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她便将盘铺子的银票派人送去给了赵苏晨,随后兴冲冲地回去。
上官青羽和祁蒙坐在一起,看到跑过来的林琬如问:“夫人这样子,看来是有什么好事吧?”
她高兴地跳过去,扭了扭他二人的脸,回答:“还真猜对啦,今天确实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上官青羽有些疑惑,难道这姑娘疯了不成,昨日还魂不守舍办了错事,今日就手舞足蹈的。
祁蒙其实已经猜到,故意笑着问:“什么好事,说吧。”
“哈哈,赵苏晨反悔了。”
“他反悔了?”上官青羽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我连地契都拿到了。”她嬉笑着,将地契给他们看,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上官青羽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地契。不禁有些惊讶,叹道:“这还真是奇事了啊!他居然能放弃邢家主铺,真是奇怪了啊!”
祁蒙在一旁说道:“好了,看把你乐得。就别得瑟了,学堂的准备都做好了吗?”
“还没,这就去。”说完,她便跑了。
祁蒙笑了笑,摇摇头。上官青羽还在迷茫中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就突然由悲剧变成喜剧了。
祁蒙当着上官青羽的面说:“看吧,她肯定屁颠屁颠地去找伯子幕了。”
“啊?”
果然,她拿着地契去了林家。
林家的下人们看到她都高兴坏了,进了门更是有丫头仆人簇拥过来询问她在邢府的日子,她只是一一回答了,表示自己在邢府很好。他们早就知道她做了当家人都问她辛不辛苦。此时林母过来了,她一下子抱住关清清,哭得和个泪人似得:“琬如,你可算是回来了。”
“娘。”她只得代替林琬如趴在林母肩头,双手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希望她快放开自己不要再哭了。
许久,才看到伯子幕携着林小山过来。
“邢夫人,你怎么回来了?”
“嗯,我……”
“姐,你回来了啊!”还没等她说完,林小山也一下子抱了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
许久,她才挣脱开。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她说。
林母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关切地问道:“这回打算在林府待多久?”
她连忙摆手:“不,我不在这住,我是回来找伯先生的。”
伯子幕有些惊讶,指着自己:“我?”
“是啊。”林琬如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伯子幕面前,说道:“伯先生说得那个地方我已经盘下来了,就差重新休整和书籍用品的购买了。重修的事情交给我,书籍用品的事情我不是很懂,就派几个下人给伯先生,还有招生的事情就都多多麻烦你了。”
伯子幕惊讶:“没想到不过几天,邢夫人就能把事情办得如此妥当,真是佩服佩服。”
她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为了孩子们。”
伯子幕从新感觉林琬如真的是个好人,但也只限于好人、好女子。
此后,学堂的筹备工作就陆陆续续开始了。邢家出钱将那间铺子扒掉重新建起了两层的阁楼,阁楼十分气派。后院还移植了高大的杨树,还有石砖铺成的平整的院子,以备孩子们课间休息。
在分男女教学的问题上,祁蒙和上官青羽都认为应该分男女教学,可林琬如和伯子幕都认为要引进女子入学的新规就必须完全接受,不能划开,于是最终决定将男女混合教学放在第一位。
后院的后面还建了许多屋子,为的是可以让那些无暇照顾自己孩子的人们可以把孩子放心地放在学苑。那些房子为的就是给孩子们住宿,另外,还有专门的人负责给孩子们做饭,基本上就成了一所半封闭式的学堂。
在学堂名称的问题上,林琬如采取了上官青羽建议,取名为“邢扬书苑”。
在招生的那一天,祁蒙、上官青羽两人作为面试者给孩子们进行面试,但面试的目的只是为了了解个个孩子们的家庭状况和个人思想,之后用那些来做孩子们的学籍档案。
祁蒙那边有的富商家的儿子不喜欢上课,为的就是来凑热闹。有的贫穷人家的孩子被爹娘送来是为了能给孩子找个可以填饱肚子的地方,还有个一心想要念书的小叫花子。
而上官青羽这边呢,面试的基本上是一些女孩子。有的是大户人家没经过爹娘同意就擅自来学习的闺女,有的是贫苦人家不认为女儿应该读书而孩子却坚持的,还有的是为了将来国家可以男女平等让女儿家也能考去进士去朝廷做官。
面试的场面可谓是热闹非凡,林琬如当然也不闲着,不少教书先生想到邢扬书苑教书。有的听了报酬觉得少,有的是为了书苑可以提供餐饭,有的是真正无事可做所以来教书。反正不管他们的意向是如何,她都一一询问,然后逐个分析,通知他们第二天给结果。
到了第二天,只有一位通过了面试成为了书苑的教书先生。这几日筹办邢扬书苑,可真是花费了邢家不少的银两,随着学生人数越来越多,只靠两位教书先生是不足以的,所以她只好让上官青羽和祁蒙也参与其中。
上官青羽抱怨道:“你也未免太小气了,怎么能把我和紫山兄都叫来教书还不给报酬呢?”
