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校长把手头上的事放在一边，紧皱眉头思考起来。
“上网还构不成开除的罪行，思想教育不管用，但必须用办法把害群之马铲除，绝不能手软了。明天你没课的时间在各个教室的窗外观察，把睡觉的全部送到我这儿来，我会给他们点颜色。再不管教，学校就会被他们毁掉。”
“校长，可不能用过激的手段，否则学生们会反抗的。特别是高年级的学生，都无法无天，他们都把床上的三角铁拆下来当武器使用。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老师在他们眼中并不伟大，我们像摆设一样。现在的学生越来越调皮，不服从教师的管教。有一部分学生凭着家里有钱胡作非为，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幸亏我没有要孩子，即使有，我也会把他管得服服帖帖。学生的很多行为，都是家长纵容的。我们应该先听听家长的说词，再做决定。如果家长跟孩子一样，不听咱们的劝告，应该勒令其孩子退学。孩子一旦发生意外，我们可承担不起那份儿责任。您也发现了，学生的数量每年都在增多。数量越多越不好管教，责任没有完全在我们身上，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家长。校长，您应该听取家长的意见。违反校规的学生，给其家长打电话，当面和他们的家长谈话才最合适。”
“有道理。管教孩子的重任学校不能全部负担，必须和家长共同努力。学生都很浮躁，社会发展快，人的思想跟不上发展的脚步。”郭校长左手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他想改变学校的现状，却没有良策。“这群小畜生真能折腾。一刻都不让人消停。但我想我们应该有更加行之有效的良策。思想教育不能立竿见影，他们折腾我们，我们得还击一下，不然会更猖狂。你不让我用过激的办法，是什么意思，还有他们把宿舍睡的床铺都拆了？无法无天了吗？我会着手调查此事，不要忘记我是校长。他们在向社会小流氓的行为靠拢，我向你发誓，他们会被我征服的，无论用什么手段，哪怕惨不忍睹，对付他们不用讲道理。”
在他们谈论的时候，门外响起急匆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她没有讲话，猫着腰只顾大口大口地喘气，她额头上的刘海浸泡在汗液中。他们看着她，想听听她的来意，都没有说话。
“校长，他们在打架，都把头打破了。”她呜呜地哭起来，像是被自己的话吓着了。
“在哪儿打架？”张古替郭校长问了一句。
“在初三男生宿舍那边。”由于哭泣，她的说话声断断续续。
郭校长和张古没等她说完，就飞奔出了办公室，朝事发地点跑去。他们到达事发现场后，仍能看到手持三角铁和木棍的十几个男生围在宿舍门口，嘴里大声咒骂着，就是无法进入。进去一个就被像块大粪似的扔出来，扔出来的头破血流，面目皆非。然后坐在一边用手捂着流血的伤口破口大骂，在骂声里似乎能得到满足。而后又一个伤员加入进来，同样的谩骂。
“快住手，小杂种们，都不要命了吗？花钱来学校找罪受，是吗？”郭校长气急败坏地冲着他们喊道。
听到喊声，都向校长看来，手里仍拿着战斗用的武器，停在半空。在黑暗的轮廓中分辨出是校长，撒腿便跑。
“站住，别跑，你们不要伤员了吗？”他急中生智又喊了一声，他们才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为战斗而被打伤的同学。“我们需要你们送伤员去医务室。”逃跑者扔下手中的武器又走回来，搀扶着受伤的人朝校医务室走去。
“张老师，你陪他们一块去医务室，都十二点多了，孙医生肯定睡觉了。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掉。”他最后一句话声音非常小，只有张古一人能听到。
宿舍里坚守阵地的人听到是校长的声音，都从上铺下来，扔掉手中的三角铁，有一米多长。屋里乱糟糟的，地上有刚才伤员留下的片片血迹，给水泥抹成的地面增加了些乐趣。被子都没有叠，郭伟超刚进去，就被脚臭味熏了出来。“你们都出来，什么味道，时间久了肯定能中毒。都是牲口吗？”
他们宿舍共六个人，都参加了战斗，床上三个，地面三个，每进来一个，就被打出去，他们毫发未伤。
“跟我走，带上你们的兵器。”他扭头就走，这才发现刚才通风报信的那位女生也跟来了。“你也跟我回去。”
他们一行人路过医务室的时候，郭校长停住了脚步。“你们去我办公室，我一会儿就到。”他进了医务室，他们七人慢腾腾地向校长办公室走去，手里拖着打架用的三角铁，面无表情，一语不发。头里走着的是女生，颇有一副苦行僧的模样。
“孙医生，他们伤的严重吗？”郭伟超关切地问道。
“我查看了他们的伤势，没有大碍，不是伤得太重。只是在脑袋上，流的血多，缝几针就可以了。”孙医生说道。
郭校长看着孙医生手中的用具，一股寒流从他背脊淌过。“有几个需要缝的？”他又问了一句。
“就他们两个。”他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两个男生。“他们三个包扎一下就可以。”
郭伟超点了点头，把张古叫到一边。
“张老师，你陪孙医生把他们弄好后，再把他们各自送回宿舍。我先带着这几个去审问，我会在办公室等你，无论到几点。”张古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扭头朝三个没受伤的说道，“你们跟我来，这里用不着你们了。”
“张老师，半夜里他们怎么就打成这样了。孩子们太不懂事了。”郭校长走后，孙医生摇着头问张古。“明天他们必须去医院，我这里的医品和器具都不全。在头上，我怕出大乱子。”
“现在去医院不行吗？”张古急切地问道。自从发现有看“大书”的学生后，他就对每位学生产生了怜悯之情，一心想把他们培养成栋梁之才，他不想看到他们受到伤害和走上犯罪之路。
“都这个点儿了，怎么去？”
“我开校长的车去。”
“你有驾照吗？”
“没有也会开车。明天去医院他们会受更多的苦。今天晚上怎么熬过去？”
孙医生放下手中的刚要给离他最近的学生做缝合手术的器材。“好吧，可他的车也装不下七个人呀。”
“你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行。”
说完他跑出医务室。
不到五分钟，他又出现在医务室门口，手里拿着校长的车钥匙，招呼他们跟他去镇上的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