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想疼死的话,每天子时一刻,在左手腕处划一刀,血留够半碗止住伤口。”她放下梳子,“还有,别拿这些破烂衣服给哀家穿。”系好披风,“齐公公,养心殿有后门吧。”
“有的,娘娘。”身后的燕辞点头,“奴才带您过去。”
“哎——”她转身,修长的手伸出,虚扶住齐裕德,“哀家喜欢话少的人哦,有时候错误没有第二次更正的机会啊。”
齐裕德的腰弯的更狠了,像是蜷缩在大殿里的虾米。
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帘帐后面,燕辞回首,床上乱成一片,她的裙衫散落在床边,他的龙袍上沾着丝丝缕缕的血迹,想到什么,他笑出了声。
在长宁宫被“柳无忧”说了几句,虞淑妃无功而返,大发了一顿脾气,其他宫人下去后,她卸下头上的金步摇,拿着梳子,眼前不禁闪过柳无忧那张魅惑的脸,她怎么会没事,那可是红颜骨啊。
“玲珑,你看出什么蹊跷了吗?”
玲珑摇头,柳太后气色如常,而且还吃了两杯茶。没有丝毫的问题。
“她是不是知道了?”想到这种可能,她有些慌乱,柳无忧,后宫关于她的传闻到处都是,她三言两语弄死了以前的郑贵妃,先皇的苏贵妃踩脏了她的新裙子,她把苏贵妃的脚剁了,先皇丝毫未生气,还夸她有气魄;她挑拨先皇修建陵寝,据说豪华程度不亚于几处宫殿;还有郑敬妃,现在还被软禁在钟粹宫思过。
自己要是真得罪了她……
“娘娘,可能今天下药的丫鬟没弄清楚,”毕竟碰到肌肤也未必那么容易,“或者药……”
“不可能,药是本宫从辛嬷嬷那里得来的。”当然是瞒着虞太后,辛嬷嬷知道自己拿了药,担心急了,却为了帮太后和皇上摆脱柳家的桎梏铤而走险。辛嬷嬷并不会配红颜骨,她也是偶然得来的,现在也好,死无对证。
“那个丫头呢?”
“按照娘娘的吩咐处置了。”
她松了口气,“不早了,安歇吧。”
柳无忧回了长宁宫已是深夜了,从养心殿回来,她去湖畔坐了一会儿,想到了仲玉,去年这个时候,他下朝之后抱住她,变戏法似的摊开手掌,里面放了一朵蓝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
“蛇草花。”
“哪里的?”这不是京城里有的植物,她用手小心的捧起那截花儿,是北方的东西吧。
如她所料,这是在北疆所特产的一种花,别看它小小的一只,用途却极大。可作药用,可做熏香,还可以入食。
她托人带了回去,师傅几人也肯定了这东西的药用,此外北疆的使臣还带来了北疆狐,酒,饰品,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决定,只不过计划还没有实施,仲玉却死在了内乱之中。
“仲玉,别怪我,我也没法救你。”她将笛子搂紧,就像搂着那个如水般温润的男子,或许命运作弄吧……
“主子,您……”寒弱没想过主子解决问题的方法是……睡了新皇。
她点了安神香,里面掺了少许的毒药,今天的事情是对她们偌大的教训。
“明天在大殿里燃昭影。”
寒弱领命,“小公主她……”毕竟昭影的毒性要比今晚的相思子毒性大得多。
“没事。”她浑身又酸又疼,纵欲过度的后遗症来的这般强烈,柳无忧转了转脖子,寒弱上前为她捏肩。
“寒弱,难怪以前总有那么多人要争宠呢。”她双目微合,放松身子,“怎么样?”
“没有查到药的来源,炎公子说他过段时间来京城。”她解了柳无忧的腰封,“那个宫女落水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手脚倒是干净。”她也不指望能找到什么证据。
寒弱抿唇,轻声说道:“主子有怀疑的人?”
“郑氏、虞氏或者陆氏。”或者几人,一定是有勾结。
“那其他人呢?您不怀疑顾嫔或者栗贵妃吗?”这两个人嫌疑也很大。
“顾风荷她不敢,”父兄家族的命都握在她的手中,且她入宫时日短,不可能贸然出手,“至于栗贵妃,她沉得住气。”
“主子,今天说书人说了个故事。”寒弱猛然想起,今天虞淑妃拉着“柳无忧”聊天时说起最后一个本子,吓了她们一身冷汗。
“什么?”
寒弱覆到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儿。柳无忧蹙眉,完完整整知道那件事的不过十人,一个说书先生居然还能衍出一个差不多的故事,真是……不得不防。
“修书给顾丞相和国公爷。”她从来不相信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