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仁美听得心里的火气如暖炉的烟气一般,噗噗直冒,这些大臣总是这样把他当成个孩子,不出言教训他总是心里难受。如今又来欺负自己的妹妹,只当自己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
拓跋仁美磨着牙道:“好,好,不过还有几天就是周岁宴,封号早备下了,先生到时候,到时候再守礼地、称呼、行礼、便是。”拓跋仁美狠狠地咬着最后几个字。
拓跋仁美的鼻孔喷出两道冰火两重天的凉气,道:“朕的妹妹这一年受得委屈也不少,这点儿委屈还是受得的。朕也知道,是朕无能。是因为朕!是因为朕年幼可欺,这才保护不了妹妹的,只能让妹妹任人欺负。”
帝师不知拓跋仁美是如何说到此的,但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儿,想要出言劝解,但拓跋仁美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先生也要知道,朕的妹妹受的委屈,朕也总会记得的。多谢先生,生动的一课,朕!终!生!难!忘!”说着站起身推门而出。
砰地一声,房内的吃奶力气与房外肆虐暴风短兵相接。难得一次,房内的人一击制胜。房门大开,寒风败下阵来,往角落里躲藏。只可怜了无辜的宫门,颤巍巍地晃动着。
退如潮水但威力不减的冷风直扑向帝师,顷刻间成灭顶之势。帝师打了个寒颤,那热化成脑浆的大脑迅速成型,正式上线,结果又吓得那颗脆弱的心脏一紧。害,自己这是都跟陛下说了什么?这不是把人给得罪完了?
那帝师眸中带水,眉头轻蹙,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望向门口。
然,千言万语都付了空气。门外哪里还能见到人?只剩下一缕清风和摇摇欲坠的门罢了。
帝师摇了摇头,站起身,心里又把刚才拓跋仁美的话翻来覆去地咀嚼了一边,眉头逐渐紧了起来。拓跋仁美说的委屈是拓跋祜,还是他自己?
帝师对着房外威严的红墙金瓦叹了口气,成了陛下就不再是皇子了。也许那小孩子不是祸根,而是这皇城之中的权力。坐上那座金椅,却仍被各种链子拴着,想来心里定然多有烦闷。更何况,那孩子还是仁成皇帝和武穆皇后的儿子。会是那样任人揉捏的吗?
帝师想到此,收拾文房四宝的手一滞,看起来安大学士说得倒有些道理,怕是拓跋仁美表面上的谦和有礼,也如仁成帝一般,装的而已。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里外两面了吗?这以后......
帝师回忆着,浑身便哆嗦了一下,道:“三位大人,此事你们不能不管啊。”
安平乐四下看了一遍,沉声不语。
赵察却早已经眉头紧皱道:“看看,看看,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自古以来哪儿有皇帝抱着个孩子上朝的?果不其然,就有了这许多祸端吧。”赵察还记得那一日在乾清门的惨剧,越想越觉得自己竟然因为一个孩子而闭门思过一个月,实在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