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在毕业季中不知不觉的流走了,似火的七月出头,处于考试周的高校学生崭露头角各显神通,有的为了考试拼命背各种资料,有的通过五花八门的渠道制作小抄,还有的四平八稳不急不躁的在宿舍听歌睡觉看电影。
在准备第二天最后一堂考试的鸿雁兴高采烈地背完复习资料的时候接到一通来自师姐的电话,她的脑子里被嗡嗡声和警报声搅的晕头转向,紧接着她和小艺找罗旭问了学生处的办公室然后火速跑到了那里找负责招生的老师为师瑶申请查分。
“什么状况?”中午的时候南峥嵘找谢鸿雁询问情况。
“师姐明天就过来了,那个老师不怎么搭理我俩,她亲自过来一趟也放心。”鸿雁压低声音,“南峥,师姐的分数出来了,天有不测风云。”
“这就不好办了,她打电话说明天过来找我,也没说清楚。”峥嵘皱着眉头,鸿雁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峥嵘想了想,说,“你把她发给你的信息发给我,我出去一趟。”
南峥嵘消失后,鸿雁不解的转发了师姐的信息。
第二天刚从考场上下来的谢鸿雁就接到了师姐的电话,匆匆忙忙跑到校门口找她。
“你们考试呢?”师姐本来疲倦的面容看见鸿雁以后有点惊讶,“你干嘛拿这么多东西?”
“你让我找的历年真题的代号,都在这里,每年和每年的都不一样,早晨下雨了,现在停了。”鸿雁腾出手,晃了晃雨伞。
师姐和鸿雁一起去找完老师后,鸿雁被师姐拉到食堂:“你还好吧?”
“凌晨五点到现在了,正常人也快饿死了。”师姐摇了摇头。
鸿雁没有再问什么,对师姐说:“现在食堂没开饭呢。”
之后鸿雁又被师瑶拉到校外的饭店,问鸿雁:“峥嵘和罗旭呢?”
“不知道,我给他们打电话。”
“我早晨告他们我要来了,你们几点考完?”
“这点应该就考完了。”鸿雁看了看手机,她的电话响了,之后南峥嵘和罗旭找到了她们。
“鸿雁,师姐。”两个人小跑着进来。
“你们俩考试怎么这么半天?”鸿雁不解。
“四大名捕的其中两位捕头在我们那两个考场,不打铃不能交卷子。”峥嵘坐下来,“而且题库是题库,考题是考题,全傻眼儿了。”
“师姐,申请交了?”罗旭问。
“交了,还得等几天,我打电话问结果。”师姐撇撇嘴,把菜单递给他,“我和鸿雁点的菜,你们早晨吃了没?”
“别提了,早晨差点迟到了。”罗旭摆摆手,鸿雁和峥嵘又开始贫了。
“某人还自称自己是踩点控。”鸿雁说着,摇了摇头。
“你们给评评理。”峥嵘说,看着师姐和罗旭,“那天大合唱比赛,三点开始,两点五十五给我打电话我还在宿舍睡觉,然后我准时赶到了,今天早晨差点迟到是因为我昨天回家了,路上两辆飙车的公交把路口堵死了。”
“对,你们大合唱怎么样了?”师瑶问。
“笑料百出。”罗旭说,“峥嵘他们班的指挥南峥嵘险些迟到,有一个班让小个子站到了最高层。”
三个人在饭后去宿舍提上收拾好的行礼,师姐在宿舍楼下面等鸿雁。奇葩南峥嵘并没有像鸿雁背着她的琴准备回家过暑假,而是只拎着一只小包,背着吉他的罗旭一点都不惊讶,鸿雁摇摇头,显然,会出错的事情总会出错,墨菲定理又开始发挥效应了。
“鸿雁。”峥嵘独自走到鸿雁面前,师姐很有眼色的走开了。
“嗯。”鸿雁点点头,然后低下头。
“我要去北京了。”峥嵘看着鸿雁。
“嗯。”鸿雁没有抬头。
“婚礼的时候会回来的。”峥嵘等着鸿雁抬头。
“嗯。”鸿雁依然没有抬头。
“我想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峥嵘的声音低沉了一些。
“嗯。”鸿雁依旧没有抬头。
“不要送我。”
“嗯。”
“鸿雁。”峥嵘轻轻唤着鸿雁。
鸿雁抬起头,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说:“会出错的事情总会出错,墨菲说的没错,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注意安全。”
下午的时候鸿雁收到一条短信。
“鸿雁,婚礼见。”
谢鸿雁打电话给罗旭,罗旭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原来前一天想帮师姐的峥嵘也暂时束手无策后他鬼使神差地开车去了医院,护士告诉他陈卓的奶奶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后,峥嵘托护士转送鲜花后离开了医院,给他哥打电话同意去他公司试两个月。
鸿雁挂了电话,她不知道自己隐瞒了陈卓奶奶成了点燃峥嵘离开北城的导火索,现在,她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安静一下,可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空荡荡的心冻结了她的皮肤,炎热的夏季也无法温暖她。
在鸿雁无法忍受的时候打电话给罗旭把他约到他们两家折中的地方见面。
“我其实知道很长时间了,只是我没办法告诉他。”鸿雁说。
“我给陈卓打电话,咱们也去看看他奶奶吧。”罗旭说,“峥嵘走以前再三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他是这么说的。”
“他自己的生活都乱成一团了,他还有雅兴嘱咐你?”
