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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辑 世界定格一秒钟

假如有那么一秒钟,世界突然定格,所有的人和物在这一瞬间都失去了思维,失去了记忆,像雕塑一样,每个人都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这时候,唯有你行动自如,可以到处游走,你走上街头,走进一座座楼房,走进最公开和最隐秘的一切地方,你将看到什么?

世界定格一秒钟

假如有那么一秒钟,世界突然定格,所有的人和物在这一瞬间都失去了思维,失去了记忆,像雕塑一样,每个人都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这时候,唯有你行动自如,可以到处游走,你走上街头,走进一座座楼房,走进最公开和最隐秘的一切地方,你将看到什么?

公共汽车上一个个木然的表情;酒吧里一个男人正向女人举起酒杯,脸上暧昧地笑着,牙床都露了出来,而他的目光明显地穿越女人,抵达女人背后一个衣着暴露的少女;路边老妇牵着的那条京巴正昂起头,像要咬谁;一个推自行车的人站正在马路中间,一个警察愤怒地向他伸着手;一支烟屁股在一辆出租车的窗边停滞住;办公室里,偌大的办公桌上一个老板的脑袋深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头发绝望地蓬乱着;一个人正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中,此刻,两个人都面无表情;楼道里一个清洁工正弯腰捡一块废纸,一颗滑落的汗珠定格在半空中;商店里一个人面对着售货员,把手指向柜台里面,与此同时,一只陌生的手正插在他的衣兜;一个乞丐呆呆地打量着从他身边经过的人,脸上竟挂着一丝笑容;一个肥胖的女人把手机紧贴在耳朵上,嘴张得老大,像是要吃东西……

你会发现,原来你每天视若无睹的东西,竟如此惊心动魄!

一秒钟后,一切又重新启动了,大家都若无其事地继续着刚才的动作,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对你脸上诡秘的笑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不知道,你夹杂在人流中,其实已经洞悉了所有秘密。

站在圈外

人分三六九等,有人就有圈子。三等人和三等人混在一起,六等人和六等人混在一起,九等人也决不和七等人混在一起。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是指这种自然的结合、苟合、融合。圈子里的人一定有一个基本的共同点,比如都是某大学某某级的同班同学,都是金融行业的经理,都是医生、都是出租车司机,都是木匠,都是刮大白的,等等。胡适先生认为自己三教九流都有朋友,但他也只是找徐志摩、傅斯年等人宴饮,而不会跟一个拉三轮车的耳鬓厮磨,促膝大谈其心。因此,一个圈子映照一种生活方式,也只限定一种生活方式,竹林七贤凑到一块酗酒放狂,扪虱闲谈,倘若他们中的某某做了官,某某经商发了财,开始以小暴发户的姿态对其他人吆五喝六的时候,这个圈子就会变得危险。

圈子有很强的排他性。一旦形成,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同于此的生活方式就会成为该圈子隐约的敌人。这就像居家过日子,一男一女结婚成家,绑到一块儿,他们就要与其他家庭展开竞赛,谁住的房子更大,谁开的车更豪华,看谁过得更好,而不是比赛谁更糟糕。圈子之排他,源于本能,只有排他才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强化圈子的团结。诅咒圈子之外的群体是他们必要的精神纽带。他们只骂自己求之不来的,不肯对远远抛在后面的圈子发一言。房地产俱乐部的富商们不可能整个晚宴都在讨论街头臭要饭的,乞丐团体却有兴趣拿出一整天来詈骂富豪的不仁不义。圈子一面排他一面还要不断整合,吸纳有共同语言的同仁加入。这里的“共同语言”其实就是圈子公认的纲领、准则,与此原则背道而驰的人没兴趣加入,他们也不会接纳。圈子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既然划定界限,就有选择的必要。抬腿就来,迈步就走的,那不是圈子,而是社会。

圈子的散掉,首先是精神领袖的“猝死”。每个圈子都有一个精神领袖。此人就像羊群里的头羊,蚂蚁窝里的蚁王,他不一定嗓门最大,身体最强壮,思想最尖锐,但他一定得到大家普遍的信赖。人人都对他怀着一份尊敬,以其马首是瞻。他在别的圈子里可能连个屁都没得放,但不影响他道貌岸然地把握这个圈子的大局,决定圈子的走向,划定圈子聚会的频率,引领圈子步步壮大。而那些亦步亦趋,貌似可有可无的人同样不可或缺。一个圈子里,总有些人像蜘蛛一样盘踞在角落里,附和大家一切的情绪,嘿嘿跟着笑,哇啦哇啦跟着骂,把他低沉的嗓音夹杂在大合唱里。设想,没有他们捧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精神领袖还何以成为领袖?精神领袖若“猝然死亡”(或远走,或高升,或遭遇天灾),不再参与,圈子成了无头苍蝇,除非再有一个人水到渠成地站出来担当,否则只好做鸟兽狲散。

