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922500000018

第18章

小点儿却说:“有哇。样样都有。明天就来包饺子。”柯丹说:“肉呢?”小点儿说:“班长你只管跑远些砍刺巴,顺便砍根光生点的树棍棍做擀面杖。”

“肉呢肉呢?”第二天傍晚大家叫着。

“咱们不会提前冬宰?”小点儿暗示。

“宰谁?宰啥子?总不能宰人宰马。”

入冬吃狗肉大补哎,小点儿想,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啦。

老狗姆姆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在这之前它无声无息,无形无影,似乎从来没谁看得见它,连它自己都完全忽略了自己。现在它觉得自己不知从哪里出现了,显了形,被许多不友善的眼睛证实了它作为一个实体存在着。众人包围了它,存心不良地慢慢围着它转。

它恐怕活到头了。她们用肉干喂肥它,原来最终是想拿它喂她们自己。它一动不动,还存最后一点希望:人们不至于那样待它,因为它忠实了一生。再说,虽然她们对它不屑一顾:随你便,你爱待在这儿就待吧,爱吃就吃,爱活就活,就跟没它一样。每次迁帐篷都是它追着寻着,低声下气地跟着跑。但它总有吃的,因此它觉得她们并没有亏待它。她们有时作弄作弄它,弄条粗大的蚯蚓逗它吃,它发出低弱的抗议,就逗乐了她们。它的可怜相与窘迫让她们开怀大笑。她们赏它个名字:姆姆。它不知道这是人类用来贬称那类最讨嫌的老娘们儿的。它对这名字很满意,觉得没白活一世,临老了总算有了个名儿。因此她们一叫,它便挺巴结地跑上去。她们从不好好扔食给它,举一块肉干,逗它上蹿下跳,让它笨重衰老的身体做各种有失庄重的动作,让它为一口吃的丑态百出,然后才把东西抛给它。它却没了胃口,没了力气,更没了自尊。她们是趁它吃食时围上它的。她们缚住它,一片欢呼:“整狗肉吃喽!”

柯丹很远就听见喊声:整死它整死它,整肉吃整肉吃,整瓶酒来喝。帐篷门边,姆姆四爪被缚住,大肚子歪到一边。姆姆睁开眼,又点点头,似乎认了命。就在这时,它看见了她。那个骑马疾跑而来的女人。

她跑得双乳颠动,像要脱她而去。姆姆懂得,这女人与它一样,做过母亲,还将会做母亲。她那两只丰硕的乳房就是孩子们最好的粮仓。

柯丹跑近,太阳把姆姆的腹中完全照透。一个血红透亮的大肚子。她大吼:“你们给我爬开!”

她们回过头,有人差点咬住舌头。

“放开姆姆!你们咋不整你妈来吃?!”她气吞山河地吼。怪就怪在这回没一个人吭气,顶嘴。姆姆被放了,并不逃生去,慈祥的老脸耷拉着,嘴边挂着灰色口沫。

小点儿忙说:“人家都说吃狗肉抗寒。我们谁敢整死狗啊,都说先捆上,等班长回来整。”

大家都偷眼看看柯丹,知道她没事了。小点儿就有这个本事。柯丹呆呆站一会儿,走过去,像抱婴儿那样,将老丑的姆姆抱在怀里,仔细地横看竖看。姆姆被四脚朝天抱着,肚腹怪温柔地一起一伏。

柯丹把它抱到每个人眼前:“没看见它怀孕吗?你们都瞎了狗眼了。坏下水的!居然要整一个孕妇的肉来吃!”

老杜结结巴巴地叨咕:“呀,它怎么会怀孕呢,附近又没有公狗……”

“它来的时候是带了身子的!”柯丹将它轻轻放下,“它一来我就发现它怀了孕。”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它来了五个月了,谁见过狗怀一胎五个月还不下崽?

