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石铭嘴角浮上一丝微笑,说道:“样子是有点像,但我觉得阿呆并不是乞丐。”
“我又没说他是乞丐,只是觉得样子像而已。”海棠嘟哝着。
何忘川轻笼柳眉道:“他现在这一大堆包子,很容易遭到别的乞丐哄抢。帮人帮到底,不如先把他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柳盈盈一口应承道:“这个好办,看我的!”
只见她带着小乞丐走到对面的一家镖局,对看门的说了两句,很快便领着一个威武的汉子出来。那个汉子一面听着柳盈盈的吩咐,一面点头哈腰,然后将小乞丐领了进去。
柳盈盈得意洋洋地跳回来,说道:“搞定了!”
“那个人你认识?”石铭好奇问道。
“当然了,那个镖头曾在我们府上当过门客,见过好几回。我叫他好生照应,给那小孩弄套干净衣服换洗,再找份活命的工作给他。”
大概走了十多里,经过内外两重城门,走出繁华的城邑,再穿过密集的民郊,便来到广阔的外郭。
“哇,原来外面这么好玩!好多大树跟竹子,那片花海真美!还有这个马,好小好可爱!”柳盈盈久居深闺,对于乡下的事物无不感到惊奇。
石铭笑道:“那是驴子,不是马!你以前没到过乡下?”
柳盈盈摇摇头:“我爹可不准我跑远,经常有两个烦人的家伙跟着,就连你住的地方,以前都很少去。铭哥哥,你以后要多些带我出来!”
“怎么最近没见过你的保镖?”
“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他们保护,再说不是有你吗!”
“石头——海棠——”走没多久,石铭看到一个猎人装扮的少年朝他们招手跑来,正是阿呆。
“阿呆,怎么每次都跑这么急!去打猎了吗?好大只兔子!”海棠冲上前去,把他背着的弓箭取下来玩。
阿呆把吊在脖子上的大肥兔扔到地上,喘口粗气,憨笑道:“你们怎么来了?我还正想着去找你们呢!”
石铭见他手里拿着一条色彩鲜艳的东西,像是羽毛,问道:“这是什么?”
“今天真是交了好运,竟然见到传说中的凤凰,比牛还大,不过飞得太快,只射下一条鸟毛!”阿呆兴奋地说着,抬起手,那羽毛竟有一尺多长,在树影下发着赤红色的磷光,绚丽极了。
海棠扔下弓箭,一把夺过来,说道:“传说中的凤凰哪有这么容易碰到!我看这就是一只打瞌睡的怪鸟,没准还因为吃得太胖飞得不高,才会让你凑巧射中。不过,羽毛倒挺漂亮,我没收了!”说完便随意往宽大的袖子里一藏。
阿呆笑道:“你喜欢就好,本来正打算拿去送你。”
何忘川假装生气:“阿呆你好偏心,亏我还从京都带了礼物给你!”
“这个……”阿呆搔着脑袋一时为难起来,难不成要把羽毛分成两半,甚至……四半?
“快过来认识下新朋友!”石铭就知道他脑筋容易打结,赶紧救场,介绍柳盈盈和他认识。
“光顾着说,先到屋里坐,等会我去搞几条鱼中午吃。”
“去河里捕鱼吗?我也想去!”柳盈盈摇着石铭的衣袖,眼神央求着。
“要不你先回去放了东西,我们一起去,等会再去你家。”石铭向阿呆提议,好久没到山里捕鱼,他也挺怀念的。
大伙表示赞成,阿呆便跑到不远处的一户农家小院换了些装备,然后一同往山里出发。
不到一个时辰,众人来到山脚下。只见一个圆形的水潭,约莫两丈宽,潭水青碧不能见底。一条山涧从上面冲击下来,翻滚的水浪中时有鱼儿隐现。
“你砸这些花花草草干嘛?”柳盈盈见阿呆拿着石头将一些花草锤烂,觉得奇怪。
“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秘方,等会混到这些芋泥里,那些鱼吃了就像喝醉酒一样。我们就等着它们浮上水面,随便就能捞上一篓子!”