圈子让人产生安全感。一个人有了圈子,就有了倾诉之处,求助之地。深埋于地下的蚯蚓或许还有三个朋友呢,何况人乎?圈子分分合合,聚散不定,但这个圈子没了,另外一个圈子又建立起来,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圈子等着你去钻。这就应该引起圈子中人的警惕:一些人加入圈子,只为利用圈子的资源。他们根本不喜欢圈子生活,甚至是鄙夷这个圈子,愤恨这个圈子的。在圈子里混,是他们的权宜之计,苦涩的记录,也是噩梦。他们虚与委蛇,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旦“混好了”,有机会走出去,一定羞于提起自己的圈子生活,更不会以之为自豪。朱元璋当了皇帝,哪里还承认自己当和尚要饭的经历!若有不识相的和尚找上来大喊“师弟”,估计立刻就被要了命。

这些小角色是圈子真正的毒药,他们像蜘蛛一样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编织自己的网。将来有一天,却狠心将圈子里的人一网打尽。

惊魂一刻

15年前的夏天,她高考落榜了,来到父亲的单位——铁路分局下属的一个小站,当了一名装卸工人。刚刚20岁的花季女孩儿,每天要面对繁重的体力劳动,她真有点恐惧。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应该为父母分担一点负担了。她咬紧牙关,和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一样,火碱、方砖、木材,扛起来就走;她体重不到100斤,身高刚过150厘米,而50斤的化肥袋子,她一个人能背起两个来还健步如飞。她这股刚强劲儿几乎让所有的同事为之叹服。

她的父亲是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老兵,由于是中年得女,所以很是疼爱她。有一次,站上运来了60吨煤,车皮限时拉走。他们组6个人分开卸货,每人10吨。这6个人只有她一个是女孩子。那天又正赶上女孩的特殊日子。父亲知道消息后,利用休息时间赶来帮她卸煤。因为有了父亲的帮助,那天的活干得很快。看着汗水顺着父亲的脸不断淌下来,她心里酸酸的。她说:“爸,你休息一会儿吧。”父亲摇摇头,坚持到干完为止。

她把车皮打扫干净,先从车上跳了下来。一回头,看见父亲正站在那里要往下跳,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在父亲的后面,车厢上那扇沉重的大铁门猛然脱落下来,她顿觉脑袋“嗡”了一声,思维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想“完了”!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她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听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有人问:“大叔,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们了……”她睁开眼睛,见父亲手里拄着铁锹,安然无恙。原来,那扇铁门从父亲的肩膀旁擦边而过!

父亲的脸色有点苍白。她跑过去,紧紧搂着父亲的脖子,不顾脸上的煤灰和汗水,使劲地亲他,眼泪也止不住流出来。父亲爱抚地拍着她的背说:“傻孩子,我这不好好的吗?爸爸命大,在抗美援朝中我都挺过来了……”父亲这么一说,她的泪流得更欢了。

如今的父亲已是古稀老人,身体健康,精神矍铄。而她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却至今还时时出现在眼前。有人说那是老天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她说,如果以后它再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就要打它的嘴巴。

想做的事

法国作家萨特在他的小说《厌恶》中描述了这样一个情节: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一起在街上行走的时候,那位先生总是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冲动,即,要从地上拣起一块肮脏的碎纸。并且,他也真正地这样做了几次。他的女友十分讨厌他这一点,觉得他可能是哪儿出了什么毛病。

细细想来,这位先生也确实不同,他的不同之处在于: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事实上,哪个人不会有一点下意识的举动呢?

比如你的头皮并不痒,可你无意之中就举起手来挠了它两下。然后你放下手去,把它揣在兜里。这是个很自然的过程。没人在意你。

但如果你是国家元首呢?你正在和外国使节亲切交谈。手里也可以端着茶。但你不能随意地去喝,尤其不能大声地啜饮。你的心绷得紧紧的,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录像,有人观察,有人揣摩。你的脑子高速运转。你已经被固定为一个模式,一个样板。所有的动作包括一声咳嗽,都具有表演的征兆,被赋予了许多内涵。你已不是你。

一个小孩子,可以把手指头伸进自己的嘴里吮吸。他这样做感到舒适。就像那位拣废纸的先生,这是一种冲动的本能。他为了什么呢?不是为了什么。

在我们周围,不是为了什么,而只是“自由地做”的人已经没有了。萨特作为一个哲学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文本。他这样写是为了制造矛盾:那位先生的女友在乎他,也可以说爱他,所以才去约束他。想想看:要是一个乞讨者呢?他拣起肮脏的纸来该会是理所当然了吧?

