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也没见过。”徐文静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是有着怎样的倾城之姿才能列于云容鉴魁首。”
“奇了,阿静何时这般在意容貌了?”叶凌兮终是忍不住又调侃道:“我觉得吧,大可不必。沈公子非俗人也,怎会计较这些?”
“胡说!”徐文静轻轻抓了她一下解释道:“我不过是好奇罢了。再说了,哪有女子不在意容貌的。”
“唔,阿静这么说的话那我岂非愧为女子?”
“阿九本就生的好看,自然无需在意这些。”徐文静看着她精致白皙的脸庞感叹道。
“阿静也很好看,尤其是害羞的时候。”叶凌兮说罢还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右脸,徐文静无奈只得笑骂一句贫嘴,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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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就别板着脸了。”沈薛说罢抬眸一看悠悠走来的两人又道:“你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就会瞎操心。”
徐文修闻言面色顿时板的更厉害了些,转身对着徐文静就是一顿数落,叶凌兮默默退到了沈薛身侧问道:“这,至于吗?”
“你也觉得不至于?”沈薛歪过脑袋来问道。叶凌兮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不过去劝一下?”好歹人家也是他未婚妻,怎么就忍心呢?
“不成不成。”沈薛倒吸一口凉气解释道:“我一上去吧,楼月那小子就更气了。那一怒之下这婚约被他给废了岂非得不偿失?”
“沈大夫这话就不对了。”叶凌兮语重心长道:“你看,徐公子最是疼爱阿静,而阿静和你又两情相悦,若徐公子想解了你二人的婚约,阿静定当是第一个不同意,阿静不同意了那徐公子纵是想废也废不成啊。你既看不得她受委屈又何不上去劝劝,说不定还有个护妻的好名声呢?”
“你这么说,倒也是。”沈薛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又道:“不过……你看她那样子,像是受委屈么?”叶凌兮不解的向着徐氏兄妹二人的方向看去,只见徐文修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徐文静却是笑着撒娇,完全看不出受了丁点的委屈。好吧,是她想多了。
“对了。”沈薛似才想起什么问道:“你方才喊我什么?”
“沈大夫?”叶凌兮眉眼弯弯看着他,不禁感叹沈薛的反射弧长了些。
“好端端的喊我大夫做什么?本公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又不是老头子。”
“既然沈公子不喜欢这称呼那我不喊便是。”叶凌兮摆出了颇为可惜的神情感叹道:“今儿个阿静还说,此生非大夫不嫁。看来……”
“叶姑娘,还是喊我大夫吧。”沈薛着急忙慌打断了她的话道。叶凌兮有些担忧道:“不妥吧。沈公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又不是老头子。”沈薛感觉胸中闷了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着实是憋得慌,这姑娘的嘴皮子可比凤凌萧厉害多了。
“女侠,你就卖沈大夫我一个人情呗?”沈薛拉下面子求饶道。
“沈大夫何许人也?不认识。”叶凌兮有些困惑的看着他道。沈薛只感觉又憋了一股气,缓了缓扯着嘴角撑起笑脸问道:“叶姑娘就不觉得自己有些欺人太甚么?”
“十瓶梅果酒。”
“十……!劫匪都没这么过分啊姑娘!”沈薛脸上的笑意瞬间垮掉。
“十瓶买一桩姻缘还不够划算?”叶凌兮摇了摇头道:“也罢,我这就去告诉阿静……”
“成交!”沈薛咬牙切齿忍痛割爱道。
“哎,这才对嘛!”叶凌兮狡黠一笑嘱咐道:“别妄想以次充好啊,本郡主的味觉可比你想的要灵敏。”
“切,你属狗的啊?”沈薛不屑一顾道,以次充好可能不会,但是他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添油加醋”,谁让他医术高明呢!
“谁说不是呢?”叶凌兮笑眯眯一应,迈步向前去迎了正朝这边过来的徐文静,两人又挽起手说说笑笑行进了屋中。
“奇了奇了,凌萧怎么有这样的一个妹子呢?”沈薛望着二人的身影不禁感叹道。
“如何奇了?”徐文修不解一问,他倒觉得这兄妹两人挺像的。
“哪里不奇了?”沈薛颇为怪异看着他道:“凌萧的心思可没这么深沉。”徐文修身子一怔,这两人方才是说了什么?沈薛居然用心思深沉来说她?
