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首词,稿子现已佚失。这四首词中都有一个笑字,所以北方称之为“四笑《江梅引》”,争相传抄。
州县名同
【原文】
晋、宋以来,置立州郡,惟以多为贵。先是中原陷胡、羯,本土遗民,或侨寓南方,故即其所聚为立郡。而方伯所治之州,亦仍旧名。如南徐、南兖、南豫、南雍州、南兰陵、南东海、南瑯邪、南东莞、南鲁郡,其类不一。魏、周在北,亦如此。隋、唐不复然。国朝之制,州名或同,则增一字以别之。若河北有雄州、恩州,故广东者增南字;蜀有剑州,故福建者,亦增南字。以至西和、西安州亦然。其声音颇同,患于舛误,则俗间称呼,自加上下东西为别。故称岳为上岳,鄂为下鄂。清州与青类,称为北清;郢州与颍类,称为西郢;融州与容类,称为西融者是也。若县邑则不问,今河南、静江府、巩州皆有永宁县,饶、邛、衡州皆有安仁县,蔡、英之真阳,庐、汝之梁,光、台之仙居,临安、建昌之新城,越、筠之新昌,婺、蜀之永康,处、吉之龙泉,严、池之建德,渭、秀之华亭,信、吉之永丰,郴、兴国之永兴,衢、嘉之龙游,施、临江之清江,洪、万之武宁,福、循之长乐,郴、连之桂阳,福、桂之永福是也。
【译文】
自东晋、南朝刘宋以来,设立州郡,只以多为贵。东晋初年,中原地区被匈奴、鲜卑、羌、氐、羯等少数民族占据,锋刃余生的本地百姓,有一部分迁到南方居住,所以就在他们的聚居的地方设立州郡。而原来地方官管理的州郡,也仍然是以前的名字。如当时设立的州郡有:南徐州、南兖州、南豫州、南雍州,南兰陵郡、南东海郡、南琅琊郡、南东莞郡、南鲁郡等,其类不一。北方的西魏、北周也设置了一些像上述性质相同的州郡。隋、唐时,不再有类似的情况。宋朝的制度是,州名有相同的,就增加一个字以示区别。如河北有雄州、恩州,所以广东的雄州恩州名前要加一个“南”字。蜀地有剑州,所以福建的剑州名前也要加一个“南”字。像西和州、西安州也是由这样而出现的。州郡名字读音类似或相同的,为免于舛误,就按民间的称呼,在州郡名前加上、下、东、西,以示区别。所以称岳州为上岳州,鄂州为下鄂州。清州的“清”与青州的“青”音同,称之为北清州;郢州的“郢”与颍州的“颍”音同,称之为西郢州;融州的“融”与容州的“容”读音接近,称之为西融。若县邑名字相同就不作规定,如现在的河南府、静江府、巩州都有永宁县,饶州、邛州、衡州都有安仁县,蔡州、英州都有真阳县,卢州、汝州都有梁县,光州、台州都有仙居,临安府、建昌府都有新城县,越州、筠州都有新昌县,婺州、蜀州都有永康县,处州、吉州都有龙泉镇,严州、池州都有建德县,渭州、秀州都有华亭县,信州、吉州都有永丰县,郴州、兴国都有永兴县,衢州、嘉州都有龙游县,施州、临江都有清江县,洪州、万州有武宁县,福州、循州有长乐县,郴州、连州有桂阳县,福州、桂州都有永福县,这些名字相同的县邑,不因两地都有而改名。
三衙军制
【原文】
乾道四年正月,迈为中书舍人,因入对,论三衙军制名称不正:“以祖宗之制论之,军职之大者,凡八等。除都指挥使或不常置外,曰殿前副都指挥使、马军副都指挥使、步军副都指挥使,曰殿前都虞候、马军都虞候、步军都虞候,曰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秩秩有序,若登梯然,不可一级辄废。一或有阙,即以功次递迁。降此而下,则分营、分厢,各置都副指挥使,如捧日左厢第一军、天武右厢第二军之类。边境有事,命将讨捕,则旋立总管、钤辖、都监之名,使各将其所部以出。事已,则复初。累圣相承,皆用此术,以制军诘禁。自南渡以后,触事草创,于是三帅之资浅者,始有主管某司公事之称。而都虞候以下,不复设置,乃以宿卫虎士而与在外诸军同其名,以统制、统领为之长。又使遥带外路总管、钤辖。考之旧制则非法,稽之事体则非是。以陛下圣明,能知人善任,使所谓爪牙之士,岂无十数人以待用者?若法祖宗之制,正三衙之名,改诸军为诸厢,改统制以下为都虞候、指挥使,使宿卫之职预有差等,士卒之心明有所系,异时拜将,必无一军皆惊之举。于以销压未萌,循名责实,则环卫将军虽不置可也。