自由只属于乞讨者吗?

拔掉那颗瘊子

母亲脸上长了一个瘊子。它触目惊心地矗立在鼻子的左边,红彤彤的,使母亲看上去凭空增加了一丝恐怖感。不过,他小的时候,并没觉得这是什么大毛病。后来上了学,同学们都拿他母亲脸上的瘊子取笑他,才让他意识到这个瘊子对自己是个多么大的伤害。他不愿意让母亲出现在别人面前,尤其是自己的同学和朋友面前。小学时,母亲有时候还问他:“儿子,怎么你的同学不到咱们家来玩?”但是母亲很快就敏感地摸到孩子的心理了。她不再提这些事,装作对此一无所知。她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劳碌着,辛辛苦苦地打理着这个家。

直到他上了大学。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母亲高兴得不得了,四处告诉自己的亲友,人们来祝贺的时候,对她说:“你儿子有了出息,将来留在城里,你也可以到城市里去转转了。”母亲笑得脸上开了花,那只瘊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母亲没有等到他毕业,就到城里来了,不过不是来享儿子的清福,是来看病。母亲得的是胃病,在省城的医院检查完后,说什么也不同意做手术——她嫌花钱太多。母亲对陪同她来的侄子说:“咱们到大学里去看看你表弟吧!”两个人都不认识路,也没有电话,倒了好几遍汽车,绕了一上午的路,才打听到他的宿舍。

他正在吃午饭,见到母亲推门进来时不禁愣住了。他的嘴张了张,看到母亲汗津津的脸上,那颗鲜红的瘊子越发地显眼了。一个同学问:“你们找谁?”他忙站起来:“啊,是找我的……”他没有喊“妈妈”,母亲也像约好了似的,没有像在家中那样一口一个“儿子”,而是改成了“孩子”:“孩子,我到这里来看病……”母子二人坐在他的铺位上谈着,同宿舍的人都收拾完东西各回各的铺位去了。母亲给他讲家中的事,嘴里却说的是“你爸爸”怎么样,“你哥哥”怎么样,他则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大概过了20分钟,母亲要走了,蹲下身去拿东西:“这是……是你妈妈让我带给你的红枣……”母亲弯腰的一刹那,他看到一颗硕大的汗珠从母亲额头上滚落下来,那颗汗珠顺着脸庞淌到瘊子上,在这个障碍物上停留片刻,又分成两股,“顽强”地绕过瘊子的两边,在瘊子的下面会合起来,流到嘴边,母亲根本没顾上擦一擦。而他一下子像触了电一样,呆呆地看着母亲,顿时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母亲直起身递给他那个装满红枣的袋子,他忽然大声对屋子里所有的人说:“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的母亲……”

拔掉了心里长了十几年的那颗瘊子,他顿时感到轻松极了!

沉默的艺术

沉默是需要缘由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沉默?除非他是哑巴,否则一定有表达的意愿。一句“生性寡言”无法涵盖所有沉默寡言者。性格诚然是一个原因,但若遇投缘者,他也会夸夸其谈,举一反三,证明所谓性情,不过因人而异,遇人不淑时才缄口不语。

有人沉默,就是为了听,引你说话。我注意过,电视台的记者很爱用这一招。他们先提出问题,你回答完,他没有要撤的意思,继续把话筒放在你嘴边,并且一边点头一边说着:“嗯,嗯”,对于被采访者来说,这是一种无形的逼迫,常常不由自主地上了他的圈套,没话找话地继续说下去。你说的话越多,他回去剪裁时材料就越多,任务完成得就好。

有人沉默,则是战术之一种,专心等着别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说个没完。言多必失,话说多,漏洞就多,反而是沉默者胜券在握。但这种招数只能用于同僚和敌手之间。假如一个推销员面对客户,他也不说话,以沉默逼视对方,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

普遍情况下,沉默的理由大概有两个:一是对你的话题他根本不懂得,也不感兴趣。鸡对鸭讲话,鸭子怎么办?它除了静默之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二是对你的话题完全懂得,已不屑探讨。世人皆醉我独醒,跟外人没有什么话可说,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这两种境界,就是大愚和大智的境界。