柯丹指着姆姆笨重远去的背影:“看见没,它那奶子有多沉!快下崽子了……”

人们逆光去看姆姆鲜嫩欲滴的奶子晃来晃去,又偷偷摸摸回头来看柯丹。就在这时,她们突然发现她的胸部腹部也鼓鼓囊囊。她敞开棉衣,衬衫纽扣被撑出很宽的缝隙来。她们从缝隙里看见那里面双峰对峙,似乎眨眼间崛起两座山、两垛草、两囤冒尖的粮食。

小点儿是在来到牧马班不久就将柯丹的生理变化看在眼里的。

女子牧马班的成员无女厕所可上。解小手到处方便,解大手大伙一起背对背围个圈,每人负责监视一个方向。若谁来月经,就带把工兵铲,挖坑埋掉,免得那些臊人的东西被男人看见。后来发现地拱子很捣蛋,常又把带血腥的草纸扒出来,到处拖,出她们洋相。她们便烧。她们管烧草纸叫销毁保密文件。

小点儿唯独没见过柯丹烧“文件”。刺探别人隐私并让那隐私为自己效力,这是小点儿生存的诀窍。它是她混迹人世的立足之本。但这手段可鄙到何等地步又可悲到什么程度,她不是不知道。

让我怎么办呢?故事已写到这一步了。其实小点儿并不知晓他是谁,也不知他会出现。她仅是确信他存在着:就在这块草地上与她天各一方,他活他的。现在他们从各自的出发点,开始往一块儿走。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在靠拢。

他就是我前面一笔带过的骑兵营长。这时他相当年轻,升营长还是两年后的事。现在他只是位小连长。他注定飞黄腾达,凭他超人的才干、冷酷与睿智。我这不是在讲很多年前的故事吗?那个时代少女崇尚军人就像九十年代崇尚体育冠军。

而他恰恰在这方面又刻板又严肃,白白地潇洒着,空枉地英武着,在这地老天荒的草地,统统是浪费。正如小点儿也不必那么美、那么俏。

让我来想想,怎样使他俩见面。这得合情理,又让你意外。我造足了一见钟情的气氛,结果他们辜负了我。她神情愔愔,他面目肃然,就这样碰了头。他骑一匹黑色顿河马。进入她眼帘的首先是黑马的长腿及骑马人的长腿。她是听见他说话才抬起头的。

“喂!军马场的三连往哪边走?”

她上半身在帐篷里,只把一双脚伸在太阳里取暖,面前有本巨大的《兽医学》,她可以一连几小时不翻一页,躲在它里面养神或想心事。也就是说,她注意到他的腿了。

“喂喂!问你哪,拿书的女同志!”

她先将脚伸进棉鞋,站起来,手臂伸懒腰似的指了指:“往那边。”照在她脸上的太阳,使他不再否认他曾见过她,并有过一瞬动心。

小点儿想:我得装得和他一样,完全当他是陌生人。他的腿怎么长的?漂亮的小点儿为之害臊,因为她稍往深处想了点。但等他下马,小点儿这才发现,他浑身没一处长得不神气不理想。他称不上漂亮,甚至五官平平常常,但她觉得他恰合她的心意。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愿望。

下马的同时,他说:“请你指得准确些!”

她不敢再倦怠,立刻让银灰的脸发出光彩。他见她穿一件改过的旧军棉袄,上面一趟趟明线如整齐的田垄,有起有伏。红围巾虽质劣却血红血红,在一身暗打扮中显出一种辛辣劲。她伸手给他指点方向时,那肿泡泡的满手的冻疮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棉衣是她亲自下手改的,一穿上,什么线条都被强调了。他有正常的审美直觉,当然承认她的美貌。这副容颜在他一生短得可怜的罗曼史里将永驻不销。她给他留下永恒的审美尺度,她成了他终生美的信条,这在当时他却未料及。

这时他顾不得欣赏她。再说他的正派与骄傲也不容他盯住一个女娃狠瞅。他用对女性一视同仁的态度对待她:和蔼可亲、居高临下、谦逊随和、盛气凌人,所有的矛盾经他集合起来,就变成美德,变成最佳的外部形态。你感到他在女性面前极为得体。

总之小点儿第一次在一个男性面前技穷。她千变万化的眼风一个也使不出来。他下了马,是在朝她走,她却毫无念头地半张开嘴。这副似笑非笑的傻脸够她后悔到死。

“今天碰到好几个人,都是乱指路。一会说朝这,一会又朝那,搞得我一上午都在兜圈子!”他对她说,“你发现没有,这里的人都没有方向概念,说话也不负责任!”