乞下枢密院讨论故实,图议其当,恐或可以少赞布昭圣武之意。”读札子毕,孝宗甚喜,即批付枢密院。是时,知院虞允文使四川,同知刘珙不乐曰:“舍人要如何行?”对之以“但随所见敷陈,若施行与否,自系庙堂处分”。竟寝不行。后阅《华阳集》,王珪撰《高琼神道碑》云:“王为殿前都指挥使,管军员阙,兼领二司,王乃言曰:‘臣老矣,如有负薪之忧,谁为可任者?先朝自殿前而下,各置副都指挥使,及都虞候,常有十人,职近事亲,易以第进,又使士卒预识其威名,缓急临戎,上下得以附习,此军制之大要也。’有旨从之。”据琼所言如此,正合前说。
【译文】
宋朝孝宗乾道四年正月,我担任中书舍人之职,乘入朝晋见皇帝之际,上表说三衙(指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的合称)军制名称不正:“根据祖宗创立的军制而言,军队中职位最高的,可分为八等。除都指挥使一般不常设置以外,主要的常设是:殿前副都指挥使、马军副都指挥使、步军副都指挥使;殿前都虞候、马军都虞候、步军都虞候;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井然有序,就像登攀梯子一样,不能废掉一级。一旦有职空缺,就根据功劳的大小依次升迁。这八等职位以下,就是营、厢一级,分别设置都副指挥使,如捧日左厢第一军、天武右厢第二军就是这一类。边境有战事时,下令征讨,就马上设立总管、钤辖、都监等军职,让他们各帅所部出征。战争结束,就恢复如初。几位皇帝相承,都是采用这种办法来控制军队。自从南渡以后,各种事情都在草创之中,于是那些资历较浅的三帅,开始称主管某司公事。都虞候以下,不再设置,把宿卫禁军和在外诸军的名字统一起来,以统制、统领作为其首长。又让他们遥领在外诸路的总管、钤辖。从旧军制来考察,现行军制没有效法旧制,从事体来看,现行军制也是不合适的。以陛下能知人善任的圣明,指挥所谓的爪牙之士,难道没有十多个有才能的人作为备用吗?假如效法祖宗制定的军制,正三衙之名,改诸军为诸厢,改统制以下为都虞候、指挥使,让禁军将领的职位事先就有等级上的差别,士兵要听从各级将领的指挥,以后需要拜将时,一定不会引起一军的震惊。只要能循名正实,消除产生乱事的苗头,即使不设环卫将军也是可行的。乞请陛下将此事下达到枢密院讨论是否效法旧制,研究其适当与否,这样或许可以对陛下广布昭示圣武之意。”读完奏表,孝宗很高兴,马上批付给枢密院办理。当时,枢密院知院虞允文出使四川,同知刘珙对办理此事很不乐意,说:“你认为要怎样办理?”我对以“我只是把我所见到的上奏皇上,至于施行与否,当然由朝廷来决定。”后竟不能施行。后来我翻阅王《华阳集》,他撰写的《高琼神道碑》碑文说:“王为殿前都指挥使,主管军官官缺,兼任二司,王曾向皇上说:‘臣年纪大了,假如我身体一旦得病,谁可成为担任此职的人?先朝自殿前都指挥使以下,分别设置副指挥使,以及都虞候,常有十人之多,他们侍从君侧,容易提升,又可让士卒事先知道他们的威名,不论军事紧急与否,上下级之间已习惯于原来领导与服从的关系,这是军制的要旨。’皇上下旨遵从他的建议。”高琼所说的这些情况,正好与我前面所说的一致。
欧阳公勋封赠典
【原文】
吉州新刊《欧阳公文集》,于年谱下尽载官爵、制词,无一遗落。考之今制,多有不合。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谩书于策,且记典章随时之异云。公自太子中允初加勋,便得骑都尉,越过骁、武、飞、云四级。自龙图阁直学士初封爵,便得信都县子,越过男一等。翰林学士加恩而得五百户,初加实封,便得二百户。及罢政,为观文学士,遇郊而加食邑五百户,实封二百户。薨之后,以子登朝,遇大礼,自太子太师合赠司空,而躐赠太尉,盖超空、徒、保、傅四官。再赠即为太师,仍封国公。今殊不然,除勋官既罢外,侍从初封,亦从县男为始,每加不过三百户。(待制侍郎只二百。)初得实封财百户。执政去位,但与侍从同,均为虚邑三百而已。身后加赠,只单转一官,两子升朝,乃进二官,虽三四人亦不增,未有宫师直赠太尉者。(今太傅也)。又公任知制诰、知颍州转官而与直龙图阁、知亳州王洙同一词。《唐书成》,进秩,五人同制。公与宋景文公、范文忠公、王忠简公皆带从官职,而宋次道乃集贤校理耳。