沉默是一门艺术,需要底气。不管懂不懂得,都要以“我完全懂得”,或者“我根本不屑于懂得”为支柱,坚信自己可以轻易应付任何话题,只是不说而已。不说,我就是不说。

沉默贵在坚持,一定要从一而终。无论天地变幻,我自岿然不动。中间若忍不住插上几句,前面所有的沉默都泡汤了。本来没人知道你不懂得,但你随便的几句话就露怯了。

沉默是面对外人时的一种临战状态。自我审视的时候,其实每个人都在滔滔不绝……

别告诉别人

有一哥们,和我很投脾气。一天晚上,在小饭馆里,他神情凝重地说,有一件事,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告诉别人。

他顿了顿说,我离婚了。

这让我很意外。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因为这个那个那个这个。

总之,一堆理由。

酒后,他再三叮嘱我,别告诉别人,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想,反正木已成舟,再探讨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过了大概两个月,在一个酒桌上,五六个人谈起谁谁谁。一个人说,他现在又找对象了吗?可能意识到自己失言,那人连忙掩嘴。

旁边一个人疑惑地问:“你,你知道他离婚了?”

又一个人问:“你们俩都知道谁谁谁离婚了?”

酒桌上所有的人都左顾右盼,大家一起长舒了一口气。原来,都知道这件事了。

而且,都是谁谁谁亲口对他们说的。谁谁谁对每个人都叮嘱了一句:别告诉别人。

大家都当成天大的秘密帮他守口如瓶,他其实早就广布天下了。

所以,如果有人告诉你一件事,并请你不要外传,你听不听他的话都没有关系——他自己一定会告诉外人的。

他有了憋不住的话,只要肯告诉你,就一定会再告诉另外的人。所谓秘密,就是拿来分享或承担的。不能分担的,就不叫秘密了。有个贪官,把自己与情妇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下来,直到东窗事发。他为什么要记下来?显然,不是为了提醒自己的记忆。或许,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有一天被人看到,有人跟他一起分享或承担。他被抓了,日记曝光了,他心里踏实了。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后悔记日记,只恨自己没有更严密地保护日记——那他干脆不记岂不更好?

我采访过一个囚犯。在潜逃期间,他忍不住把犯案经过告诉给自以为亲近的人。后来,他周围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只是还没来得及广泛传播,若假以时日,不用警察去抓,早晚有人举报他。

他的故事需要分担,那些获得了这个秘密的人,也需要别人来分担。

有人自称嘴严。他说:“我这个人什么事都兜得住。比如,谁谁偷东西的事,我从没告诉别人。”

下次,再有人说,告诉你一件事,别告诉别人。我会立刻让他住嘴。我可不想把自己憋死。

不说也不行

有的人天生不爱说话,好事坏事都跟他无关。高兴了,嘿嘿一笑,不高兴了,皱几下眉头。爱恨情仇,对他来说只是几个简单的表情而已。还有一种人,喜欢说话,却也偶尔沉默。他们有时候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有时候却闭口不语,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李自成对北京发动总攻势之前,曾派人向崇祯讲和,提出如下条件:1.明政府割西北之地给李自成,李自成和崇祯“分国而王”;2.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犒赏“义军”,李自成主动撤兵,并尽全力帮助明政府抵御清军。崇祯找来内阁首辅魏藻德,让其做决断。他对魏藻德说:“你觉得这件事怎么样?事情紧急,只要你一句话就能够定下来!”魏藻德弯腰撅腚,一言不发,崇祯追问再三,魏藻德始终像个哑巴一样。最后气得崇祯推倒了椅子,走入后宫。其实,谁心里都明白,这种事最终做决断的应该是皇帝。魏藻德当然能看清目前的局势,可他不敢回答。说不可议,李自成攻进来,自己就有亡国之责;说可议,双方谈妥,李自成退兵,皇上也可以拿他当替罪羊,说他卖国。魏藻德常年在皇帝跟前,还能不晓得他的心思?魏藻德的遭遇,给我们一个启示:沉默,只不过是一种无奈的自保方式而已。