“我昨天晚上也不在学校。”罗旭说。
“我明白了。”鸿雁打断了他,“我想起来了,陈卓说他奶奶快要出院了。”
罗旭挂了电话以后,说:“明天再做一次检查,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第二天鸿雁努力让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当她又一次站在医院门口时,她隐约体会到了峥嵘的心情。
“南峥一定很难过。”鸿雁说。
“走吧,我们进去吧。”罗旭把一只手搭在鸿雁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陈卓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由于他离地高度有些过高,坐着的鸿雁觉得他在半空中漂浮着。
“峥嵘呢?”陈卓问,罗旭赶紧递给陈卓一个眼神,可惜陈卓不懂是什么意思,继续问,“前几天托护士送来一束花,他怎么样了?”
“去北京了。”罗旭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鸿雁,示意陈卓换一个话题。
“你怎么了?”陈卓疑惑着。
“我出去透透气。”鸿雁站起来,出了病房。
“峥嵘去北京了,鸿雁很难过。”罗旭说。
“我去跟她道歉吧。”
“别去了,我帮你收拾东西。”
鸿雁在病房外面碰见了小雅,小雅和鸿雁打招呼,并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鸿雁拉回了病房,和正要出去的陈卓走了个脸对脸。
“你来了。”陈卓很惊讶。
鸿雁拽着罗旭出了病房,说:“你出来。”
“怎么了?”罗旭奇怪地问,带上病房的门。
“他们有话要说。”鸿雁说着,才发现这里还有一颗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炸弹,护士长,陈卓就是在几米开外的护士长看见了儿科护士长和她妹妹。
谢鸿雁脑子里不停旋转着一句话:“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鸿雁?”罗旭叫看上去快要错乱的鸿雁。
“出去透透气吧。”鸿雁说,和罗旭逃离了随时都有可能上演动作悬疑惊悚恐怖片的天然摄影棚。
“你说峥嵘现在在干什么?”
鸿雁没有说话,从峥嵘给她发短信说离开以后,她还没有联系过他,她不知道南峥嵘什么时候回来,她也没有问他还会不会回来,尽管峥嵘说他会在婚礼的时候回来,可是,既然峥嵘想要向前看,她也需要好好想一想,没有南峥嵘的北城,她该如何度过自己的青春。
二十世纪西方除了发现墨菲定理外,还有一项重大的发现,帕金森定理,是这样阐述的,只要还有时间,工作就会不断,直到用完所有的时间。对于谢鸿雁同学而言,她给自己制定了一套“恨不得一天有六十个小时”的暑期充电计划。
当罗旭再打电话叫鸿雁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宅在家两个星期没出门的鸿雁让罗旭惊讶的是她黑眼圈很重。
“你是被人打伤了在家养伤还是提前过冬了?”罗旭打趣她。
“大惊小怪,说话像我姐,上午看书下午练琴晚上休息半夜写点东西催眠。”鸿雁说着,摆摆手,“你急急忙忙叫我出来怎么了?”
“我爸送走了这届高三毕业生,学校组织带毕业班的老师们出去旅游,这几天在家休息,护士长约了我爸,昨天。”罗旭说,表情变化不大。
“嗯,然后呢?”
“然后我爸想带我一起去吃饭,你说我该怎么办?”罗旭看着鸿雁,挤了挤眼睛。
“你不会是想让我绑架你吧。”
“差不多。”罗旭点点头,“我不想去。”
“拜托,你妈是警察,我本来以为这个假期的美剧都很奇幻,像吸血鬼,狼人,猫人,等等超自然的生物,就有一部家庭题材的还是报错孩子了,看来也挺生活化的。”
“又打趣我。”罗旭不急不躁,他是已经打定主意不去了。
“我是在劝你去。”鸿雁说,“既然她们让你感觉来者不善,就更要去了,倘若你爸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以为故人叙旧,护士长和她妹妹姐妹一唱一和的你爸肯定招架不住,你既然知道的比他多,去帮他打打太极。”
“你还知道什么?”罗旭问,“鸿雁,如果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去。”
“这谁教你的?”鸿雁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罗旭像鸿雁平时扬眉毛的样子扬了扬眉毛,说:“峥嵘。”
鸿雁扬了扬眉毛,说:“他没告你什么?”
“他说你会告诉我的。”罗旭恢复了他那副狂妄自大的样子。
“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鸿雁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嘟囔着对南峥嵘的不满,南峥嵘一定在惩罚她对自己保守秘密没有告诉他陈卓奶奶的事。
“峥嵘说你善于保守秘密。”罗旭开始用激将法。
“南峥嵘的话你也信?”鸿雁说,“他要是说我能人肉亲子鉴定你还真信是不是。”
罗旭愣住了。
“我给你温习一下我知道的,我本来以为护士长是你妈,这么说真别扭,可是你和护士长的性格作风行为一点都不像,后来陈卓碰见了护士长的妹妹,所以我肯定护士长不是你妈,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罗旭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我问你,护士长真过队?”
“好像是,不过我爸没有。”
“你爸有没有过队的兄弟姐妹?”
“有一个哥哥。”
“你知不知道护士长还有姐姐之类的?”
“什么?”罗旭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是在问你。”鸿雁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
“队长,知道你晚上任务重大了吧。”鸿雁说,“除了要知道你是怎么来的,还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交情,当然,前提是你想知道的话。”
“好吧,可是我不想知道。”
“我来告诉你,墨菲定理说,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
“它总会发生。”罗旭抢答,“峥嵘告诉过我了,他不在就像少了什么,我先回去了,你回头联系联系他吧。”
“那是必须的。”鸿雁咬牙切齿,“有事找我。”
“行。”
鸿雁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看见在线的南峥嵘于是打开了视频聊天窗口。
“Hi,鸿雁。”峥嵘那张出类拔萃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