【译文】
吉州(今江西吉安)新近刊出了《欧阳公文集》文集中,年谱之下详细记载了欧阳修被授予的官爵和制词的情况,没有任何遗落。但从现行的制度来考虑,有很多内容不尽吻合。虽然对年谱本身并无什么影响,记载下来,目的是让人们了解典章制度是随时代而变化的。欧阳修自任太子中允开始,就被授予勋官,勋官名称是骑都尉,越过骁骑尉、武骑尉、飞骑尉、云骑尉四级。任龙图阁直学士时是最初封爵,一开始就越县男一等,被封为信都县子。任翰林学士时,由皇上加恩食邑五百户,开始加食实封,就食二百户之多。到被罢免宰相之职,做观文殿学士时,恰好遇上皇帝祭天活动而被加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二百户。去世以后,他的儿子在朝廷做官,又遇上朝廷庆祝皇帝的婚礼,由太子太师升官本来只能做司空,却越级赠了太尉之官,超越了司空、司徒、太保、太傅四级官称。假如再赠官就是太师了,还受封国公。现行的制度与以前很不同。除勋官已被废除外,侍从官职初次封爵,也是从县男开始,每次加封食邑也不过三百户,最初得食实封的仅有百户之多。宰相离职,也只是和侍从官职一样,均为食邑三百户而已。去世后加官,也仅迁转一级,两子在朝廷做官,才迁转二级,即使有三、四个在朝廷为官,也不再越级,没有东宫太师直接追赠太尉的。还有,欧阳修任知制诰、行颍州转官给予直龙图阁学士,知亳州王洙是同一词。《新唐书》编成后,参与编写的五人同时进级。欧阳修与宋祁、范镇、王畴都兼领侍从官职,而宋敏求仅赐集贤殿校理之职罢了。
嘉祐四真
【原文】
嘉祐中富韩公为宰相,欧阳公在翰林,包孝肃公为御史中丞,胡翼之侍讲在太学,皆极天下之望。一时士大夫相语曰:“富公真宰相,欧阳永叔真翰林学士,包老真中丞,胡公真先生。”遂有四真之目。欧阳公之子发、棐等,叙公事迹,载此语,可谓公言。
【译文】
宋仁宗嘉年间,富弼为宰相,欧阳修为翰林学士,包拯为御史中丞,胡翼之为太学侍讲,他们都是当时天下德高望重的人物。士大夫们都称赞说:“富弼公真宰相,欧阳永叔真翰林学士,包公真中丞,胡公真先生。”于是就有了“四真”之名。欧阳修先生之子欧阳发和欧阳等,在叙述他们父亲的事迹时,也记载了这种说法,可以说这是公论。
五方老人祝圣寿
【原文】
圣节所用祝颂乐语,外方州县各当筵致语一篇,又有王母像者。若教坊,唯祝圣而已。欧阳公集,乃载《五方老人祝寿文》五首,其东方曰:“但某太山老叟、东海真仙,溜穿石而曾究始终,松避雨而备知岁月。羲氏定三百六日,尝守寅宾之官;夷吾纪七十二君,尽睹登封之事。遇安期而遗枣,笑方朔之偷桃。风入律而来自岩前,斗指春而光临洞口。昔汉武帝尝怀三岛之胜游,有羨门生欲谒巨公于昭代,今则紫庭降圣,华渚开祥,远离朝日之方,来展望云之恳。千八百国,咸归至治之风;亿万斯年,共祷无疆之寿。”其颂只四句,西中南北方皆然。集中不云何处所作,今无复用之。
【译文】
皇帝的生日所用的祝颂词和音乐,一般来说,外地州县要在庆祝宴会上各献祝颂词一篇,还有一幅王母娘娘的画像。至于太常寺下属掌音乐教育的教坊,只奉上祝颂乐就可以了。欧阳修的文集中,还记载了《五方老人祝圣寿》五首,其中东方老人的祝寿文写的是:“但某太山老叟、东海真仙,溜穿石而曾究始终,松避雨而备知岁月。羲氏定三百六日,尝守寅宾之官;夷吾纪七十二君,尽睹登封之事。遇安期而遗枣,笑方朔之偷桃。风入律而来自岩前,斗指春而光临洞口。昔汉武帝尝怀三岛之胜游,有羡门生欲谒巨公于昭代,今则紫庭降圣,华渚开祥,远离朝日之方,来展望云之恳。千八百国,咸归至治之风;亿万斯年,共祷无疆之寿。”其颂词只有四句,西中南北四方老人的祝词也都与这首相同。文集中没有说明祝寿文是在什么地方作的,现在给皇帝祝寿也没有再用过这样的祝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