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柳无忧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为什么在江山和美人之间男人总会选择江山呢,不过是因为他们清楚美人爱的不是男人本身,而是他征服的世界;这种恐慌迫使他们不得不将女人用道德的枷锁锁在后宅中,可是他们总忘了,女人也懂得怎样对付这种束缚,美貌、子女都是她们最完美的利器。”“巧言善辩。”他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你得承认,你也渴望被强者征服,强大如你也如此。”何况其他人呢。
“皇上如今知道我这么多秘密了,是不是觉得我也没什么用了,不久之后就要杀人灭口了啊?”三人走在地道里,四周昏暗,柳无忧的声音在这时幽幽地响起。
“如果是呢?”
燕辞说完这句,苏渐行瞬间脖子凉飕飕的,这里一共就三个人,还在柳太后的地盘上,陛下您说这些就不怕下一秒被什么万箭穿心或者莫名其妙的毒针戳成蜂窝。
“你可真是只白眼狼。”柳无忧明知他逗弄她还是笑骂。
在后面的苏渐行……
尽头处便是柳无忧居住的长宁宫的后院,柳无忧触动机关,一扇隐藏的大门缓缓打开,谁能想到,这断壁残垣之下还有一道门。
柳无忧亲手送的账本成了导火线,接下来下朝后燕辞的桌上总会放着一摞厚厚的证据,矛头直指柳、虞、陆三家。
打给这种日子过了五六日,下朝前一刻,燕辞从齐裕德手中接过一份份证据,直接扔到了群臣脚下,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这不久,虞小爷和柳小公子在红媛楼大打出手还毁了人家的家当闹到了皇帝面前,还是由陆家大少爷陆子林举报的;这下热闹了,燕辞二话没说,直接下令刑部把人扣下来了。据说当天还在寝宫大发雷霆,侍候在旁的顾妃吓得泣涕涟涟。
皇宫沉浸在这种一触即发的平静中。
太后姓虞,她的兄长,也就是虞露姣的父亲则是辅国大将军,在北地之时追随江北王,褔荫族辈,南下大军不少优秀将领都是由他一手提拔,这虞家阴盛阳衰,多年来才得了这么一个小儿子,还是嫡子,无论是虞家,还是虞太后都非常重视,可以料想光是这一层层关系下来,就能压死不少人。
当然,这个虞定恒也不辜负他的身份,目无法纪、欺压百姓、宿娼嫖妓,皇帝律令禁止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偏偏他仗着自己是皇帝的表弟,别人拿着他丝毫没有办法;也是因为他的身分,燕辞看在眼底,却也只能视若无睹。
这一次的事情发生,所有的人都没放在心上,毕竟三家谁也没讨好,且都是皇亲贵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虞定恒闯这一祸事,在虞家眼底不算什么,在虞太后眼底不算什么,但谁也没想到皇帝咬牙切齿地掀翻了面前的书桌,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洒了一地。
好一个虞家,进京不长时间,贪的钱可不比其他人少;还有陆家,一个陆贵妃就自称国舅,这文武百官还都成了他岳父、小舅子不成。
齐裕德在一旁看着,深深叹了口气。
这次皇上是不准备善了了。
第二日,燕辞便传召大理寺卿入殿,接着虞定恒就直接被禁军五花大绑直接押去大理寺听候发落,连虞家的人没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虞定恒就被处决了。
柳无忧面向站在那里的燕辞,她以前低估他了,还自作聪明地把证据交到他手里,如今虞定恒和柳无恙同时被抓,陆家也脱不了干系。这能怪谁,柳无忧惨然一笑,只怪自己太轻敌,终于还是养虎为患了。
或许他早就知道这一切,只是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和良好的时机,多亏了自己,把证据主动交到他手里。
“皇上,你可真够狠啊,”柳无忧不再沉默,怨恨和嘲笑都在脸上写着,“自断臂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不否认利用了柳无忧,自己若是正面出手对付虞、陆两家太过薄情,拉上柳无忧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柳无忧无话可说,成王败寇,这一局她输的信服口服。这只是个开始,暴风雨还在后面。这里俩人还没说完,就听外面太监唱喏,“太后娘娘到。”柳无忧闪身进了内殿。
同样获知消息的虞太后脸色一变,匆匆赶至御书房,没等话出口,皇帝一脸冷色直接把虞定恒的罪证摆在皇太后面前,皇太后凝视着儿子半晌,终才道:“皇上早有预谋了?”
这么完整的罪证怎会是一时半刻就能收集到的,很多都已经是陈年旧事,在北地时为什么不发作,反而要压到现在才发作?难不成就是因为坏了规矩才到今天这一步吗?
虞太后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皇上,他毕竟是你的表弟,是你舅舅唯一的儿子啊。”
燕辞冷笑,他舅舅又怎样,“朕有很多表弟,也不止一个舅舅。”
“皇上……”她早就警告过虞家,进京后要低调做人,皇上是这天下的皇帝,就算是亲族一旦威胁到他的地位,他也下得去手,何况是外戚。
“母后,”燕辞双眸冰冷,坐的笔直,“朕也要给万民一个交代。”
虞太后试着劝说“皇上,小惩大诫算了吧,给他一次机会。你舅舅他会……”
“母后,那若有一天,他相中了这皇位,”皇帝怒不可遏地指向龙椅,“是不是朕也要给他一次机会?”
虞太后知道劝说无望,只说:“皇上,当真要做一个孤家寡人?”
燕辞不再多语,有些事情不是情感和解释就能解决的,“母后,这君王之榻岂容他人鼾睡。”
柳无忧确定虞太后走远后才从内室出来,颇有幸灾乐祸的心理,虞家倒台,虞露姣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想起她们几个下药设计自己的事,柳无忧对燕辞的厌恶接着低了许多。虚假的笑容堆积在脸上,细声细气地劝燕辞放宽心,还把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走嘴不走心的话。
燕辞突然发狂似的把她压在桌子上,覆上她不断开阖的嘴唇。
“唔……你……”
柳无忧被他弄得呼吸困难,燕辞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沉的目光透过她的脸看到了一个人,那个在紫徽殿面上柔柔弱弱的女人,红红的眼圈,颤抖的声音,依然美的惊魂;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他那日就算不夺下柳无忧手中的剑,柳无忧也不会真的划破自己的颈项,她爱美到极致,怎么会允许裸露外面的肌肤有丁点的不完美;也不是这样,她也会偷偷割破自己的手腕、胳膊,那个时候的她带着的是毁天灭地的美感,美的窒息。
空气在两人之间变得稀薄,不知为何,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这一刻,他那么明确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占有。
占有她的身体,占有她的灵魂。
她的眼里心里,她目光所及之处。
只有自己,占有彼此。
希望占有她的全部,希望被她占有全部,直到望不到的尽头……
燕辞不沉迷于女色,因为父王告诉他过这个世界上女人下一个总会更好。直到遇到了柳无忧,他才知道,父王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世界上的下一个女人总会更好些,可是有一个女人她是最好的。
爱是什么?巫觋在为他祈福时,他神使鬼差问过这样一个自己都不理解为何问出口的问她;老人告诉他他的心脏在等待他。原来她就是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