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我们先走了，你自己过来吧！”
林婉看过顾晴的短信，看看手中的化妆箱，觉得不太方便，于是心想着先打开查看了一下首饰的大小，再回去问问服装师，能不能把箱子更换成一个小点，便于携带的。
当箱子开启的瞬间，林婉就注意到了其中有蹊跷。
一个电视剧的开机仪式，有必要佩戴这么奢华的首饰吗？看起来，理应是一套的手饰，为什么偏偏没有耳环？她又在网上查了一下品牌的信息，随便一套价钱都足以资助一所希望小学。这么贵重的首饰，为什么会这么放心地让自己一个人带过去？这一切都说不通。
于是林婉立即返回到服装部，找到了刚才那位服装师。
“你怎么又回来了？”服装师眼神有些躲闪，慌忙地转过身去再次整理起那衣架上挂着的一排衣服。她明明在林婉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经整理过了那里。
“我刚才跟顾姐确认过，这里应该还有一对耳环才对。顾姐让我回来问一下它们放在了哪里。”林婉灵机一动，试探着。
服装师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事情发展的和顾姐说的不一样？不是说她会先走吗？不是说好了要考验新人吗？她漫不经心地动着手，脑子里却飘满了疑问。
“我可是把东西完好地交给你了，你不会是一不小心弄丢了吧！我跟你强调过，要多加小心，这套首饰很贵重的。”
“这个箱子我从未离手过，而且我一直都在公司内部。如果在外面，我可能也会担心是不是遇到了小偷，但公司里，应该不存在这个可能性。况且这里到处都是监视器，恐怕有这个心思的人也不敢轻易动手。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要不，你陪我去保安室调监控看看？我有没有动过手脚，有没有别人动了手脚，我想一查便一清二楚了。”林婉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当着服装师的面，再次把它打开。
“那我可不知道了。是不是你瞧的不仔细？”服装师脸色变得惨白。
“其实吧，我是觉得这个箱子结构有点复杂，担心是我忽略了哪里，没有找见。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林婉观察着服装师，她摸摸这，拽拽那，毫无章法地胡乱摆弄着衣服，很明显，她紧张了，看来这件事果真和她有关。
“对了，瞧我这记性，顾姐还让我帮她拿份很重要的文件。你看这样行吗，你再帮我看看它们是不是掉到了箱子的缝隙里，我去拿一下文件，双管齐下能快一点。”
服装师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东西藏起来，更不可能陷害毫不相干的人。联想到顾姐的奇怪举止，林婉大胆地猜想，服装师和顾晴两人是串通了在整自己。
如果真的如此，不留情地当面揭穿她，除了让眼前的人下不来台，也会让自己拿到那对耳环变得更加困难。所以，为了彼此的利益，考虑到未来的合作，林婉决定给对方留有余地。
林婉说着，便往门外走去，最后还一探头，嘱咐到：“拜托了，谢谢你！”
林婉走后，服装师才敢喘气。她顾不得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急急忙忙地跑到里面的房间，从保险柜里拿出了那对神秘的耳环，然后把首饰箱的上层拽了出来，试图让耳环的摆放位置更为合理，不引起林婉的怀疑。
林婉则随便找了个文件夹，塞了几张纸在里面，然后走来走去地打发着时间，估计差不多了才回去。
“请问有什么发现吗？”林婉在进屋前小跑了几步，好让气息变得急促，看起来是就跑了一个来回一样。
“这个箱子有个隔层，估计你是没有发现。你看，耳环不就在那嘛！”服装师装作若无其事。
“啊，原来如此，我就觉得一定是找漏了。说来惭愧，我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高级的首饰箱。谢谢你的帮助，真的太感谢了！”林婉装作很开心，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那对略显夸张的耳环上，眼眸中流转着迷一样的神色。
“不好意思，刚才因为太过担心，一直也没有询问你贵姓，我怎么称呼你合适啊？”林婉把耳环放在手掌上，仔细端详着。
“你叫我萱萱就好。”服装师因为林婉的贴心退让，心存感激，态度好了很多。