这话给她一种错觉:他将她拉到他一边,与“这里的人”形成区别。她立刻将准确的方位及里程告诉了他。伶牙俐齿,平时与男人说话时的媚劲,以及由媚带出的缠绵,由缠绵派生的语无伦次,统统不见了。好像她简明扼要把话讲完,好尽快打发他走。

“你是知青?”他问道。

“嗯。”其实她是个伪知青。

他明眸皓齿地笑着说她还是个毛丫头。

她想,谁能识破她的伪青春呢。

“有水喝吗?”他往帐篷里看看。七八张地铺单薄而肮脏,但都整得像战士一样严格。他谢绝了她的邀请,心想在那种铺上坐会儿还不如站着。他就站在门口喝了一大缸子温乎乎的开水,她说放了糖的,他却喝出是糖精。他说:“你们……连糖也吃不上吧?”她立刻满脸通红。

他又问起这么单薄的被褥难道不冷,她说还好,冷了可以两人打通腿睡。他说你的手可是冻得够呛,她说大家比她还冻得凶。她为自己这双又红又肿、开裂流脓十分花哨的手深深自卑了。用这双看上去很不卫生的手端水给他喝,或许正遭他嫌恶。但他很快把一大缸水喝完了,不顾缸子上有多厚的烟垢油垢,有时她们直接把它放到火上煮茶。喝水期间,他已弄清了她们是个了不起的集体:女子牧马班。

“她们都出牧去了,就我一个人。”她刚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感到不该对这样一个男性讲这类暧昧不明的话。其实她事后扪心自问,当时她半点不纯动机也没有。那句话不含任何暗示。他大大咧咧,并无丝毫敏感。他说他从内蒙古那边的骑兵团调防过来,刚几个月,对此地情况还不熟。他的话不多不少,在冷漠与殷勤之间严守中立。

“听说这草地上常有球状闪电?沼泽还陷过马?”

她说,那种球电有橘黄有碧蓝,她亲眼见过它圆溜溜地在马背上滚。她还说,大块的泥淖叫沼泽,小的只有一口井大,远看像草地上长了个黑痦子,那叫地眼,也陷过人。她突然住了口,觉得这样滔滔不绝有点巴结讨好的意思。对他有口无心的提问,她过分认真了。他根本不属于那种爱大惊小怪、无胆无识、没见过大世面的傻小子。

两人都静了下来。

再静一会儿他就得走了。于是她说:“你看,我那匹骑马腿感染了,马也会相互咬架。我拎水要跑两里地。”他没有迟疑,一迟疑反而不对劲。来吧,我带你两里地。事后她想,马腿真的感染了吗?她坐上他的黑马时感到一下攀得太高了。他隔着她身体去握缰绳,胸脯隔一会儿碰一下她的背。在溪边她下了马,黑色顿河马纤长的腿从冰上一踏而过。没有说再见之类的话,更没有表示再见的愿望。

他们相互没有留下名字,任何线索都没给对方留下,似乎都感到没那个必要。当他跑出一段路,想喊声再见,想回望一眼饱饱眼福,但她却用脊背朝他。她认为不必目送他,这是一种她妄想高攀的人。既是如此,不必再将一份痴心白白拖长。他一再回头,始终只看见一个僵立的背影。他却看不出那薄情背影的多情。他想,只要她转过身,他就勒马。然后彼此留下点什么凭据,以免在以后无尽的岁月中失散,永无重逢之日。但他们谁也不先回心转意,自己将自己消失了。

从此牧马班的姑娘们都发现,只要是个阳光融融的冬日,小点儿势必坐在帐篷门口,将两脚伸进阳光里取暖。她捧本巨大的书,专心地读,但她们觉得她在等什么,确切地说,似在期盼谁。她那本书一页不曾翻动。

