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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失落

二〇一五年十一月某天上午,这学期最后一次月考成绩排名贴在了班级公告栏里,而成绩一出自然少不了一家欢喜,一家愁。

许清子的成绩一落千丈,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不用说,大部分原因在于谣言风波,此外,更吃惊的是,许清子的班级排名降到了第三十名,年级排名六十开外,刷新了许清子入校以来的历史新低。

这一次,木小若又突破了自己,也刷新了全校、班级成绩的历史新高——班级第一名,年级第一名,打败了班里的千年第一,比千年第一多了十分的优势。

课间,许清子被叫到办公室里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史老师坐在办公桌上,拿着这学期累计月考的成绩排名,一脸担忧地看着旁边的许清子,问道:“许清子,你这次成绩怎么退了这么多?难道你心里还记着上次的事?”

许清子低着头,犹犹豫豫地小声回答:“嗯……没有……”

史老师看出许清子自欺欺人的样子,拍着肩膀,委婉地安慰道:“那好,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要把这次成绩放在心上。月考成绩又不是中考成绩,只是看看你哪里有缺漏,老师知道你这次是失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加油,你可以做到的。”

许清子一听,心里很感动,但又为自己的能力感到失望,说好要做一个坚强的人,为何连考试都要带着情绪,让自己失利。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照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与当地重点高中失之交臂了。

坐在教室里,许清子翻笔袋找圆珠笔,一不小心,笔袋里多出的纸条像一片羽毛自由落体着地。但不幸被过路的同学一脚一脚地踩脏了。

许清子一侧身,冒着危险迅速捡起它,还被横冲直撞的人磕到了脑袋,而那人没有一句抱歉,无情地抬腿就走。

她扶着头,冷冷地轻笑,心里想着,与其在所有人眼中是熟悉的陌生人倒不如说自己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吧。

没有想太多,只是一心好奇,拍了拍纸条上面的污泥,打开里面的惊喜。

片羽的纸条上写着——这次月考成绩只是个意外,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处处是意外,不是嘛?

许清子看了纸条,捂着嘴暗暗偷笑,非常好奇,究竟是谁总在自己难过时常常送来纸条,还写着一些这么有意思的话。尽管想知道是谁但算了,也没必要再去追究了,世上总有一个陌生人暗暗地关心着自己,想想,为了人间值得的事,让自己变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新晋学霸木小若,很快受到众星捧月的关注。

努力聪明的人自带光芒,说的就是木小若。成绩排名一出,各种夸奖赞美随之而来。

语文课上,史老师在课前多说了几句:“同学们,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这段时间要好好学习,个人要引起重视。不过这次我要特别夸奖木小若,进步很快,说明别人不仅仅是努力,还很聪明,我很少见过这样的学生,一努力就成优生,说明有底子,只是平时太放纵自己爱偷懒,你们也一样,只要多努努力考试必定行,不要求你们都能像木小若一样,还有,正在努力的同学也不要放弃自己。”

史老师说完,面带笑容地看向许清子。

接下来数学课,物理课,化学课上,老师们都露着喜悦,在上课前特别夸奖木小若,无非就是同样的话“木小若很努力,创了年级新高,大家要向她学习”,除了英语课,老师什么也没说,一来教室就照常进行课程,当然,木小若的英语成绩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总分一百二也能考过一百至一百一以上。

老师们的话果然成了“命令”,所有人都认真地贯彻执行。

上午的课间,木小若的座位基本占满了人,一时间人越来越多,被包围得水泄不通,这可堪比粉丝等偶像的接机场面,压肩叠背,险些酿成踩踏事故。

班里问完题的一些同学,对木小若刮目相看,啧啧称赞,回到座位后还是没完没了地谈论着。

“木小若还挺温柔的,挺有耐心的。”

“对啊,学习成绩变好了,人也变好了。”

“木小若可真厉害,这么难的题都解得出来,她以前肯定很厉害只是瞒着所有人,唉,以后不能这么对她不友善了。”

“是啊,之前有人还说她作弊呢,看现在,不得不承认她很厉害的。”

“是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能道听途说的。”

坐在座位上的许清子在一旁听到,埋着头,很是满不在乎。

木小若很不自在,感受到稀有动物被人群围观的烦恼。

终于挨到下午第一节课下课,人数比上午多了很多,木小若还是被密不透风地圈住,实在无奈,只好站在椅子上,打着指挥队伍的手势,大声招呼:“嗨,你们别急别急,慢慢来,排队排队。”

木小若忙活完后,正在专注耐心地讲着一道数学题,讲题时一板一眼的动作比老师像样。不管男女,都被她特有的魅力迷昏了头。

当中有人悄悄地对话。

男同学甲如醉如痴地说:“说她是当代花木兰一点不过分,男装酷,女装美,但我更喜欢她现在女装的样子。我有生之年果真看到了女学霸。”

女同学乙心服口服地夸到:“是啊,也不知道许清子是捡了多大的便宜,哎,不提那个人,我现在满眼只有木女神。”

木小若似乎隐约听到对话,脸上露着微笑,心里头无数多次地骂着这个女同学,居然这么说自己的许清子。

人群长龙又一次混乱,像河里一片片拨弄的水草,越压越多,越来越低,都打着漩涡围着木小若转,紧紧盯着木小若手头上的练习册。

一拨人解决完,还有一拨人等着木小若,奇怪的是八卦妹妹团也在其中。

八卦妹妹团那些人蛮不讲理,拦着后面排队的人,抢先站在木小若跟前,引起公愤:“喂,你们不讲道理啊,先来后到,不懂啊?”

八卦妹妹团其中的人强词夺理,颠倒是非:“先来后到?我知道,姐妹们你看见她们先到的?”

八卦妹妹团的两三个同伙集体翻着白眼,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啊,不是你先嘛。”

木小若再清楚不过她们的做事风格。

木小若表面装作和事佬,心里正在算计着自己的小九九,和颜悦色地劝道:“那个,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嘛,既然她们这么积极,大家担待一下,我很快给她们讲完的。”

八卦妹妹团那些人显然来者不善,其中一人拿着练习册随随便便指出自己不会的地方,还假装客气地拜托木小若,说道:“这个题,还有这个题,哦,还有这个……你能给我讲讲嘛?”

木小若心里早就料到那些人会找她的麻烦,暗暗骄傲着,谁叫自己光芒万丈呢,她们天天嚼人舌根,全身上下一无是处,内心更是惨不忍睹嘛。

不过,木小若不会被自己的魅力冲昏头脑,她心有打算,早已备好笔和纸写着答案,便耐心地给那个人讲:“看,这题……”

木小若掐准时间,以最快的速度,给那些人挨个挨个讲完后,后面还有些排队的人果然站不住脚,纷纷不服气地回到座位。此时此刻,木小若正想着自己的打算,不自觉地扬着嘴角。

许清子忽然有种比成绩下降还难过的失落感,还有习以为常的自卑,同时也还心生小小的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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