表达自己,乃是人的天性。谁也不希望把想说的话憋到肚子里沤烂。当他们不愿意表达的时候,一定是有所顾忌。我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在某些人面前,一度沉默不语。倒不是跟他们无话可说,而是没法说。有好多次,办公室里几个人开玩笑的话,传到了领导耳朵里。更可怕的是,领导听到的是完全走样的话。中间人所转达的,已经完全违背了你最初的意思。可以设想,你口无遮拦地说了一大堆,却被别人断章取义地截取几句,拿到领导那里讨好,你会怎么想?领导问你,你说过这样的话吗?你只能回答:“说过。”领导不会详细了解前因后果,不会将它放在特定情境里去理解。他们没有那个时间。其实,这也并非不合人情。中间的传话者,有其个人私利;他传话时,一定要挑选符合自己利益的东西,利于自己的,添油加醋,无限放大;对于不利于自己的,偷换概念,悄悄舍弃。而你在尽情抒发情怀,放言天下时,并不知道传话者要保留哪一句,舍弃哪一句的。怎么办?只有沉默。不跟他说就得了,让他无话可传。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拿你的话说事。明明是传话者自己的意见,但他把握不准事态的发展方向,他就会宣布,谁谁谁这么说过,谁谁谁那么认为。而他传达的那些话,只是你私下里的意见,也许并不想公之于众,却被他堂而皇之地抖搂出来;不过,若是他断定你的想法独特而有创见,就不会说是你的意见了,而是直接照搬为:我认为如何如何!总之,你跟他说话,无论有心或者无意,都能成为他的话头。而结果,总是对他有利,对你无益甚至有害。在此人面前,你除了沉默之外,还能有什么选择?

但是,靠沉默就能完全自保吗?也不一定。沉默,对于喜欢传话的人,当然是讽刺和鄙夷。同时,更是一种折磨。因为他跟别谈话时,就靠谈论他人为切入点,忽然没有了可以引用的话,心里该多难受!这时候,他不会反省自己的,相反,一定会怨恨你的沉默。走投无路时,他会狗急跳墙,无中生有,给你编排一些话。秦桧等人给岳飞定罪时,说过“莫须有”。传话者在对付你的沉默时,也可以这样编排:“他好像这样说过”,“他可能是这么个意思”,只要听者愿意相信,他总有各种各样的话来填补空白。

沉默是无奈的,效果也只是暂时的。若不从根源上消除告密者,即使大家都变成哑巴也无济于事。

小巷深深

原先的城市,是由大街小巷组成的。

大街不用说了,它是城市的主轴、核心。从大街上拐一个弯儿,就进入小巷。小巷里有坐在树下乘凉的老人,有跑来跑去的孩子,有围拢在桌前打麻将的莽汉,还有蹲在桌底下发呆的笨狗。小巷们是相似的,人相似,情景相似,但又各不相同。它们掩埋在城市深处,可能一辈子都与你无缘相会。你撞进这条小巷,但不一定碰到下一个。谁能一个不落地,把所有小巷踏查一遍?

比起大街的道貌岸然,小巷更有人情味。柴米油盐,鸡飞狗跳。把炉子端到路边生火,还有那么点炊烟袅袅的意境。但它终究和大街连为一体。在以前的城市里,你几乎看不到单独的一个楼群。每一座楼房都面对着街道。无论大街或者小巷,他们都是开放性的,汽车就在窗子下面开过,人声在楼旁鼎沸。小巷幽深,你没有发现它,不证明它不欢迎你。它敞开着胸襟,编织成一条条,一道道神秘的充满诱惑的网络,大街是城市的骨头,小巷是筋脉,二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等待着你的闯入。

大街和小巷中的每个人,都要面对整个城市的人。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必须随时准备接纳他们。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个个封闭的小区逐渐占据了城市的中心区和郊区。进入小区,要在门口登记,还要接受保安的检查。这样的居民区,往往被称为高档小区。即使中低档的,也以拒绝陌生人为基本要义。原先的小巷,逐渐被锁进这些封闭的单位中。当然,小区中也有绿阴,也有跑来跑去的孩子,甚至还有更好的水街、雕塑小品,可这些,不再像小巷那样,是公共场合的公共产品。

小巷对外开放,内则收敛,收放自如;而高档小区中的街道,背对着城市,自言自语,一副爱理不理的死样子。

在小区化的城市里,大街还在,小巷却消失了。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很多人根本没有觉察到。

将来的都市,会不会成为若干个封闭小区组成的冷漠的庞然大物?

