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A市市中心,高楼大厦直插云霄,夜晚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街道旁商铺的牌匾灯亮着光,高楼上的LED屏显示着广告。
有人在求婚,街道上人山人海。
贺澜霄带着鸭舌帽走进一栋大厦,大厦里依旧亮着灯还有人在加班,他进了电梯出来的人对他点头微笑示意。
等人都出来了他进了电梯按了负五楼紧接着又按了个1。
电梯缓缓往下运行,最后到了负六层。
门一开办公室里的座机铃声不断地响着,一间间独立的玻璃房里分别坐着一名员工。
贺澜霄径直走向一间会议室,室内黑着灯,一个人坐在会议桌前抽着烟,只能看见烟头亮着星火。
“下班了,第一天在警局工作感觉怎么样?”
男人开口说话,声音沙哑。
贺澜霄把会议室的门关上坐到一边打开手机:“挺好,比在你这杀人放火强。”
男人轻笑一声:“你是我的儿子,这YS本应都是你的,你却非要跟我对着干,非要去找什么女人?”
“你可千万别弄出什么岔子啊。”
贺澜霄朝他的方向看去,“我只是你收养的,不会要你的破财产,而且你放心,YS存活的时间也不多了。”
男人的气息突然加重,他生气地把烟头砸在贺澜霄脸上,他脸上被擦出一道。
“别忘了你姐姐还在我这!”,男人起身拍桌大怒道。
说完他摔门而出。
贺澜霄用指尖轻轻摸了摸眼底,火辣辣地痛感有些难忍,他硬生生咽下了一口气,手机的屏幕亮了。
姐:霄你今天去警局工作习惯吗?上班就不用总来看姐姐了,过两天姐去看你。
他看完消息后把手机关上了,手扶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夜寂静无声,他手里打火机发出的火光简直要把这地下六层都烧着,可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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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八点,A市警察总局。
办公室里的警员各忙各的,唯独少了沈渝然的身影。
八点过一刻,她嘴里叼着全麦面包,包挂在手臂上匆匆忙忙地跑来,可刚要进办公室就被堵在门外了。
“你迟到了十五分钟,扣一天的工资。”,贺澜霄抱着膀靠在门框旁,他在这查勤就是为了等沈渝然。
沈渝然瞪大眼睛理直气壮地说:“就迟到十五分钟你扣我一天的工资?”
他点点头:“嗯哼,除了队长副队也要做好带头作用,你看看这办公室除了你还有谁没来?”
她往办公室里望了望又恶狠狠地瞪了祁洲一眼,昨天两人和朋友玩飞行棋玩的太晚了,早上祁洲也没叫她。
贺澜霄递给她一份表格说:“签个字画个押,我好留有证据。”
她咬着牙接过表格在顶上签了两个字:祁洲。
他没细看接过表格又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说:“大家好好工作啊,都已副队为戒。”
沈渝然听他说完这句话更气了,她走进办公室抡起包往祁洲身上打着,“有这么坑我的吗,早上不会叫我起床?”
祁洲拽住她的包链忍笑说:“我敲你卧室的门你也没开啊,我差点把门都砸了。”
她捋捋头发生气地坐在椅子上。
眼前的电脑亮了,她对祁洲责问道:“谁动我电脑了?”
警员黄慕转身说:“刚才队长在你电脑上查东西了,把之前的文件拷走了一份。”
沈渝然坐在椅子上低头深喘几口气,她拍了下大腿站起来走向队长办公室。
刚要敲门,门就开了。
贺澜霄微微低头看着她挑眉说道:“干吗?找我有事?”
她注意到他眼底擦伤的伤口用手指了指,他立马抓住她的手指,沈渝然还没回过神他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一队所有人出警,有一个孩子离奇失踪了,去现场看看。”
“是!”一队全体答道。
沈渝然转过身心里默默想道:“这好像不是普通的伤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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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澜霄、祁洲和沈渝然三人坐一辆警车出警,车里相当安静,贺澜霄开着车另外两人谁都不敢说话。
三辆车行驶到一条旧街,群众们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像他们这种地方很少会有三辆警车一起过来。
这里全是A市的贫民区了,A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没人想离开,这里的人也只是靠着A市户口混口饭吃。
警车停在一家叫智慧树幼儿园的门前,其他七名警员都由老师接待走了进去,沈渝然一直跟在贺澜霄后面。
“等会!等会!”,她连忙叫住要进幼儿园的贺澜霄。
他转过头看着她想干些什么。
她跑过去踮起脚从手里拿出一个创可贴贴在他眼底,“还冒着血点呢,洗脸碰水什么的不疼吗?”
他嘴角带着笑意,在看着她的时候他总会把眼中的严厉收起。
沈渝然帮他贴完之后带着期待的眼神问:“你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能不能不计较我迟到的事啊?”