她自然在默默地等。两年里等得多么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们的帐篷已迁移无数次。她以为以同样的姿势坐等,就能把他等来。她希望那一天再重复一次,哪怕一模一样。她不仅以心来等,也以身体在等。她自从见了他,便再不与兽医幽会。她推托、躲避,一次次掐灭欲念的鬼火。她对班里每个姑娘都充满羡慕,她们虽不美却离罪恶那么远。她开始洁身自好,企图在未可知的将来,能奉献一具不算太脏的躯体。

同类推荐
  • 料理课

    料理课

    心结是个乌龟壳,背着它,是不想私密被偷窥。但只有心结之释,灵魂才会自由。美女“池幼安”经营着优雅的料理教室,神秘却又平实。只有有缘人才能得以进入教室学习。不过是每个人每天在餐桌上都能见到的家常菜,却成为了一道道心灵的“治愈系”大餐,给了做它的人启发与灵感,触动每一个人的心灵。她们不仅学会了料理美食,更学会了料理心灵,学会了如何面对爱情,面对人生,面对幸福的挑战。潜入人性灵魂最柔软、最真实的深处,与心灵交谈,感悟爱情、人生、幸福的本真。本书通过九个或多或少能够触动你的故事,九个个性鲜明的人物,九种不同的人生……
  • 绿色尸体

    绿色尸体

    一九六五年九月中旬的一个夜里,号称我国“三大火炉”之一的武汉三镇,仍余热未消。站在雄伟壮观的武汉长江大桥上,扑面而来的江风清爽凉快,十分惬意。将近子夜,喧闹了一天的城市渐渐进入梦乡,天上的点点繁星与江上的点点灯火也慢慢被雾气笼罩。可有谁能想到,在这安详的夜晚,暗流正在涌动,危险正在逼近!本部文革手抄本小说原汁原味复原了当年文革时期人们的生活状态,人物的思维方式也深深打上了当年的烙印,其叙述方式和语言风格透着朴实和简单,然而其情节却像无数民间文学一样,本能地抓住了人性中美好和邪恶的一面。
  • 探金

    探金

    明天启五年,东林、宦党相争之际,京城突生奇案——两乞丐携一枚匪夷所思的巨大马蹄金进京,为锦衣卫所擒,让一个地处云南深山之中的绝大金矿现于世间。东厂旗主、大太监魏忠贤密谋私吞此矿,暗派锦衣卫校尉梁正、卫剑锋、赛青等人秘密前往云南探金,就此掀开了一场黑暗无边的血雨腥风。自此后,上至王相朝臣、下到贩夫走卒,无论绿林侠士、忠良之后,亦或锦衣校尉、东厂恶番,卷入此案者皆被远在天边的无尽宝藏拖入不见底的深渊洪流,从此命不由己,定数难逃。
  • 泡影

    泡影

    短篇小说是泰戈尔擅长的文学体裁,《泡影》一书精选其佳作29篇,在广阔的生活领域展现印度各阶层人民的生存状态,作家把浓郁的诗情带入小说创作,在建构动人情节的同时,或刻画性格,或描写心理,名篇如《河边的台阶》《喀布尔人》《泡影》《素芭》《饥饿的石头》等,紧密贴近民族文化,揭示人类生活中的真理。
  • 不肯下跪的羔羊(闪小说动物篇)

    不肯下跪的羔羊(闪小说动物篇)

    本套书精选3000余篇闪小说,所有篇目均在国内公开报刊发表过。每篇都有独到的思想性,画面感强,适合改编手机短信小说。这些闪小说除了通过故事的演绎让读者了解这些闪小说的可感和领悟其中的深刻含义外,特别对广大初高中生读者的心灵是一次很好的洗涤。
热门推荐
  • 负能量断舍离:你一生要避开的心灵陷阱

    负能量断舍离:你一生要避开的心灵陷阱

    人们在社会交往过程中,能量都是相互感染的,当与健康的、积极的、乐观的、阳光的、向上的人交往时,相互传递的是正能量,也会使你变得健康、积极、乐观、阳光、向上;而当与病态的、消极的、悲观的、阴暗的、没落的人交往时,传递的则是负能量,也会让你变得觉得病态、消极、悲观、阴暗、没落。
  • 永远爱TFBOYS

