了准备,在湘怡居各处放了迷情药,以备不时之需。
蔓卿一下失了方向,但见鸿祯毫无反应,便也放心下来,鸿祯心思缜密,定然已经帮她处理了。
事情总算尘埃落定,所有证据都证明是君汐所为,正当侯爷要定罪时,宛若开口,将罪过全部承担下来,送酒是她的主意,她见鸿捷被废嫡位,护住心切才想出此法,诬陷蔓卿。用迷情之物助怀孕也是她的主意,君汐只是受她唆使。
侯爷本要将君汐一并治罪,君汐突然呕吐不止,经宛若把脉,是喜脉,鸿捷再次拿出黄马褂,这才保下君汐,宛若被杖杀。
蔓卿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融化的雪,即将迎来她在侯府的第一个春天。
允芝推门而入,情绪极其低落,“奶奶……”
“不用说了,”蔓卿抽泣一声,“我知道娘小产了。我一早就知道。娘被逼着喝落胎药的时候,我就替娘把过脉,发现她服食了活血之物,胎像不稳,有小产的迹象。”
允芝悲伤地抹着眼泪,“是谁那么残忍,居然喂夫人喝那种药。”
“我查过了,是君汐。在我照顾娘之前,是她亲自喂娘服药的。幸而娘留了心眼,每次总是竭力只吞一半,悄悄吐掉一半,可惜还是难逃小产。”蔓卿的语气很平稳,不带一丝恨意,孩子已经没有了,她恨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