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宁静又不失生命力的土地再次迎来了兄弟俩的身影,易弘卿推着小推车大步的迈向这片土地,易弘智紧跟着哥哥的步伐走在这片土地上。
可兄弟俩怎么也没想到,在他们来的路上早有拦路虎等着他俩。两兄弟走到那片低洼的水面时,那条灰褐色的小不点抬着脑袋看着他俩。易弘智看到那小不点时,虽然没有像昨日那样躲到哥哥背后,可那颗小心脏还是一直不停的哆嗦着。而易弘智看到小不点却截然相反,他把小推车递给了弟弟,还从他手里拿过了装有早餐的塑料袋便蹬了下去。
易弘智看着蹬下去的哥哥心里那叫一个紧张,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小不点,一边把扶着小推车的左手换成了右手,换下来的左手去抓哥哥肩膀上的衣服。可易弘卿蹬下的速度太快,易弘智只抓住了空中那紧张的气息。
蹬下去的易弘卿从塑料袋里取出了一个包子并掰了一小块抛在水面上,小不点用小脑袋顶了顶并没有张嘴去吃,随后又抬着小脑袋看着他。易弘卿把整个包子掰开,用手取了点肉馅抛在水里,抛在水里的肉馅缓缓的往水底落去,可还未落到水底就被张着瓦盆大口的小不点吞了进去。易弘卿喂了一会,小不点在水中翻江倒海般吃的那么舒爽,小不点吃饱了看了看兄弟俩便往草丛中游去。
此等场景让人不由的想起这么一句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饱食终日的小不点轻轻地游走了,兄弟俩也跨过去低洼的水面到了那堆废铁边。站在那堆废铁的旁边兄弟俩分食着早餐,吃完后便将废铁中小的放在了车兜里,将大的装在昨日带来的口袋中。那堆废铁都装好后,易弘卿从衣兜里拿出一根细绳将口系好随即推到在地,兄弟俩各把一头将装有废铁的口袋滚到了小推车上,随后易弘卿用带来的那棵绳子将口袋牢牢的绑在小推车上。把一切都弄好后,易弘卿另寻了一条平坦而没有低洼水面的路推着小推车离开了这片土地。
距马路边缘三米左右的墙面上由高到低用红色油漆苍劲有力的刷着“废品收购站”五个大字,斗大的“站”字下面摆放着一张老旧的桌子,桌面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收音机和一杯用罐头瓶装着的高沫,收音机放着张翼德大闹长坂坡那段评书。桌子边有一位用草帽盖着脸的老翁躺在摇椅上,虽然脸无法看清,可那恰如其分的白须显得那般精神,老翁的手依靠在摇椅的边缘,垂着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带有洞的大蒲扇,躺在摇椅上的老翁打着呼噜声,郝然是睡着了。
不远的马路上,易弘智推着小推车向废品收购站走来,而旁边跟着走的易弘卿脸上却显得很疲惫。这一路走来,易弘卿为了让弟弟不那么累便推着小车走了三分之二的路。到废品收购站门口,易弘智将小推车放下后甩了甩两只胳膊,而易弘卿嘴里好似冒火一般的渴,见桌上罐头瓶里有茶水便拧开盖大口喝了起来,喝到嘴里的高沫茶水大部分已经下肚,而嘴里的小部分因为苦涩而吐在了地上。易弘智刚要开口问却被哥哥用手势打断了,易弘卿看着躺在摇椅上打着呼噜的老翁,他先关了收音机走到老翁耳边学着评书里面的声音大喝道:“张飞张翼德来也,还不速速前来拜见。”
躺在摇椅上的老翁被这一声雷霆给惊醒了,手中的蒲扇都吓的掉落在地上,草帽也顺着连忙起身老翁的身上滚落至易弘智脚边,易弘智哈哈大笑的捡起了脚边的草帽看着老翁准备做出拜见的姿势,而易弘卿却非常淡定的看着老翁,老翁见是兄弟俩便取消了即将做出的拜见姿势,用手抚摸着恰如其分的白须:“何等小儿,竟敢大闹龙庭?”
“我乃哪吒是也,准备大闹东海。他乃齐天大圣孙悟空,变化成我哪吒模样前来相助于我。”
“谁是谁也?”
“哥,你刚刚还是张飞张翼德,咋一下子又变成了哪吒了?”
“好啊!两个猴崽子,还戏弄爷爷。”
“张爷爷,我俩若是猴崽子那岂不真成了齐天大圣了!”
“张爷爷。我们怎敢戏弄你呢!我只是为了逗你乐呵乐呵!”
