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乐老泪纵横,额头也一片淤青,隐隐冒出几道血丝,哪儿还有平常淡然如仙的样子。
拓跋仁美心有余而力不足,更是不忍看,挣脱了安平乐,微微退了几步,站在拓跋仁恭身边。
范颛也是轻叹一声,微一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带,放在地上,打开便是一排各色银针。任义拿了个点燃的蜡烛出来,放在范颛身侧。
范颛附耳低声道:“你去照看着点儿安大人,我怕他受不住。”
交代完,范颛这才行针。范颛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安高儒的身上已经有了好几根银针,而本如一滩烂泥一般的身体,逐渐有了轻微的抖动。
安高儒的感觉逐渐回笼,感受到自己的脚趾、手指等的位置,身上的痛感也越发清晰。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遍及身体,身体里的血液横冲直撞,心脏砰砰砰地猛跳。
安高儒大喊一声,猛地觉得喉头一甜,从草席上弹坐而起,噗地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我的儿啊!”安平乐猛地像安高儒扑过去,被范颛一把拦住,道:“别动他!”
安平乐手还没碰到安高儒,只见他浑身一软又倒了下去,这才长长出了口气,眼珠微动,看到安平乐,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爹~”
“儒儿,儒儿,爹在呢,别怕啊。”安平乐见安高儒言语清楚,目光清澈,这才放下心来。
范颛把针一个个收起,躬身对拓跋仁美和太皇太妃行礼道:“可以了。”
太皇太妃轻哼一声,沉声道:“刚才你虽是瘫在地上,耳朵、脑子总是没坏吧,应该也听到了。杨永清说的,他可是冤枉你了?”
“我......我......,我没有,我没有要欺负恭亲王的意思,我就是跟他逗着玩儿。谁知道公主就跑进来了,跑进来就打,我也不知她是谁自然就跟她打起来了。”安高儒支吾道。
“你骗人!”拓跋祜围着杨永清的长衫,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眼圈还红红的,但眼神异常冷峻。
“我没有!”安高儒喊道。
“你扯着王兄的头发,你竟然还敢说你是跟他逗着玩儿?!”拓跋祜也毫不示弱地藏在杨永清身后喊道。
“我就是和恭亲王闹着玩儿的。”安高儒也不傻,咬定了小孩子打闹不松口。
“你这个骗子!”拓跋祜被气得直跳脚,几乎又要冲过去把安高儒暴揍一顿才解气。
“公主,冷静点儿。”杨永清拦住拓跋祜文文弱弱地说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拓跋祜满目泪水,又委屈又愤懑地瞪着杨永清。
杨永清目光如水,平静无痕,只是淡淡地回望着她,轻轻道:“公主,凡事要讲理。”
拓跋祜没来由地心里一酸,嘴巴一扁,像是被人教训了一般,竟然委屈巴巴地哭了出来,嚷嚷道:“分明,分明是是,是他骗人!”拓跋祜抽泣道,“你,你分明说了!跟,跟王,王兄,王兄说什么,说别以为你,你,你努力学,学,学又能怎么样,的,的话!”拓跋祜也不知怎的忽然泣不成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