其实,人们生活在小区里比生活在小巷中更舒服了。谁愿意让汽车整夜整夜地临窗喘息?小巷死了一条又一条,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我们的生活一点点改变了,不知不觉地改变了。在改变的时候,有一点失落,有一点哀伤。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莫名其妙的“丙”

在酒桌上碰到一个人,谈到共同爱好,他说,圈内还有一个人,名为老德,认识否?那是我哥们。

我跟老德经常腻在一起,莫逆之交。从没听他提过此人,于是不动声色地虚应,认识。这人就讲自己跟老德关系之铁,交往之多。

于是老德成为我们共同话题,把酒言欢,兴尽而散。

次日问老德。老德拍破脑袋也没想起此人。我再三提示,将其背景一一介绍,老德仍无记忆。

好在,这对老德并无损害。他的名字,只是酒桌上的润滑剂,让彼此消除陌生,顺利进入下一话题。但由此看出,“朋友”二字,可以当“免费门票”消费。而这种消费一旦把握不准,就会变味。

有人找我办事,自称老A的学生。老A是我多年好友,自然不敢怠慢。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成人之美的事,老A应主动出头,随随便便让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冲上门来,太拿我不当回事了吧?但我没问老A,这种事,是没法问的。若有其事,你便有买好之嫌;若无其事,徒落尴尬。可以判断,老A与其或许认识,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未定。老A只是“敲门砖”。

拿朋友当“敲门砖”的好处是,将朋友推向前台,成为自己的遮羞布、挡箭牌,自己却无需付费。你不答应我,跟我没关系,是不给这位朋友面子。而多数情况下,这位朋友并不知情。即便知情,即便真的跟其中一人是朋友,愿不愿意介入你们二人的利益交换,也是未知数。最有意思的是,甲乙丙三人,甲跟丙不熟,乙跟丙不熟,而甲乙二人原本不认识。甲、乙交往时,偶然提到丙的名字,都认为对方理所当然跟丙是熟人,于是发生关系。结果双方都认为自己吃了亏,反目成仇。一边骂对方的时候,一边骂丙,断定自己受了丙的蒙蔽,并把账算到丙头上。丙招谁惹谁了,蒙在鼓里挨骂,真是莫名其妙。

拿朋友当门票,不是不可以,起码要打个招呼,让朋友心中有数。这是最低的礼貌。

感同身受

我上了火车,座位旁边是一个腆着大肚子的少妇,她对面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干巴瘦,胡子拉碴,脸上的皱纹遒劲有力。干巴男人旁边坐着个同伴,黑胖、面无表情,像神秘的大佛。这注定是一次索然无味的例行旅行。

孕妇打开一个塑料袋,露出通红通红的李子。她拿起一个,“喀喀”地嚼起来。她的李子一定是刚刚摘下来,很脆、汁水饱满。“喀吧、喀吧”,她吃得啧啧有声。看来,她将来得生个儿子。忽然,我发现对面的干巴男人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又是咧嘴,又是挤眼,身上像长了跳蚤一样扭来扭去。他怎么了?

孕妇也发现了他的反常,便问了一句:“大哥,你不舒服吗?”干巴男人一回答,差点没把我们乐喷了。他说:“你一吃李子,我就发酸。难受,酸得太难受了!”孕妇笑了一会儿,同情地对他说:“要不,你也吃一个?”“光看你吃我就酸得不行了,自己吃不是更酸了吗?我一点酸东西也吃不下!”

孕妇只好停止吃李子,大家闲聊。车厢里人很多,总有人侧着身子从我身边挤来挤去,川流不息。干巴男人和他的同伴打开窗户透气。孕妇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李子,拿起一个又吃起来。显然,李子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快感,她已经忘记了干巴男人,吭哧吭哧嚼得忘乎所以。她这一嚼,如同唐僧念起了紧箍咒,“孙悟空”又受不住了:“大妹子,你吃就吃呗,就别吧嗒嘴了,你一吧嗒嘴,我这牙都快倒了!”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笑。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敏感,与别人感同身受的人。这不算坏事,总比麻木好。下车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旁边就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这么多人,居然没人想起给她让座。

仙鹤的爱

向海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位于吉林省通榆县,面积158.2万亩,向海境内湿地成片,湖水洇洇,草地牵着芦苇,荒漠握着盐碱地,人烟稀少,鸟兽云集,斜阳轻照,鹤舞雀鸣。我们的车子从长春出发,一路穿过农安、长岭、通榆,渐渐地,视野越来越开阔通透,竟觉天地相接。大团大团像巨无霸一样的云彩直压头顶,白白的,镶着金边,安静而悠然。道路两旁,低矮的草丛中露出一块一块的盐碱滩。偶尔有几头驴子和一群群的绵羊突然出现在镜头中,它们低着头吃草,或者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车子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

