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小巷子里的过堂风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吹的好像远了些,沈渝然的叫喊声打在巷子的墙壁上来回回响。
她闭着眼睛身子有些发抖,又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勾住贺澜霄的指尖。
“你牵着点我,我害怕。”
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的。
贺澜霄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指尖的神经被勾起,只是简单的碰触他的全身就已经酥麻。
他紧握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沈渝然在害怕的时候无论旁边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能带她离开她就已经万分感激了。
贺澜霄牵着她慢悠悠地走着,两人手心相对,他手心灼热的像是要烧出一个洞。
在他的梦中,他也是这么牵着她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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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一个路边摊,每个桌子上的锅子冒着热气,整个地摊棚里都热气腾腾的,人很多老板也忙来忙去。
沈渝然悄悄地把手收了回来,贺澜霄感觉到低头看了眼手心里,空落落的。
两人走进去在一个小桌旁坐了下来,老板拿来菜单问道:“吃什么自己点,咱这小摊虽小但应有尽有啊。”
老板又看向两人说:“你俩是怎么碰在一起的?你之前不是和那个男孩来的吗?”
沈渝然笑笑说:“我们俩是同事,之前那个男孩先回家了。”
老板点点头对贺澜霄说:“小贺你先点着,那边还有客人我先过去。”
他点头画着菜单,沈渝然从包里拿出一张面巾纸在桌上擦了擦。
贺澜霄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常来?”
她答道:“这离我家挺近的,和祁洲没事就来这吃。”
他把菜单递给她说:“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再点点,你和祁洲什么关系?”
她没想到他话后还接着一句,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就是好朋友,从小玩到大的。”
贺澜霄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地点着头。
老板走过来把菜单拿走又返回来问道:“还是老样子两瓶冰可乐?”
沈渝然刚想点头贺澜霄又说道:“一瓶常温,一瓶冰的。”
老板点点头,沈渝然侧脸看着他没说话,第二天认识的人也不能对他态度不好只能忍着。
没过多久老板就把涮串放在锅里拿了过来,飘香四溢,沈渝然迫不及待地拿了一串丸子吃。
“好烫……呼……”
贺澜霄看她被烫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慢点吃,时间早着呢。”
她吃着丸子眼神还是注意到他脸上的伤了。
“你是被打了吗?看样子差点伤到眼球了啊。”
贺澜霄拿了串油麦菜吃,他不在乎地答道:“让我家人打了一下。”
沈渝然呵呵笑了两声:“你家人手都挺重啊。”
两人没再说话,凉风透着脸颊吹来,火锅的热气弥漫并没有感觉到冷,咕嘟咕嘟的汤底煮着食客们的愉悦。
过了一会,贺澜霄吃完擦了擦嘴,点了根烟,他看着沈渝然继续吃着。
他本来没什么胃口但看沈渝然吃东西时他就会胃口大增。
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沈渝然放下筷来喝了口可乐说:“吃饱啦。”
他舔唇笑道:“你不用矜持,知道你没吃饱。”
她咳嗽了几声来掩盖事实,“没,我吃饱了,真的。”
说完她又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豆腐。
贺澜霄看着她有种和家人久别重逢的感觉,他开口找着话题:“你叫什么啊?”
“沈渝然啊。”
“怎么写?”
“三点水的沈,生死不渝的渝,然后的然。”
“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我爷爷认识一个算卦的,他说我跟这个名字有缘就叫这个了。”
他吸了口烟说:“我梦见过你,你信吗?”
沈渝然抬起头看见他目光很坚定,她把筷子放下拄着下巴问:“什么梦?春梦吗?”
她的话总是能让贺澜霄意想不到,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没那么龌龊。”
沈渝然笑着点头说:“我也感觉你不是那种人。”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梦中你和我结婚了,有一儿一女,我也一直不知道梦中的女人是谁,可当我看到你之后我就认出了梦中的人是你。”
沈渝然听他说完这番话先是放空了几秒,她回过神来说:“咱俩刚认识几天孩子就有了?平行世界里生孩子那么快吗?”
他耸耸肩说:“咱俩有缘。”
[叮铃铃]沈渝然的电话响了。
是祁洲打来的:“你回不回来了又去哪浪了?”
“我在家旁边的那个串串摊呢。”
“那我去接你,等我吧。”
“行,你过来吧。”
电话挂断,贺澜霄考虑了一会问道:“你和祁洲住在一起?”