“你俩还笑,这把我吓一激灵。”
“这一激灵不是又让你春光满面了嘛!”
“你这小鬼头。对了,你兄弟俩来我这干嘛呢?”
“你看...”
“这是袋子里装的鼓鼓囊囊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和哥哥一起捡来的废铁,想卖给爷爷你。”
“来...那你兄弟俩和爷爷一起抬进去称一下吧!”
“张爷爷,别把你累出个好歹来,我和弟弟研发了一个秘密武器。”
“哟!你兄弟俩来挺聪明,还弄了这么一个小推车。”
“张爷爷,这是你帽子。我哥哥已经推进去了,我扶着你进去吧!”
“好!”
“张爷爷,你快些呗!我都弄好了。”
“怎么这么快,这么沉你怎么弄上去的?”
“我抬着推车后面一用力就弄上去了。”
“够聪明,像爷爷年轻的时候。你兄弟俩看一下,总共是十一斤。”
“哥,你让我看一下。”
“行,你看吧!”
“一斤是三毛钱。你兄弟俩算算多少钱。”
“三块三毛钱。”
“弘智还是那么聪明。给...这是三块五毛钱,另外两毛是我给你两兄弟的辛苦费。”
“张爷爷,我们只能收你的三块三,这是给你找的两毛钱。”易弘卿从衣兜的深处掏出了三毛钱,并从中取出了两毛。
“张爷爷,你不用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兄弟俩,我妈妈说,要自食其力,不能贪小便宜。我和哥哥知道张爷爷疼我们,所以我们更不能收了。”
“事办的精彩,话也说的精彩。对了,你们这小车也卖给我呗!我出三块钱,三块不行五块也行。”
“张爷爷,这个是我和哥哥宝贝,这可不能卖。”
“张爷爷也学会拿我们打哈哈了,你买了又没什么用。”
“哈哈...”
“张爷爷,我们得回去温习功课了,我们先回家了。”
“张爷爷,再见!”
“嗯!回吧!”
白须老翁将兄弟俩送出了门口,看着两兄弟有说有笑离去的身影,老翁抚摸着白须自言自语念叨:俩孩子能有这般素养,长大后不可限量。
兄弟俩不畏风雨日复一日的在上学、做作业、艰辛劳动三者之间来回的完成当日的任务,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兄弟俩的资本积攒的已有十多块钱之多。因为不间断的到那废旧的工厂寻宝,那片废旧工厂里掉落在地上的废铁也被兄弟俩捡的所剩无几了,小推车上的轮子也滚磨的锃亮锃亮。
一个周末的中午,兄弟俩同往常一样来到了这片荒废的工厂。因为易弘智不大喜欢那小不点,所以他就先行去了厂房内,而易弘卿尤为的喜欢那小不点,他每次来都得和小不点嬉闹一番才去寻宝。易弘卿对厂房现在已经比较熟悉,每次捡的东西也不比弟弟的少。
易弘智按照往常的习惯走在厂房里搜寻着废铁,他没想到这次的搜寻改变了他哥哥易弘卿的人生轨迹。走到厂房内部的外面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惨烈的哀嚎,他小心翼翼的沿着墙根走到了厂房门口,他用眼睛扫视着厂房的一切,只见厂房里站着一位金发飘然的女子,女子周围有好些戴着黑墨镜、穿着黑西服、脚穿黑皮鞋的人,地上躺着一位满脸是伤的男子,墙角蹬着一位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小女孩脸上满是流过泪花所造成的白色污渍,泣不成声的小女孩已经忘记了自己还能哭泣。一位手握木棍的人走到那男子身边什么都不说便是一顿狂打,没几下打断的木棍就顺着力量的方向飞了出去,那人砸了手中那根打断的木棍,旁边的人又扔了一根更坚固的木棍,那人接到木棍又是一顿狂抽。
易弘智看着这种惨不忍睹的场景哪受的了,正准备起身跑去告诉哥哥,可在他起身的时候,脑袋不小心将窗台上的碎玻璃顶了掉进了厂房里,被顶的碎玻璃啪的一声碎了,易弘智感觉不对劲就赶紧跑,那金发女子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旁边的人便向门口追来。金发女子拽起墙角的女孩也随着出来,小女孩就好像狮子口中的猎物那般无能为力,走到门口时,之前手持木棍的男子掏出枪对着地上的男子啪啪就是两枪,那男子的哀嚎声便戛然而止了。小女孩转过头看了里面躺着的男子便拽出了应有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