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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还是过去的三人吗

“姐姐,我收工了,你来我家吧,咱姐妹俩好好聚一聚,谈谈心。”林柔今天很顺利,心情大好。一结束采访,立刻给林婉打去电话。

“你不累吗?我听说你明天会很忙,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林婉一下午都在同一个地方,和心里思念的那个人讲述着过往四年的点点滴滴,现在已经身心俱疲。

“我不累啊,一想到姐姐,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活力。来嘛,要不然又得好几天见不到呢。”林柔用手指转着头发,娇滴滴地祈求着。

“那我就去待一会儿,见了面,你就乖乖去休息,听到了吗?”林婉捂着眼睛。

“好,就聊一会儿。我马上把地址发给你。我估计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家了,你别急,不用赶,慢慢来就好。”林柔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输入地址,手指轻盈地舞动着,不一会儿,就听叮当一声,林婉收到了一条信息。

“好,你先睡一会儿吧,睡醒了见!”林婉已经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了,但还是觉得浑身无力。

“好的,一会儿见!爱你!”林柔甜甜地结束了对话。

林婉查着地址,距离现在这个地方,居然有六十多公里,一个小时恐怕是赶不过去。不能再耽搁,她先起身,找了一个便利店,买了一袋冰块,然后钻进一辆出租车,开始去往林柔的住所。

林婉摘下眼镜,把冰块敷在眼睛上,希望可以缓解一下它们的红肿。她可不想让林柔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琼儿,我可能晚点回去,林柔让我过去一趟。”林婉先给万方琼发了条信息,怕她会担心。

“这么晚了,她又要干嘛啊?”

“不知道,可能就是叙叙旧,我不会待太久。”

“注意安全。”

“放心。”

林婉放下手机,闭着眼,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捏着冰块的手指虽然能感觉到它刺骨,可眼睛除了胀胀,麻麻的,似乎感觉不到一丝冰凉。还有胸腔里那跳动的,似乎也不是激情与热血,而是活着的记号。

林婉逼着自己养精蓄锐,虽然眼皮很沉,但她的脑子却异常清醒,根本无法安神休息。在被各种复杂情绪的摧残下,林婉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她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轻飘飘的,但她坚持着,摸到了林柔家门口。

“叮咚——”林婉胳膊举起又放下,犹豫了半天,她终于按响了门铃。

“来了!”林柔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小跑着去开门。

“等急了吧!”还没等林婉话说完,林柔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像只考拉一样挂在她身上好半天。

“差不多了吧,你不会不打算让我进家门了吧!”林婉掐了一把林柔纤细的腰,这一掐,不仅不疼,反而让林柔痒的直不起身来,她捂着被攻击的地方,从林婉身上滑了下来。

“哪能,快进来,看看还有谁!”林柔双手缠在林婉胳膊上,把她扯了进去。

林婉注意到客厅里确实还坐着一个人,那个身影很熟悉。看到那人,林婉刚才还麻木的心,倏的一下像被电击了一样,剧烈收缩成一团。

“林婉,好久不见了!”那个人站起身来,迎了过来。

那人的脸庞更加清晰了。他清秀的脸依然白皙的宛如凝脂,连女生都自叹不如。浓黑的眉毛下,两颗黑水晶似的的眼睛闪着凛冽的光,如寒冬夜空挂着的星,清冷,淡漠。高挺的鼻梁,这是林婉曾幻想顺着滑过,直落他心底的地方。还有那性感的嘴唇,似乎一开一合,尽是动人的情话。他还是那么帅气,那么迷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坠入他清澈的眼眸里。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那人见林婉没有任何反应,眼中划过藏不住的失望。

“怎么会,肖雄,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林婉一字一顿地说到。

“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呢。”肖雄雕刻般精致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圆滑的弧度,冰冷的气质里多了些柔和。

“你还是小时候样子,跟个假小子似的。”肖雄盯着久违的老友,心里说不出的亲切。

“你也没变,还是这么的无趣。”林婉推着眼镜,从他身边绕过,走到沙发最右边突出来的位置坐了下来。她就想尽可能地离他们远点,怕他们发现自己红彤彤的眼睛。

“怎么一回来就怼我啊,就不能学着温柔点。”肖雄拉着林柔,也坐了下来。

两人拉在一起的手,还有几乎贴在一起的身体距离,不会是……林婉心里七上八下的,表面却不动声色。

“你哪里需要我对你温柔。怎么,有我妹妹还不够啊!做人不要太贪心了嘛!”林婉挤出模式化的微笑,云淡风轻地说到。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把自己伪装起来,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了。

“姐姐!”林柔双手捂着脸,躲到了肖雄的怀里。

“林柔,你这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啊,原来你们还在一起。你这个坏丫头,连姐姐都骗。”林婉眯着眼,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果真如自己猜的那样,两个人一直藕断丝连。他们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一直欺骗着自己?

“别怪柔柔。我们这也是最近才决定重新做回男女朋友试试。估计她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肖雄还真是个男人,立刻就挺身而出,护住了心爱的女人。

“我还没说你,你知道林柔现在是什么身份吧!恋爱是公司明令禁止的事情。你现在还纠缠她,想要干什么,想要毁了她吗?”林婉不是在危言耸听,一个才小有名气的明星,一旦报出了绯闻,对她的事业来说将造成多大的打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我们会小心的,一定不会被别人发现。”肖雄丝毫不避讳的,赤裸裸地盯着林柔,那眼神,都快腻歪死人了。

他还真是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林婉差点哼出了声。

“姐姐,我喜欢雄哥,忘不了他,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们商量过了,不管未来发生什么,都不会阻止我们在一起的,我们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也不会畏惧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你会支持我们的,对吧!”林柔张开手指,眼睛从指缝里露了出来,楚楚可怜地看着林婉。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林婉觉得又可气,又好笑。她似乎在仔细地考虑,很久才答复到,“作为姐姐,我会守护你的幸福,但作为你的经纪人,我不同意!”