到向海,不能不去看仙鹤,这里号称“仙鹤之乡”。我们第二天清晨四点半就从驻地向向海宾馆出发,直奔“鹤岛”。此时,浓烈的朝阳异常刺眼,金黄色的光圈在草尖上湿湿地荡漾。车行十多分钟,“鹤岛”就到了。其实,“鹤岛”只是一个“仙鹤救治和饲养基地”。每年春秋,仙鹤千里迢迢从世界各地赶来,有的不幸遭遇灾病或意外伤害,就被“鹤岛”的工作人员捡来,进行精心医治和喂养。伤好以后,许是习惯了饭来张口的生活,许是对外面的世界丧失了信心,大多仙鹤选择留下来繁衍生息,久而久之,这里就形成了一个相当数量的仙鹤云集之地。我们看到的,有的已是第五代甚至更小了。

养鹤人打开门,仙鹤们拍打着翅膀从我们头顶掠过,切近得可以听到扑扑棱棱的声音。它们在蓝天朝阳下舒展地翱翔,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芦苇荡中。养鹤人根本用不着担心,它们很快就会返回来。还有几只鹤在塘边翩然起舞。它们踮着脚尖,跳跃着,身子配合出美妙的韵律,仿佛芭蕾舞演员,神情专注、旁若无人。这一生,如果没有看到过仙鹤的舞蹈和飞翔,你对美的认识一定有所欠缺。

大概是人见得多了,仙鹤们和游人表现出超乎想象的和谐。我们以仙鹤为背景,拍照留念。仙鹤们走过来,调皮地啄我们的后背和肩膀,有一点儿疼,但更多的是惊喜。如果你握紧拳头,竖着伸到仙鹤面前,它就会过来啄你的手,人和仙鹤在瞬间零距离。在向海自然博物馆,我们还看到一张温家宝总理握着拳头逗弄仙鹤的照片,日理万机的国家领导人,难得有这样轻松休闲的时刻啊!

仙鹤们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双方一经择偶成功,便厮守终生,不离不弃。他们很少单独出行,天空中飞翔的,总是一对一对的仙鹤。他们两两亲密依偎,错足交颈,那恩爱的样子,着实令人羡煞。如果有一天,其中一只死了,另外一只就终老不再娶嫁。它用自己的影子陪伴自己,孤独地度过余年。遥远的视界内,我们看到一只年老的仙鹤,站在草原上,悠悠地发呆。莫非,那就是一个失去了伴侣的鹤?它还在思念自己亲爱的心上人吗?我们被这一幅图景震撼了。一个朋友说,我想好了一篇文章的题目,叫做“仙鹤的世界没有离婚证”,与欲望无穷、见异思迁的人类比起来,仙鹤太让人尊敬了。我们都拍手称好。但是,养鹤人给我们讲了另外一个故事:一对美丽的仙鹤,出双入对,是大家公认的金童玉女。然而有一天,一只从西伯利亚飞来的野鹤打破了它们幸福平静的生活。这只野鹤在天空中歌唱,它的歌声野辣乖戾,充满了原生态的味道;它在草地上忘情舞蹈,舞姿火爆潇洒。金童玉女中的“玉女”受到了引诱,渐渐和它接近。不知道野鹤到底跟“玉女”讲了些什么,竟把这没见过世面的家养鹤给打动了,毅然决然要跟野鹤一起飞往南方去生活。“金童”知道事情真相时,它美丽的妻子已经消失了踪迹。“金童”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它每天都站在最后一次和“玉女”相聚的地方,翘首张望,盘桓着,悲鸣着。天天如此。后来,连养鹤人也看下去了,不再放“金童”出来。于是,“金童”在圈养室里仰望着天空,发出一连串凄惨的哀叫。它是在为自己的处境痛哭,还是在怨恨拐走亲人的情敌?抑或为出走的妻子担忧?也不知道,那个出走的妻子是否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一个不肯安于现状的幸福,终会以双方的分道扬镳的结局告终。

