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从那间暗室中被转移了出来,陈林露的心却还是不可以放下。
元澈还被关在另一个地方。先前受到惊吓,胎像不稳。前面大夫说过,她的这个孩子很可能生不下来,即使生下来了恐怕也是先天不足,可能会造早夭。
她有点后悔来到西北了。但这并不代表他怨恨江姒褕。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怎么说她都忘不了先前那段快乐的时光。
她坐在铺着软毯的椅子上。这间宫殿算得上不错,旁边还有个火炉,用着无烟煤,连一点烟味儿也没有。
只是这是西北并没有中原人习惯吃的食物,她最近总是吃的少,吐的多,消瘦了不少。
“林露。”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江姒褕回来了。不同于先前张牙舞爪的样子,她面带愧色,甚至有些不敢面对她。要不是因为她,她怎么可能会吃这么多苦。
陈林露见她来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北狄的王妃没有为难你吧?”江姒褕摇了摇头,在她的身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当初应该和你们一起离开的。”
“怎么能怪你呢?你也不会料到她是这样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
沉默了许久之后,江姒褕又问:“元澈现在怎么样?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吗?”
“先前受到袭击的时候,他身上留了点伤,好在那个王妃给我们找了大夫,那伤现在已经治好了。”
陈林露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对她说道:“不过说起来义母自从和我们在一起被关了一天以后就被人带走了,现在她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倒是不用担心姨母呢,毕竟还是的女儿呢,她总不至于心狠的,连自己的女儿都要下毒手。”她如坐针毡,已经不能多留,“你安心养着身子吧,只要得空我就来见你,其他的事情我会和她说的,要是他她不答应,我也不介意搅出一些事情来让别人知道了。”
闻言陈林露抓住了她的袖子,几乎是哀求一般和她说:“千万不要和她硬碰硬,虽然说她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我们的安全,就捏在她手里了。”从小到大她就这么求过她一次,她又怎么忍心不答应呢?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的,让他早点和你重聚。”
陈林露这才松开了手:“你要保重,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江姒褕点点头,叹了口气走了。
一出了陈林露所在寝殿的门,江姒褕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但他没有立即停下,而是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别跟着了,出来吧!”
见她发现了自己银隼也不再藏着,出现在她的身后。
“怎么发现的?”
她笑了一声,伸手勾了一下他挂在腰间的香包。
“还用问吗?这里很少有人用中原的香,虽然味道很淡,但是我还是认得出来。”她不愿多谈,反而问他,“是玛依努尔派你来的,还是你有什么事情?”
银隼答道:“我怎么可能有事找你,是陶菲格亲王殿下想要见你。”
“既然是要见我,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来找我,反而让你跟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
“先前玛依努尔已经召见了亲王殿下了一次,要是在明面上再来找你,势必要再一次引起她的警惕。”
见他说的在理,江姒褕不由得认真了几分。
“那亲王殿下又是想用什么办法来见我,而且不引起王妃的怀疑呢?”
“这也简单,我只是来通知殿下的,殿下会于夜里与你相见,你做好准备就是了。”
说完他便走了,但是江姒褕觉得奇怪,为什么非要是夜里呢?他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能够不惊动王妃?
她回到自己的寝宫中坐了许久,直到傍晚才想起来贺摩似乎不在宫中。这又是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她也不让人省心?她正想着,晚间的食物已经送来了。那个侍女看着很是眼生,不是常日里给她送饭食的人。她有些疑心,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你是新调来的人?从前没有见过你。”
面对这个问题,那个侍女没有表现出慌乱,从从容容地回答道:“是亲王殿下把我派来服侍殿下的,殿下觉得先前的人伺候的不好,所以殿下才会不喜,而在宫中也有一些一些时日,知道的东西比一般的侍女要多,所以就将我派来。”
刚才看相貌并不觉得什么,但她的言行举止之间让江姒褕觉得有几分熟悉,却是说不上来这份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
“原来是这样,你看着似乎有几分面熟,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那个侍女对答道:“怎么会呢?我是第一次来殿下宫中,想来是有谁和我样貌相似,所以殿下才觉得熟悉。”
江姒褕并不这样认为,但一时没有证据,只好挥手让她先退下。夜间送来的这些菜都是他平坐没有吃过的,于是她各样都吃了一些。味道还算是不错,她如此想着,伸手去够桌上的酒壶,却忽然觉得眼前发黑,支持不住,莫非菜里面是下了药吗?她是想睁开眼睛,但眼帘似乎越来越沉,她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在门外等着的侍女走了进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见他她没有反应,才恢复了自己的样貌。
江姒褕的疑心并不是没有根据,这个所谓的侍女,正是贺摩。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陶菲格出的这叫什么馊主意,想见个人还把人给毒晕了,见是能见到,玛依努尔还不是要来?这下子王庭之中,又是没有平静了。”
她说完又将自己的容貌变了回去,从容不迫地走出宫门,然后才装出慌张的样子跑向玛依努尔的宫殿。玛依努尔在处理政事见到眼生的侍女,不由得问出了什么事。这位侍女说的话让她心头一颤,顾不得形象,急忙前往江姒褕的宫殿。
要是她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别说那个计划成不了,就连他自己也真的就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