    永远爱TFBOYS

    TFBOYS和三个女孩会擦出什么火花呢?
  • 友人为妖

    友人为妖

    想知道妖精们不为人知的一面吗,或许它们并不可怕,只是你的想象力让你错怪了它们
  • 至尊邪宠:狂妃倾天下

    至尊邪宠:狂妃倾天下

    她,是21世纪的金牌杀手,身患绝症,想借助天雷重生。但是谁能告诉她,她怎么会跑到古代来的,还是个超出她接受范围的!!!只是,睁眼看到一群穿着古装的人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是怎么回事?...堂堂相府千金,说是废材?丑女?米虫?白痴?...天雷之劫后笑傲天下——欺负过洛冉汐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该死的,就不能活着;还活着的,就该去死...她本是柯洛寒,如今成为落染夕,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也许是她前生欠下的债...“她经历了那么多,是不是该由我来保护她”...单纯的报复,半路杀出一个孩纸,什么情况?!——“哇,娘子好厉害”“小孩,不许叫我娘子!还有,滚开”某女一脸黑线,这萌娃娃谁家的,看见她...?!叫她娘子?!...他跟着她做什么!...冷酷如她,杀伐如她,梦幻如她...妖孽是他,萌宝是他,霸道也是他...最终某女要哭了——“混蛋,你手往哪放?!”“娘子,我们洞房吧”...情节虚构......
  • 神秘娘子惹上瘾

    神秘娘子惹上瘾

    当油头滑脑的女算命先生,遇上冷若冰霜的义商之首……可怕的悬疑重地,搞笑的相处模式,是否能收获美好的爱情……
  • 相约博物馆

    相约博物馆

    丹麦——我叫安德斯,丹麦锡尔克堡博物馆的馆长,每天和木乃伊、陶罐这些千百年前的东西打交道。我失去了妻子,尽管这一生中我们从来不曾互相了解。英国——我叫蒂娜,一个普通的农妇,日复一日做一些养鸡、打扫之类的琐碎活计。我和丈夫一起生活了四十年——不,应该说是我们一起只生活了一天,之后的四十年全是这一天的重复——没有意外、没有修改。一场来自五十年前的邀请,让原本人生绝无可能交集的两个人相遇,通过54封信件建立起的连接,宁静又悠长,在作者舒缓、深沉的叙述中,我们看到了人与人之间真正彼此理解的可能。
  • 亿忆

    亿忆

    每天,每时,每刻。随时随地,想写就写。生活随笔,亿忆。
  • 出走

    出走

    这个叫陈皮的男人面对十年如一日的灰色岁月,心怀不息不安的梦,设一场可能的冒险——离开自己的旧生活,却如苍蝇一样,飞了一个小圈子,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 时光微微有你很甜

    时光微微有你很甜

    “我们肯定永远不会分开吧……”高中时,这句话是他们最好的约定。……“我要走了,别送了。”这是沈斯年出国前对莫筱筱说的最后一句话。原以为,沈斯年出国还可以继续联系,谁知道沈斯年这一走几年都没有消息。……几年后,沈斯年回来了,两个人都变了很多。莫筱筱清冷了,应该说,她骨子里本身就清冷。沈斯年更高冷了,气场越来越强大,不复以往偶尔流露的温柔。……“你骗了我……”莫筱筱露出一丝苦笑。“抱歉……以后不会了。”沈斯年转过头,看着眼前不再幼稚的女孩,心里的苦楚慢慢放大……
  • 苍生羡

    苍生羡

    武陵染血的衣衫,掀开历史尘封的一角。神王三千疑冢,震慑万古诸敌。苍茫无垠的圣川,诡异无比的玄洞,史上最黑暗的祸端。被葬下的所有终将席卷而来。神秘古城,如何在滔天洪流中屹立不倒,消失千年的童男童女,归来时却仍是年少模样。一代天骄睥睨捭阖,大弓射穿九路诸侯,神计摆平三代妖神,沉睡的雄心终将醒来,征服一切的烈焰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