“姐姐,我爱他,我不想失去他!我离不开他!你就帮帮我们吧!以前,你不也是支持我,祝福我的吗?”林柔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刃,冷血地刺在林婉心上。

“小婉,我们出去玩吧!”

“小婉,抓紧我的手,别摔跟头了。”

“小婉,看我给你带来什么礼物?这可是我为了你偷偷藏起来的。”

“小婉,祝你生日快乐!这个戒指上的大钻石是个糖果,想吃了,你就可以舔两口,是不是特别有趣?”

“小婉,我们长大以后,就像爸爸妈妈他们那样结婚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玩,我也可以一直给你糖吃了。”

“小婉,我们一起上学去吧。我怕第一天上学你会害怕,特意让刘叔开车过来接你的。”

“小婉,你好厉害,居然考了双百。不过,这下我妈又得念叨我了,说我连媳妇都考不过!”

“小婉,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以前扎两个小辫子多可爱啊!”

“小婉,一会儿我们和隔壁班足球比赛,你来为我加油吧!”

“小婉,太棒了,我们又是一个班,初中三年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小婉,祝贺你又长大一岁。这个勋章我是找人定制的,看,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是我们专属的东西,是咱们友谊的鉴证。还有,不能忘了这个,你最爱的糖果。以后有不开心就吃颗,把不开心的事都忘掉。当然,我希望你一颗都不吃,这样也不会长胖。”

“小婉,你看我收到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谁放到我书桌里的。画的还挺可爱。’阳光都没有你的笑容灿烂,就让它一直在你脸上绽放吧!’还第一次有人说我笑容灿烂,他们都说我冷,你觉得呢,我冷吗?”

“林婉,我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我……我和柔柔好了。”

“林婉,你为什么不一起去留学啊?”

“林婉,我决定和柔柔一起去留学了,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林婉,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柔柔的,绝不让她受委屈。”

“林婉,我们今天就要出发了。你也加油,我们在国外等着和你相聚。”

……

“林婉,不会连你都要无情地拆散我们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肖雄的语气竟变得比从冰山上流下的水还要冷,林婉一个激灵。他的质问无情地把回忆扯成碎片,将林婉从那场虚无的梦里叫醒。

“重点好像不是我要怎么做吧!肖雄,我的妹妹我会守护,但你们的感情,你自己看着办,我无能为力。”林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林婉又停了下来。她没有把过多的神色流露给身后呆若木鸡地两人。

“林柔,你今天所谓的姐妹谈心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吗?”林婉气不打一出来,但又不能显现出来心中的不悦,“姐姐一直觉得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便插手,我也不能插手,所以你就别为难姐姐了。我会当今天没有来过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好自为之。”

“姐姐,不是的,我是真的想和你说说话……”

林婉没有给林柔解释的机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快速地躲到了楼道里,腿一软,好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们还真是没让自己失望,一回来就给自己如此大的一件见面礼。林婉仰着脸,把眼睛睁的大大的,不让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为了他们,不值得。

“姐姐,你都听说了吧。”林柔找到了林婉,探着头,想从埋在阴影里的林婉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嗯,恭喜你们。不过不要耽误了学习!”林婉别过脸去,回避着林柔的目光。此时,林柔再可爱的脸,都让她觉得刺眼。

“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我为什么会介意?”林婉心里咯噔一下,她为什么这么问。自己喜欢肖雄,恐怕只有万方琼一个人知道,琼儿是绝对不会告诉她这件事的。而自己一直把这段暗恋藏的挺好的,她不该察觉到什么才是。

“那就好,我怕姐姐也喜欢雄哥。我不想因为他而伤了我们姐妹的感情。”林柔将信将疑地再次转到林婉面前。

“林柔,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是情比金坚的铁哥们儿,你见过俩爷们互相喜欢的吗?”林婉见躲不过去,索性直接面对她猜测的眼神。

林婉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憋了回去:“那你会祝福我们对不对?”

“早恋我不提倡,毕竟你还太小。但是如果你们真心喜欢,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只能祝福了,不是吗?不过可千万别被爸爸妈妈知道了,要不有你好受的!”电视里的常见对白,林婉随便拿来应付着。

“你真的没有喜欢雄哥,对吧?”林柔几乎把脸贴了上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林婉,似乎要窥探到她的灵魂深处。

“如果真说喜欢,那也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我和肖雄都认识十几年了,彼此就像左右手一样熟悉,哪还会有其他的感情,顶多就是亲人一般的互相关怀!再说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恋爱,不是我现阶段考虑的事情。”林婉斩钉截铁的说到。

“那我就放心了。”林柔相信自己的眼睛,林婉应该没有说谎。看来是自己多想了。说服了自己的林柔像感受到春风拂面的大地,又变得生机盎然。绽放的花朵染红了她的双颊,一片灿烂。

在林柔离开后,林婉躲了起来,过去的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心里好痛,但也只能独自舔舐着伤口。

情窦初开,一片芳心绽放着烂漫。可惜是在梅雨季节,失去了七彩的阳光,又经历了一场大雨,那种情感便湿漉漉的,变得混沌。

只能试着用时间将对他的万千情思掩埋,埋住春天的嫩绿,夏天的青葱,秋天的金黄,冬天的雪白。埋住那颗依然悸动的心,锁住胸口那一团久久不愿熄灭的炙热。

回忆着林柔找到自己的那一刻,似乎当初的锥心之痛又回来了,好真切。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汇成两行清冷,林婉,只能默默承受,从过去,到现在,可能还有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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