“谁让你们在我那吃了那么多白饭啦,这就是你们该奉献的时候。”某女十分开心地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祁蒙说道:“青羽,你看见了吗?这就是生意人,你看看她。”
邢扬书苑终于步入正轨,关清清定了个开学仪式。
仪式这天终于到来,她站在台上慷慨陈词:“欢迎各位孩子的爹娘们可以在百忙之中来到我们邢扬书苑的门前。今日,我们邢家开办邢扬书苑,为的就是那些不能读书的孩子们可以读书,你们可能以为书苑是无偿的,但并不是。每位孩子的家里必须按年交学费,但是这个学费不是太多,只是支撑学生的笔墨纸砚用品和吃饭的费用。”
上官青羽在下面瞅了瞅祁蒙,说:“紫山兄,我记得她不是扬言不收孩子一分钱吗?这怎么又要收钱了?”
还没等祁蒙开口回答,身边一个老农民开口了:“这可不能怪邢夫人,邢夫人可是好人呐,光靠邢家是没办法支撑起这么多孩子读书的,所以拿点钱没什么的。”
这时台上的她还在继续:“我知道大家都体谅我们邢家无法支撑太多孩子长期的吃饭和读书,但我们书苑也会根据各位家里的条件,若是贫困人家,我们会给予补助。每半年,我们会举行考试,考试前三名会得到奖学金,这笔奖学金是由我们邢府出,而且是很丰厚的哟。相信我们书苑吧,读书改变命运!”说完,她伸出拳头高举宣誓,底下的人也跟着喊着:“邢扬书苑,邢扬书苑,邢扬书苑……”
赵苏晨摇着扇子,在人群的最外围,但正巧无意间被她看到。她示意大家停下,说道:“今天,我们邢扬学苑能够办起来,多亏了伯先生还有赵苏晨赵老板。”
大家听了都看向后面的赵苏晨。一下子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有些不自然。
台上的她看到众人一片唏嘘有的惊讶,有的不解。就听地下人议论:“赵家不是和邢家不和嘛?”
“对呀,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这事还真奇怪。”
林琬如笑着说:“大家莫奇怪,莫议论什么,真是要感谢赵老板能够将这个地方盘给我。多亏了赵老板,这个学苑才得以在此落脚。还希望赵家以后能和邢家多多交流联系,和睦相处。大家对我们两家的经营呢,也要多多支持。”
人群中的赵苏晨冷笑一声转身走了,他没有注意到上官青羽和祁蒙的目光向自己背影投来。尤其是祁蒙,他的眼神里充满着不解和欣慰。他知道赵苏晨是为了自己才肯放弃此时的邢家主铺,也知道是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
上官青羽不禁有所感慨:“看来,邢家和赵家的误会总算是解开了啊。”
“话说得太早不好,若是他真得肯和解,为什么要掉头走呢?”祁蒙不觉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紫山兄,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呢?”
祁蒙白了他一眼,随后也转个方向想从台的侧面绕进去,只丢了一句给他:“我怎么知道?”
舞台上,林琬如说得津津有味,从前只有在学校竞选时才会面对这么多的人说话,此时她还真是心里有点小紧张呢。不过在上面站的时间长了,再加上台下的人基本上这几天也算是碰了个脸熟,紧张就慢慢变为了放松,她自由抒发起来,惹得台下欢呼声一片。
伯子幕在阁楼上和孩子们看着下面站着的林琬如,都纷纷鼓掌欢笑起来。
而邢玉扇和邢玉书此时站在台前的最外围,玉扇虽是不屑于看这种热闹,但是毕竟是知道上官青羽在这里,左看右看也没找到人影。而邢玉书则沉浸在热闹中,平日里很少出门的她,见到这等场面,哪里还顾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