“合租。”
她灵机一动向前探身说:“你看我这都穷的跟人合租了,你要不别……”
“不可能。”
她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不再说话了。
还没有十分钟祁洲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沈渝然一见他就马上拎包跑了过去。
她对贺澜霄说道:“我先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家,拜拜。”
她跑过去拽住祁洲的衣服说:“你出来接我能不能换件好看的衣服?”
他说道:“我就出来扔个垃圾顺便接你还换什么衣服?这离家屁大点地方我还换睡衣?”
她嫌弃地说:“邋遢男。”
祁洲又兴致勃勃地说:“我跟你说家门口理发店的猫,染色……”
“你能不能别屁大点事都跟我分享?”
“跟你说话我真来气,说还不听。”
“……”
贺澜霄坐在地摊椅子上看着他们的背影,他心里暗暗想道:“还好这一世有他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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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澜霄家
高楼上的灯光从巨大的落地窗上折射到他的家中,黑色的窗帘遮的整个家中密不透光。
他躺在床上像是做着美梦,脸上露出了笑容。
梦中……
沈渝然穿着婚纱手里捧着花站在海边,她看见贺澜霄后走了过来。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在他的唇上,他搂住她的腰迎合着她。
“澜霄,我爱你。”
“我也是。”
突然,他从梦中惊醒,紧接着又摸了摸嘴唇,他自问自答道:“我这做的是不是春梦?”,他又说:“应该不是吧,差点就到下一步了,还没呢,还没呢。”
他冷静了一会靠在床头点了根烟,又把手机打开调到了录音模式。
他深吸一口烟对手机录音机说:“我已经数不清这是我多少回梦见沈渝然了,我也真的不知道是谁给我托梦让我每晚都能梦到她。”
“好的坏的都梦见了,现在我找到她了是不是可以停一停了。”
他被烟呛到咳嗽了两声又把烟头捻在烟灰缸上。
他又说:“这小家伙晚上跟踪我让我发现了,胆儿还挺小吓得不敢动了。”,他说说又美滋滋地笑了。
“和她吃了顿饭,知道她和我一样喜欢喝冰可乐,可我没让她喝冰的让她有点不开心了,但喝冰的对女孩子不好啊,唉……让她喝好了,这样她就不会不开心了。”
他说话时语气有些自责,结束录音后屏幕上显示着有上千条语音基本都是凌晨时候录的。
他把手机调到桌面壁纸是沈渝然穿警服升国旗的照片,他搂着手机入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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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一点,A市警察总局。
警局食堂
一队的人坐在一起吃饭,贺澜霄坐在祁洲和沈渝然对面边看手机边吃东西。
沈渝然闷闷不乐地踹了踹他小声地说:“今天的迟到能不算吗?”
他抬眼眉峰动了动说:“不能,你迟到签的是祁洲的名别以为我不知道。”
祁洲用手肘怼了她一下说:“好啊这时候你算长脑子了,迟到还带上我,天天睡的跟个猪一样敲门也敲不醒,楼上装修电钻声嗡嗡的也震不醒你。”
沈渝然瞪大眼睛狠狠地踩了他一下:“别往你身上扯点事就说个没完,差不多就得了。”
贺澜霄往后靠了靠用手捂嘴偷偷笑了。
“哎你看一队的那个队长,就他长得帅在我们技术室都传遍了。”
“长的是真帅啊!手真好看!他手上那表都好几百万!”
“好像祁洲跟他比都逊色一点。”
“……”
旁边桌的女警员们谈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一队的人也都听清了。
警员黄慕:“这队长刚来几天就这么受欢迎啊。”
警员何功勋:“是啊,咱们警局自从你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警员全胜:“祁洲这都得甘拜下风啊”
几个女警员又讨论着
“你看看那个沈渝然,听说昨天查案的时候故意跌到贺队怀里,心机多深啊。”
“啧啧啧,咱们警局不一直有句话吗,这在一队啊可是流水的队长,铁打的副队,刚毕业一年就当副队肯定有人脉。”
“肯定的啊,人家大哥是副市长,二哥是念雲堂的掌舵人说相声的,这背景谁敢惹啊。”
“……”
[砰]的一声沈渝然把筷子大力地放在桌上,饭桌都震了一震,贺澜霄把手机收了起来给她夹了菜。
讨论的女警员们吓得都不敢动了。
沈渝然被气的火冒三丈,她刚想站起来贺澜霄就走过来用手压住了她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