这个故事多少让人有些遗憾,最起码那个朋友的标题泡了汤。但它还不至于让人绝望。我们对任何一个世界都无法抱以幻想,水至清则无鱼,分分合合才能把仙鹤的忠贞衬托得更加珍贵。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社会,人有一个社会,仙鹤也有一个社会。他们不仅有爱有恨,也有灰暗和不公。一只仙鹤在池塘边踱来踱去,一会儿叨叨蚂蚱,一会儿闻闻水草。其他仙鹤都回到圈养室里,只有它还在外面闲逛。养鹤人过来驱赶它,它才扭捏着往回走,后来趁养鹤人不注意,又悄悄溜到塘边。养鹤人跟在它的后面,大声训斥它,它像个受委屈的孩子被家长带回学校去一样,恹恹的,失魂落魄。养鹤人告诉我们,这是一只年轻的鹤,刚被安排到一个新的圈养室里。仙鹤虽然抱团,但也欺生,老住户们每天都要一起用嘴啄咬这只新朋友,常常把它啄得遍体鳞伤。哦,原来是这样!我似乎从那只鹤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助和恐惧。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养鹤人帮得了它吗?它的亲人能帮得了它吗?这是它生命中必须要经过的磨难。忍着吧,再来了新的仙鹤,他也许有多年媳妇熬成婆的那一天。但是新仙鹤凭什么一定要接受这种强加的虐待?是仙鹤种群的劣根性所致吗?

其实,与人比起来,仙鹤很多地方都更令人肃然起敬。它们尊重大自然,不会疯狂地改变水流的去向,也不会削山添海并自豪地宣称:“鹤定胜天”。它们只是用自己的生存智慧来顺应着大自然的规律。一对仙鹤每年产两个蛋,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仙鹤大多是三口之家,很少有四口之家,它们每年多下的那个蛋去了哪里?事情是这样的,仙鹤把两个蛋都孵化出来,但是,从两只小仙鹤出世第一天开始,父母便对他们进行充分比较。体力好的,身体强壮的,可以得到充分的喂养,而体质较弱的那个,只有在它的兄弟(或姐妹)吃剩下以后,它才能偶尔得到一些残羹冷炙,否则就要挨饿。这样,体力好的会越来越好,体质差的越来越差,直到夭折。除非弱者自食其力,通过各种手段从外面得到足够的营养,才能奇迹般地长大。原来,仙鹤们知道,凭自己的觅食能力,充其量也就是把一只小鹤养大,如想两全其美,最后反而两败俱伤。于是,他们精心培养一个最具培养价值的,另外一个只好听天由命,只有在重点培养对象突然死亡的情况下,他们才把精力转移到另外一只身上。这样做虽然有些残忍,但也是明智的选择,生活不就是优胜劣汰吗?与其首鼠两端,莫如勇敢地放弃。大自然让他们只能有一个三口之家,它们敬之畏之,不敢相违。

仙鹤有丹顶鹤、白鹤、白枕鹤等很多种类。但总体上是一种很柔弱的动物。他们每年春天从江西鄱阳湖出发,经过江苏盐城、吉林向海,飞往莽莽苍苍的西伯利亚,秋季的时候再按原路飞回来。其实,它们并不怕冷,它们每年换一次毛,可以在冰天雪地里闲庭信步。之所以飞来飞去,是它们对环境的要求太高。水、芦苇、湿地、足够的食物以及荒凉,都是必备的东西。向导告诉我们,游人能够看到的,绝大多数是家养的仙鹤,而野鹤一定躲藏在常人看不到的地方。它们会尽量远离一切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事物。万一遭遇危险,雄鹤就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体现出雄性的伟大和悲壮。在仙鹤的家庭里,雄鹤担负着养家糊口和抵御外辱的双重任务。它们常常把窝搭建在塘边的芦苇丛中,其中20厘米直通水下。每当发现敌人,比如秃鹫等,雄鹤就发出一阵阵狂叫,雄鹤的声音脆脆的,有间断,雌鹤的声音哑哑的,始终连贯。前者一叫,后者马上带着孩子躲藏起来。丈夫飞向天空,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妻子带着孩子迅速进入直通水下的窝中。万一敌人识破了这种计谋,直逼雌鹤幼鹤,雄鹤就会变得异常凶猛,勇敢地冲上去,与之激战,这种以卵击石的搏斗十分惨烈,洁白的羽毛纷纷飘落。在雄鹤的字典里,只有毁灭,没有逃跑,宁可玉石俱焚,也决不投降。正因为这样,敌人们都不愿意与之发生正面冲突,只是偶尔搞偷袭。雄鹤威武地站在家门口,引颈高歌,茫茫绿草中,恰似一位永不屈服的勇士,令人望而生畏!

我们的车走入向海深处,远远地看到一个影子。向导仔细看了看说,那是一只野鹤,它正在觅食。水中的草地好像稻田,流云在天边缓慢地流淌着。这真是一幅自然天成的国画,写意极了,让我豁然想起了一个词:闲云野鹤。也许,它们的悠然只是暂时的,它们的故事却是永恒的。让它暂时抛却爱恨情仇,静静享受这美丽的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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