“哇,这么神奇!”柳盈盈赞叹不已。
阿呆见柳盈盈站的地方是一块悬空的石板,提醒道:“这些石头比较脆,最好不要——”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块石板已经断成两半,柳盈盈一声惊呼掉到了水里,估计不识水性,双手慌乱地拍打着水花。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石铭已经跳了下去。
“糟了,这潭里有水蛇!”阿呆叫道。
“石头什么时候学会了游泳?”海棠感到纳闷。
“我记得他以前最怕水了。”阿呆也觉得奇怪,跟海棠面面相觑。
果然,石铭跳进水中方才想起自己不会游泳,手脚忙乱地拨动,可身体只是一个劲往下沉,咕嘟咕嘟呛了好几口。
“糟糕,他也不会水,阿呆快!”何忘川在旁边急得直跺脚。
阿呆一个猛子扎进去,左右手各一个,将他们扛到了岸边。
上得岸来,柳盈盈吐出两大口水,剧烈地咳嗽着,仍撑着身体爬过去,抓着石铭的手哭道:“你没事吧铭哥哥?不会水干嘛还救我,你真傻!”
石铭头上挂着几条水草,躺在地上兀自打着饱嗝,嘴里吐出一条虾米,突然叫道:“糟糕!”
只见他伸手往怀里摸出一包东西,正是何忘川送的古籍,裹着的宣纸已经湿了个透。赶紧把宣纸扯下来,所幸里面湿得不多,于是让何忘川赶紧拿到旁边的石头晾一下。
何忘川骂道:“都什么时候,还想着这书!以后要逞英雄,先掂掂自己多少斤两!”
“这有什么,就当洗个澡!”石铭站起身,一边颠着耳朵里进的水,一边询问盈盈有没有大碍。
“石……石头,有没有觉得右边屁股有点疼?”阿呆在身后突然颤着声音说,手指着他的屁股。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右边屁股……”石铭感到就在胎记旁边阵阵刺痛,正要伸手去摸。
“你最好先别动,因为……有条蛇正咬在上面!你越动它会咬得越紧!”
阿呆这一说,其他人正好也看到了那条有着黑白条纹的水蛇,足有两尺长,顿时都吓得花颜失色,四走乱窜,惊叫不已。
石铭又叫又跳,可恼伸手又抓不到。最后还是阿呆眼疾手快,抓住它尾巴,一把扯下,甩回了水中。
石铭摸着火辣辣的屁股,骂道:“我靠,这水里怎会有蛇?有没有毒呀?”
“听说……有剧毒,村里的李二牛不小心被咬到,后来连手都砍了!”
“这么厉害!那可怎么办?”三个少女都快急哭了。
“我靠!有没有办法解毒?该不会要砍屁股这么严重吧!”
“办法倒有一个,就是你这位置有点……”阿呆突然难为情起来。
“什么办法,你快说呀!”海棠性子最急,踮起脚一巴掌拍在阿呆后脑勺。
“就是……找个人用嘴把毒吸出来。”
此话一出,三个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地看着阿呆。
“今天的事你们绝对不能说出去,不然……”回去的路上,石铭对小伙伴们反复叮嘱,心里仍在恨恨不已。想不到自己屁股的初吻就这样没了,而且那丑得要死的胎记也被阿呆看了去。
“对对对,绝对不能。”阿呆附和。
“哎呀,阿呆你怎么话都讲不清了!”海棠拨着阿呆的嘴唇,哈哈大笑。
“嘴巴肿成这样!”何忘川也抿着嘴。
“是呀,就像两条肥肠!”柳盈盈笑得直不起身。
“我可能……中毒了。”啊呆有气无力地说,眼神无比的幽怨。
“我靠,还笑!你们就不能有点同情心!”石铭挥舞着手中的大鱼,对着三个少女一路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