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略动一动嘴唇没有说话,门声轻响,一个侍女进来布置饭菜。
我忙躲入屏风背后,不多时,只听衣衫窸窣,逶迤进来一列丫鬟。她们个个垂着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姐姐淡然自若,坐在那里,美貌与香味俱全的饭菜她看也不看一眼。
又不多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一身闲散的便服,月白的长衫、头发也未束冠,只简单的在头顶总起来。虽然还未看清他的面貌,然而周遭那肃整的氛围已经让我备觉熟悉。
室内处处点燃蜡烛,有一种既冰冷又暧昧的氛围。
那人径直在琴旁坐了下来,指尖微动,悠扬的音符便跳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弹琴,而是转过头看着姐姐:“你练得怎样了?”
“民女不知什么叫做好,什么叫做不好。”姐姐淡淡的答。
他的眉毛蹙起来:“我说过,你不要自称民女。”他说着,朝着姐姐伸出手来。
姐姐视若无睹,拿起手边茶盏淡淡喝了一口茶。
他并未恼怒,而是微微一笑:“谢凝蕊,你不要傲的太过了。”语气里却满是纵容。
姐姐不理,只是道:“这茶有些淡了。”她只轻轻的一句,旁边侍女已经慌的跪了下来,嘴里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人十分不悦,只是凝神瞧了那婢女一眼,十分不屑的挥一挥胳膊,示意她下去。
那女子叩谢不跌。
男子过来强行拉住姐姐双手,模样却十分小心:“凝蕊,我知道你的脾气。”
姐姐挣脱不得,一张脸忽然红了。月光下,她的目光中浅浅的一汪眼泪,微微有些红晕的脸胜过最名贵的脂粉,我只觉得艳丽逼人,几乎不敢直视。
那男子似乎醉倒在姐姐的美貌中。
天下间似乎只是这样,男人醉倒在女人的美貌中,远比醉倒在她的灵魂里来得真实、看得真切。
我的嘴角牵出一朵笑,不知是苦是甜。
这个人显然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危险气息,又或者这点气息在姐姐面前悄然隐退。他如秋水般的目光里,有五分沉醉、三分怜惜还有两分不知所措。
我想我会记得这样的目光。
姐姐微微别过头去,烛火照着她窈窕的身影。
那男子的声音里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心疼:“凝蕊,这里毕竟潮湿,不适合你居住。”
姐姐却坦然抬起头:“我记得,这正是阁下的意思”如是她的声音里有几分娇嗔,我会误以为她在撒娇,可是这声音里一点柔媚也没有,倒有一丝清楚分明的讽刺。
那人唇角牵出一丝苦笑:“是的,凝蕊,是我的安排。可是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
“阁下认为我应该想清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