“可能我这么说不太好,但确实是……”沈薛颇为无奈道:“我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王室之女也只有王室之人才看得透吧。”徐文修想起了凤尧,比起凌萧,叶凌兮确实是更像他一些,可能是两人自幼在宫中长大而凌萧却多年离宫的缘故吧。
“对了楼月。有些事,得亲自向你确认一下。”沈薛见他看向了别处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不是说要猎鸟吗,现在去正好。”徐文修言罢将握在手中许久的弓弩扔给了他。
“我……”沈薛接过后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他驾着马便疾驰而去,他确实说过要猎鸟,但是这天都黑大半了,而且这竹林靠东,时常阴雨连绵,他就这么进去了?回头他淋雨感冒自己还得挨徐文静的骂,思及此已经跟上的沈薛还是返回去拿了雨具。
不出所料的是,半刻钟后果然下起了雨,还是少有的倾盆大雨,闪电时隐时现,时不时还有雷声轰轰,徐文静站在屋檐下望着沈薛离去的方向满面愁容,雨水打湿了她衣裙下摆,可任挽芸怎么劝就是不肯回去。
“小姐,快些进屋去吧。若是着凉了奴婢可怎么向大少爷交代啊!”挽芸不禁担忧道。
“无事,有我在呢,怕什么。我等他们回来了就进去。”徐文静头也没回应道。挽芸眉头又拧了拧,终是转身离开去寻了叶凌兮。
“叶姑娘,挽芸有事相求!”挽芸杵在门外求道,叶凌兮示意逐月过去开门,门一开便是阵阵夹杂着雨水气味的风迎面袭来,就连躲在榻上的叶凌兮都不禁一哆嗦,她本不是极其畏寒,但是雨天的阴凉之气却着实是让她招架不住。
“说吧,何事?”叶凌兮起身紧了紧身上的大氅问道。
“求叶姑娘去劝劝我家小姐吧。”挽芸说着便是要哭的样子。
“阿静怎么了?”
“外边雨水大,小姐衣裳都湿了一半就是不肯回屋来,非要等大少爷和沈公子。”挽芸真的是急得团团转,若非逐月拉着怕是要跪下了。
“这样啊,我去看看。”叶凌兮顿了顿又道:“外边风雨大,你们别出来了。”逐月上前了两步,终是没能说出要说的话,叶凌兮颇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便走出去。屋中剩下的两人相对无言,好在之前有说过话不会太尴尬,逐月见挽芸身上也有些湿便打算去寻自己的衣裳给她换,烛火却在此时灭了。
“阿静?”叶凌兮走到她身旁喊一声,徐文静竟被吓到了,转头看她,微弱的灯光显得她的脸有些苍白。
“你身子不好出来作甚?快回去。”徐文静蹙着眉不由得训道,瞧这一个两个的,真让人不省心。
“阿静又出来作甚?”叶凌兮笑了笑反问道。
“我,等大哥回来。”徐文静踌躇了一下应道,叶凌兮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又道:“阿静每次都不肯同我说实话呢。”徐文静见被猜出来也没觉得什么,反而振振有词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反驳道:“还不是你,每次就知道戏弄我。我哪敢什么都说。”
这么说好像也是,叶凌兮自知理亏嘿嘿一笑,忙拉住徐文静的胳膊道:“不会了不会了。阿静快说说为何事忧心?”
“可是沈公子的事?”叶凌兮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和沈薛有关的事徐文静会变成这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了。
“嗯。”徐文静点了点头道:“岚之有眼疾,这雨这么大我怕他……”
“眼疾?”叶凌兮不由得吃了一惊,徐文静接着解释道:“他这眼疾很是奇怪。平日里倒不会怎样,但一到阴雨天气便会视物不清,甚至可能看不见。”那还真是糟了,刚刚沈薛回来再进去没多久便下了雨,这么短时间内他和徐文修是不可能碰面的。
“徐公子可知晓此事?”
“他知道的。”
“你大哥还信不过么?”叶凌兮宽慰她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徐文静叹道。叶凌兮明白,她只是本能的去忧心一些坏的事情发生,毕竟是很重要的人。
“沈公子的眼疾可是尚在医治?”叶凌兮觉得有些奇怪,既然阴雨天气会发病为何到了此地还要出去猎鸟?东边地区天气阴晴不定可是人尽皆知的。
“话虽如此,不过……”徐文静不禁垂眸叹道:“应该是无法根治了。”
“莫非很严重?连沈太医都没办法?”叶凌兮确实是吃了一惊,虽说太医院大多是绣花枕头,但沈薛的父亲沈敬先可不一样,医术与南山老旗鼓相当,在疑难杂症方面还略胜南山老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