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我某天晚上在备忘录里写下的文字,那时候我还在北京的公司宿舍里。
2020年1月份,我来北京报了班学习,毕竟是跨考的,有很多东西都不会,想在假期提升一下专业技能,想起来就来气,说好的一共14天的课程,第一天报名用了一天,啥也没学上,最后一天老师啥也没讲混了一天,剩下的12天里天天熬夜到3点写他留的破作业,一天最少上一个小时课,最多上4个小时,食宿加报班的钱和路费差不多这14天花了2万块钱,我现在觉得用这个钱干点什么不香啊!
现在6月了,还是在北京,因为疫情没办法回家,在北京找了份工作,然后经历了外企公司对实习生用完就扔无底线压榨,渡过公司最忙的时期之后被委婉地辞退,后面又找了现在这份工作,刚干满一个月,拿着4000块钱的工资,我承认现在因为疫情是就业寒冬期,正是公司挑人的好时候,但每天忙碌12 个小时还听别人跟自己说已经很不错了,我现在刚刚步入职场,又是个新人巴拉巴拉,真的很不爽。我没见自己少干了,但工资比别人少,还处处不平等待遇是什么鬼?我年纪轻,没背景,看上去是个面善好说话的小姑娘?
在北京补课班,外企,私企先后辗转了3个地方,北京给我的感受就是没有人情味,特别世故且势利眼,来这工作学习也认识不少人了,基本没遇见啥好人,如果说看着一些老油条欺负职场新人不同流合污就算是好人的话,那还是有一些的,不过你也别指望谁能替你说话为你主持什么公道!
在北京是没有公道可言的,那只属于有背景和有利用价值的人。或者说,不只是北京,在社会就是如此,但是大城市更加冷漠更加现实。
最令人无语的是,有的人就好像是抖M一样,觉得这些并没有什么问题,还自有一套理论闭环,被压榨的人觉得,自己是新人就应该多干一点,压榨别人的人告诉你,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自私、冷漠、势利眼、毫无人情味、急功近利、两面三刀
这就是我在北京呆了半年,对这里和这里生活的人们的评价!
是的,没有什么好词!
在这呆的半年里,我见到和听到的人情冷暖,自私自利,虚伪奉承,口是心非和见不得人的勾当快和我22年做人生涯里在其他所有地方见到的一样多了!
我也迅速变得冷漠起来,变成了寡言冷淡但还是想在生活中尽量温柔对待他人的人,只是北京,在这里遇到的人和事消耗掉了我太多的热情和耐心,切身体会到了对他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更何况又有几个人会觉得你是个好人呢?
大部分人只会觉得对自己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个好人罢了,他做的事再过分也无任何不妥。然后拼命地找理由说服自己,抱团取暖,然后发现,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这么做啊,果然这么干没错,都是别人的错。
和这种人打交道多了,你会明白那些在网上曾经看到的,两群不相干却观念相左的人是为什么泼妇骂街式对骂还谁也说服不了谁,各自逻辑自洽到了极致,以至于听到不同的声音以后像是地沟里的老鼠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聒噪地吱吱吱叫个不停。
我已经在现实世界中,在我的对面,我的隔壁,还有神奇的女厕所里听到了各种令我瞠目结舌不敢苟同的观点了。
还有这半年发生的很多故事,我打算记录下来。回头有空再写吧。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早上4点多就醒了,现在是6点21分,我再睡一会儿,今天还要去上班呢。
写这段文字的时候,前一天晚上,我和一对大爷大妈吵了一架,睡觉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猫叫声,特别凄惨,戴着耳塞都能听见,一直叫一直叫,感觉我楼下的人在杀猫呢,晚上1点多还在叫,上网查了一下,说是有可能猫正在发情,我好几次都想冲着窗外喊一声“谁家的猫啊?能不能别叫了!”,但我还是克制住了,用被子把头蒙住硬睡。好不容易睡着了,早上4点多被吵醒,外面那个声音一下一下的,特别响,我听着特别像是那种公园里光着上半身的大爷抽陀螺锻炼的声音,我每次去公园散步,最讨厌的就是在公园里抽鞭子的,隔老远都听得见,走进了突然给你一下,那巨大的响声能给你吓一跳。我猜是有大爷睡不着觉起来锻炼身体了,或者发泄情绪?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很恼火!不要觉得生活中不会有这么没素质的人,我公司宿舍的那个小区,真的一言难尽。