“萱萱，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林婉，是林柔的新的经纪人。”
“我早有耳闻。”萱萱不再遮掩。
“你是觉得耳环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一直拿着它看？”萱萱走近林婉，探着身体，期待着林婉的回答。
“我不太懂搭配，单从一个外行来看，总觉得这套首饰太过华丽了。”林婉想从萱萱的脸上求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萱萱很满意地挂着笑：“你的感觉还挺准的。但如果一定让你用上它，你会怎么做？”
“不可以更换吗？”
“不可以。”萱萱摇摇头。
林婉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过后，犹豫地说到：“可不可以把它变成衣服的一部分？它的体积太大，而林柔的脸又很小，挂在耳朵上有点太招摇，但如果搭配在服装上，可能，我是说可能，会好点吧。”林婉小心翼翼地捏着耳环，在衣服。比来比去。
“这里怎么样？”萱萱被她这么一说，灵光乍现，她激动地把另一只耳环摆在了裙子的领子上，又征求着林婉的同意，从她手里拿到了另一只，“这样也可以拉大它们的距离，把人们的视线分散开些。而且会给整体造型增添些趣味性，说不定还会成为话题。”
“这样好很多！不愧是专业的！萱萱你好厉害！”林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伸出大拇指，不停地赞叹着。
“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不佩戴项链，只点缀耳环的话恰到好处，再带上项链的话，有点画蛇添足了，领口处太满了！萱萱，一定要把赞助商的所有东西，无论展示效果如何，都罗列出来吗？难道完美地展示出它的精髓不是更重要的吗？这点我们不可以和赞助商协商吗？”林婉把一堆的疑惑一股脑全问了出来。
“正常来说，得看当时顾姐和赞助商是怎么签订的协议。这次说来奇怪，明明一般会有几套备选的，可是这次顾姐只拿了这一套，从态度上来看，我感觉哈，好像必须是这一套。”萱萱一边说着，一边娴熟地穿针引线，把耳环固定在了衣领上。
林婉也想不通。
“好了，应该不会掉了。不过你还是留心点，它们真的很贵！”
“好的，我的眼睛会一直盯着它们的。”林婉配合着萱萱，把衣服整整齐齐地挂进了衣袋。萱萱拿来一个小的首饰盒，把其他的摆放了进去。
“你赶紧走吧，别耽误了。”萱萱提醒着林婉。
“那我先走了，以后再好好和你道谢！”林婉把装有首饰盒的包抱在胸前，举着衣服快步离开了这里。
林柔家一片热火朝天，大家都在和时间赛着跑。
顾晴走出了拥挤的空间，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拿起了电话。
“王总，我虽然给林婉设置了些障碍，但她没有让你失望，完成了你出的考题。”顾晴四下张望着，捂着嘴小声说到。
“她要怎么让那套首饰既不突兀，又很出彩？”
“她把耳环钉在了领口，并提议不戴那条项链。”
“领口？会经得住它的重量吗？”
“估计是考虑到了衣服的结构才做出的决定，我检查过了，应该没有问题。”
“她有说不用项链的理由吗？”
“耳环的位置足够吸睛，所以不会违背宣传赞助品牌的初衷。而化繁为简，更能凸显珠宝的特点，不会让人眼花缭乱。”
“知道随机应变，变通取舍，也知道要怎么说服别人采纳她的意见。还行！”
“实话实说，我也挺意外。不过，总算不辜负我挺而走险下的这步棋。”顾晴想到王总的初衷只是想看看林婉怎么应对上面强压下来的不合理要求，而自己擅自增加了难度，顺便考验一下她是不是细心。不过把原本的珠宝赌在林婉不确定的可能性上，而自己却拿了替代品，如此冒险的举动还真让人捏一把汗。这万一林婉没有发现耳环没有被放在本该存在的位置上，如果她不得不用替代品，如果再被王总注意到自己偷换了饰品，那最后遭殃的岂不是就是自己了。
“哦？此话怎讲？”