贺澜霄的脸色瞬间变黑了,他本来以为是沈渝然真心实意对他好,没想到是另有企图。
他笑:“这就叫对我好?”
他又用两根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说:“不扣工资的事想都别想,干活。”
说完他转身撸起袖子进了案发现场。
沈渝然在后面拍着胸脯说:“不能生气,气大伤身,容易乳腺增生,不能生气,呼……”
幼儿园内,小朋友们都在后面的游乐设施上玩耍只有几个老师在做笔录。
学生宿舍
祁洲在一旁和沈渝然整理着现场记录。
“失踪儿童杨乐乐,女,五岁,于三月二十一日午十二失踪,当时她还在睡午觉,现场所有监控都未看到她的身影。”
沈渝然脚踩着床边的小梯子蹬了上去,她翻着杨乐乐的被单寻找着她留下的痕迹。
贺澜霄:“杨乐乐的父母呢?”
祁洲:“她父亲已经去警局做调查了,她母亲由于伤心过度一直卧床。”
贺澜霄:“排除不是她父母朋友接走的吗?”
祁洲:“不是他们的朋友,据说他们父母好几年没工作了没什么朋友也没家人,因为没钱只能让女儿在这对付着上学。”
沈渝然在杨乐乐的床上毫无发现,她刚要往下爬挂在床边的梯子就掉了下来,整个人往后仰没有把着的地方。
“啊……啊!”
贺澜霄眼疾手快地扔掉在手中的工具箱跑了过去,她整个人后倒在他怀里,他的心被吓得乱跳。
沈渝然上半身倒在他怀里,脚和腿还蹬在床上。
其他警员和老师听见喊声后也迅速跑了过来,可看到这一幕大家又都转过了身。
贺澜霄低头担心地问道:“摔没摔到哪?有没有地方感觉疼?”
她感觉到痛后龇牙咧嘴地捂着腰说:“腰……腰闪到了。”
祁洲见状马上走过去扶她站了起来,沈渝然揉着腰问老师们:“这个梯子这么不结实你们就让孩子们中午自己爬上去睡觉?”
老师们连忙拜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都会在旁边看着的,这也是锻炼他们啊,而且这个梯子很结实能承重一百斤呢。”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它怎么会掉。”
“可能是你太沉了……吧……”
一位女老师的话没说下去,她看见沈渝然的眼神逐渐变暗有点害怕。
沈渝然扶着腰指着自己说:“我沉?我一米七二的个子我才九十五斤,你说我沉?”
在场的人都笑了,女老师不敢多言往后退了两步。
贺澜霄弯腰捡起地上的梯子,他在手上摆弄了两下,发现梯子顶端是断的,但的确像是被重物压断。
他问:“你们这些老师中有一百一十斤以上的吗?”
老师们都连着摇头,他瞄了她们一眼一个个都挺瘦小的。
站在一边的警员全胜说:“那这应该是趁你们不注意溜进来一个男人,毕竟这种铁梯子承重应不止一百斤。”
贺澜霄点点头很同意他的说法。
他把梯子扔给祁洲说:“回局里,做个检测。”
他又带着一队的人进警车往警局走。
幼儿园门口聚集的人很多,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可是人群中的一个男人衣衫不整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他多看了祁洲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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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警局,已经下班三个钟头了。
刑侦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沈渝然坐在办公桌前画着图写着案件的线索,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二队和三队加班的警员。
她细细地抿了一口咖啡,紧皱着眉仰头看着线索图。
“乐乐才五岁她能得罪什么人呢,如果真是一个男人把她抱走她现在很有可能死了,但排查现场和后山根本没人啊……没……”
她自言自语着,从余光中可瞄到有一个黑影路过,她转头一看背影就知道是贺澜霄。
她对他脸上那道伤很感兴趣,想搞个明白,她拎起包把电脑关机偷偷地跟在他后面。
天已经黑了,沈渝然能看清路全靠路灯,她跟着贺澜霄走进一个小巷子里。
她全身的神经绷紧,这种巷子对她来说恐怖至极,每晚重复的噩梦就发生在巷子里。
贺澜霄穿过好几个路口,沈渝然越是跟得紧就越容易跟丢,她一个人愣在转角左右看了看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她害怕地不敢走独自一人靠在墙上,她刚想拿出手机给祁洲打电话就听见后面有声音传来。
“沈副队这跟踪能力也不行啊。”,身后传出幽冷的男声,让她感觉瑟瑟发抖。
她转过身看见贺澜霄站在她后面,他靠着墙右脚支在左脚旁,抱膀看着她。
沈渝然的心在见到活人之后放了下来,她讨好地笑道:“贺队长,太巧了,在这种七拐八拐的巷子里都能见到你,咱们实在太有缘了。”
贺澜霄笑出了声,他抬头问:“吃了吗?”
她摇摇头:“没呢。”
他走上前去把她肩上的包顺手接过说:“请你吃饭。”
她顿了一下:“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