我五月底搬到公司宿舍,小区里有一个小卖部,小卖部是一对老夫老妻开的,看着至少有六十多了。我第一天搬过去的时候就光顾了他的生意,因为那天刚好是周末,也没啥别的事儿,就一边喝着王老吉一边和他聊了起来,他是山东人来北京就是开小卖部挣钱的,孩子都在老家,他和他媳妇两个人在这个小区租了房子开小卖部,已经开了好几年了。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在老家开啊?还能和子女在一起。他说在北京挣得多。我说您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挣钱啊,让儿子女儿养不就行了。他说,现在这个世道,谁靠得住啊?他们能把自己顾好就不错了,指望他们养,还把自己饿死了。
我看这个老爷爷年纪这么大了,还要背井离乡来自谋生路,又多买了点零食,我想我还年轻,还有的是挣钱的机会,他们这把年纪挣几个钱不容易。
从那天起,但凡他们小店里有的东西,我都去他那买,甚至回家的路上口渴了,也忍着去他那光顾他的生意,连续一个多星期吧,我几乎天天都去他那买东西。
然后发生了一件事,真的令我心寒。
有一天晚上,我过去买了个茶π,我看上面有活动,就当场拧开了。我特喜欢这种检测自己运气的活动,万一中了能高兴半天,没想到这次就中了,没记错的话,瓶盖里面应该印的是“壹圆换购”,我掏了一块钱,让老板再给我拿一瓶。
那个大爷随手给我拿了一瓶,让我再拧开看看,说不定还能中呢。我说不可能,我从来没这么好的运气,而且我一晚上也喝不了两瓶。他还是撺掇我,让我拧开看看,说我可能就是今天晚上运气特别好呢。我一瞬间感觉,他好像特别想让我现在就在店里把那瓶水拧开似的。我觉得也没什么,这种小事我耳根子一般都比较软,就拧开了,果然没中。
我还自己调侃,可能是运气到头了哈哈。我把它拧回去,准备拿着这两瓶水回宿舍。竟然被挡了下来,手里的水也被他拿走了一瓶。他说,我必须把换购的瓶盖给他才能走。我说我知道啊,明天过来的时候顺便给送过来。他不愿意,说要么现在就把瓶盖留下,要么这瓶水就放他那,我不能拿走。我心想,凭什么啊?还是坚持明天把瓶盖给他,这水都开开了,我不拿回去喝了,放一天还能喝吗?
他老婆在一旁发话了“两瓶都拿走可以,你再付五块钱,下次你来的时候,把瓶盖拿来,我们再给你换。”我一听这话,合着两个人年龄加起来都至少120岁了,脑子还这么灵光呢?分明就是想再挣一笔。
我有点恼火,但还是想着人家毕竟是老人家,极力克制,我说“我凭什么再掏五块钱?明天过来把瓶盖给你,就是这样。”那两个大爷大妈也不是好惹的主,看我不给钱,还想把两瓶水都拿走,也不高兴,拿山东方言骂我,我听不太懂,不过听语气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正僵持着,有个叔叔来买东西,倒是个正常人,劝老板说“不就是一瓶水吗?人家小姑娘都说了明天把瓶盖给你,你在这开了这么久还差一瓶水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不是很喜欢这对老夫妇,好像是单纯因为离家近才过来买东西的。
那个大爷说谁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谁知道我拿走了还会不会送过来?我当场就有点生气,质问他“我来这第一天就来买东西,这段时间基本天天来吧?在你这花了200总有吧?也和你唠过磕,你也知道我就是看你们年纪大在外地不容易,所以总光顾你们的生意。你为这五块钱损失我一个顾客,值得吗?”
那个叔叔直接把水拿过来递给我,让我走人,明天把瓶盖给大爷。那两个老夫妇也急眼了,大爷说让我必须把电话留下,我很无奈,但懒得再纠缠还是写了。我写完了,那个大妈说,谁知道能不能打通,让我要不在店里把水喝完,瓶盖留下,再走,要不掏五块钱买走,要不就放着,明天拿瓶盖来换。
一口气喝完?再掏五块钱?明天再来?
我靠,这摆明了欺负外地人啊?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孤身来北京打工?说实话,我感觉北京这座城市看人下菜碟的人有特别特别多,别人问你什么的时候,最好不要说实话,尽量编的靠谱一点,让人觉得你不是好欺负的,有家人朋友撑腰。
我没理他们,那个叔叔也懒得理他们,我就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晚上下班,回宿舍取了那个“珍贵的瓶盖”,送过去了。
我一把把瓶盖拍在桌子上,问他要我昨天写的手机号码,当他们面就撕了,边撕边说“谁知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谁知道你们会不会给我打骚扰电话?”那两个人一副欠揍的表情,不屑一顾地说我也太看得起我自己了,真搞笑,神经病。
我懒得理他们,往外走,走到门口,骂了句,傻逼。心里特别畅快。
我再也没过去那个小商店,后来没过多久,我也从公司离职了,搬离那个鬼地方的时候,我很高兴。
嗯,我不喜欢北京这个城市,如果可以,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