“也没什么。不过，王总，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用这套珠宝了吧？”王总虽然让人捉摸不透，但做事还是有理有据，这次为什么这么反常，突然亲自出题考验林婉，顾晴还是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不信任林婉的工作能力，不用她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的。再说，这道题也太奇怪了，莫非这珠宝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第一眼看到它时就觉得它独一无二，想让它被更多人注意到。”王总迟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到。
虽然听起来是在说首饰，可顾晴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地以为王总口中的“它”是暗指林婉。见王总刻意相瞒，顾晴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于是就此打住，不再多问。
“林婉还刚踏入社会，涉世不深，你多指导她，是人才，我们就留着，不是的话，也不能一直纵容林柔。小顾，就辛苦你了！”
“知道了，王总放心。”
顾晴挂了电话，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人群里。
“丽丽，差不多了是吧！”顾晴看看镜子里的林柔。
“顾姐，基本完事儿了。你看还行吧，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可以，很不错！林婉，你叫大家收拾好东西，10分钟后出发。”
“好的。”林婉在观察完这个过程中大家是怎么分工合作后，便研究起顾晴发给她的日程，见可以走了，她赶忙起身帮大家整理工具。
几辆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拍摄地。
“一会儿到了现场，丁凝会负责照顾柔柔，你跟我去和对手演员的经纪人们打个招呼。”顾晴坐在林婉身边交代着。
“对了，艾逸的资料查了吗？”
“艾逸是谁？”林婉弱弱地问到。
“你至少也要把男主角的大概信息了解一下吧，爱好，性格，演过什么作品，有什么忌讳。这样以后和对方沟通的时候才会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怎么说有效。当然，有时间了，尽量把主要演员都了解一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记住，你不只要和他们的经纪人搞好关系，也要和这些明星搞好关系，这样以后柔柔做起事情来才会容易。”
“我们还要和别的艺人打交道？”
“你还要和好多人打交道呢，我才只提了一小部分。”顾晴划着手机，不时地发着短信。
“柔柔，一会儿的发言背熟练了吧！”
“嗯。”林柔皱着眉头看着剧本。
“那剧本读的怎么样了？明天可要正式开拍了，角色都理解了吧？台词记了吗？晚上让丁凝跟你对一下吧！”
“看了，不就是演一个高中生吗，本色出演就好了。”林柔虽说的轻松，却无论走到哪里都拿着剧本，翻来覆去地看着。这是她第一次演戏，虽然为了这一天她也准备了很久，又上表演课，又上台词课，试镜结束后也和同组演员对了几次台本，但还是紧张的不得了。
“你要抓住她的性格特点，通过揣摩人物心理去让自己的表演更真实，千万不要把纯真演成了傻白甜。林婉，你也要抽空把剧本熟读，好帮助柔柔理解人物。”顾晴好像特别讨厌她口中的傻白甜那类人，说着脸上不禁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林婉打开记事本，把顾晴交给她的事情一一记下。
“林婉，虽然这三个月，柔柔的主要工作是拍戏，但别忘了下个月初还有一个杂志的拍摄，两个品牌宣传活动，我都给你标记了，你要提前安排好。”
“好的，我记下了。”
“还有两个现在在谈的，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这样以后你就知道怎么跟进了。”
“好的。”
“对了，晚上回家收拾点衣物，日常用品啥的。我让丁凝给你订了柔柔住的同一家酒店。这几个月，你们就住在片场附近吧，也好让柔柔多点时间休息。”
“明白了。”
就这样顾晴一路喋喋不休地布置着工作，直到抵达了片场。
这里还真是好大的阵势，好几百号人聚集在一起，一堆一堆的，也分不清谁是谁。
“丁凝，你带柔柔去休息室休息一下，丽丽，再给她补补妆。林婉，你和我去见见该见的人，然后看看现场的状况。”顾晴使了个眼色，林婉赶紧跟上了她的步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