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枪声的易弘卿感觉出事了便非常迅速的站了起来,弟弟一脸恐惧的向自己飞奔而来,看见有人从厂房门口跑出来追弟弟,他又立马蹬了下去。易弘智跑到哥哥面前快速的蹬了下去,易弘卿拉着弟弟躲在身后的深草中。
追易弘智的人寻着他的足迹慢慢地找了过来,胆战心惊的易弘智不知所措的看着哥哥,看着一路找来的那人离自己和弟弟已经到了不远的地方,易弘卿从衣兜里翻出了兄弟俩卖废铁的所有钱以及他个人仅剩的一毛零用钱,拿在手中的钱全部塞到了弟弟手中并急切的说:“不管发生什么,你就躲在这里别出来,也不能出声。”
易弘卿说完便拔腿就向其他方向跑,那人看跑出来的易弘卿顾不得多想就追了去。看着不顾一切跑出去的哥哥,易弘智轻声的喊“哥...”
易弘卿虽然跑的还挺快,但终究还是跑不过那训练有素的人,另外还有其他人一同在围堵他。没过多久,被抓住的他被带到了那金发女子的面前,那金发女子用犀利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他。而易弘卿则看着那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女孩。
“sir,这小子看见了我们的行动,按我们的规矩不能留。”
“留着,我另有安排。”
“sir...”
说话的人看着金发女子凶神恶煞的眼神便不敢再言语,只是退到了一旁。从废弃工厂的深处开出了两辆车,金发女子带着众人向车走去,易弘卿和小女孩分别被人拽着衣领并推进了车里。易弘智看着载有哥哥的车快速的驶去,他流着泪轻声的喊着哥哥。
当车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时,他快速的往家的方向跑去。跑到废品收购站找到了白须老翁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着。老翁除了收购废品,还开了一个小商店,商店里还有一部电话。
“孩子,你怎么了?你哥哥呢?”
“张...爷爷,我哥哥被坏人抓走了,我要给我爸妈打电话。”
“什么?在哪里被抓走的?”
“就在那片废弃的工厂里。”
“这样,我们先报警,报警后再给您爸妈打电话。”
“嗯...”
“喂,您好!XX派出所。”
“您好!我要报警,我们这有一孩子被坏人抓走了。”
“在什么地方?”
“就在区里那片废弃的工厂里,刚被抓走不久。”
“好的,我马上向上级汇报出警。”
“弘智,别哭了,你有你爸妈单位的电话吗?”
“有,这是我爸妈单位的电话。”
“喂!您好,我找一下易闵尧。”
“不好意思,易老师在教研室里整理教案,有什么事我替你转达。”
“那他妻子在吗?”
“也没在,华老师去实验室还没回来。你等等...华老师回来了。”
“孩子,你和你妈妈说。”
“喂...”
“妈...妈,我是弘智。”
“孩子,别哭,你怎么了?”
“妈妈,我哥哥被坏人抓走了。”
“华老师,你怎么了?”
“妈妈...”
“她怎么了?”
“大爷,华老师她晕倒了。”
“小伙子,麻烦你告诉易闵尧一声,他孩子被坏人抓走了,我和他小儿子现在去现场,你告诉他赶紧来离他家不远的废弃工厂。”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找易老师。”
“孩子,别哭了。你带我去。”
“嗯...”
白须老翁用那长有褐斑、粗糙而又褶皱犹如树皮一样的手牵着那细腻柔嫩的小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而易弘智心里渴望着哥哥能从那帮人手里逃了出来并推着小车在那片工厂焦急的等着自己回去,心有所想的他必然迈着快捷的小步伐与白须老翁齐头并进的走去。烦闷的天让这一老一少焦急的身心遭受炎热的煎熬,清风好似懂的了这一切,用她轻柔的手抚摸着老翁的白须和那张娇嫩的脸庞,可惜这种独特的安慰方式也未能将这一老一少的焦急消减丝毫,可她依旧用着自己的方式为他们努力着,她用自己的身躯扬起了路边绿意盎然的柳条,一缕缕柳儿在清风的舞动下为走在路上的老少带来了那丝丝的荫凉。
工厂现在因为不少的人气已经显得不在那么荒芜,躺在厂房内的男子周围都拉起了警戒线,大批的警察也各自忙碌着,找到丢落小车的易弘智则紧紧地握着自己和哥哥的宝贝蹬在墙角哭泣着,身边的白须老翁和女警察看着一直哭泣而不说话的他也不知所措。
在进工厂那片荒芜的草地上出现了两个人影,易闵尧和他的妻子闻信赶来,心急如焚的夫妻俩顾不上走平坦而宽广的路,顺着最近的荒草穿行而过,只见那双脚在低洼的水面和高低起伏的土包之间如履平地赶来。易弘智看见来的爸妈便扔下手中的推车向他们跑去,跑到他妈妈面前抱着腿就嚎啕大哭。那名女警尾随着易弘智走了过来,白须老翁步履蹒跚也跟着走过来。
“警察您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里面有一具男尸,我们怀疑是一起黑帮谋杀案。”
“妈妈...”
“小尧赶紧把你媳妇找个地方休息。”
“同志,先把你晕倒的妻子扶到我们车上休息一下。”
“好好好...”
“同志,目前这孩子是唯一的目击者,可他刚刚一直哭泣也不说话,我们想请你们协助一下办理此案。”
“那我另外一个孩子呢?”
“同志,你先别着急。我们的法警已经提取了木棍上的指纹,刚刚也听这位大爷描述了那些人的信息,我们上级已经对其进行布控抓捕了。另外我们相关部门也对死者身上的子弹做检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是境内作案,还是跨境作案。”
“行,我们全力协助你们。求求你们了,一定得帮我们找到孩子。”
“我们会尽力的。大爷,谢谢你提供的帮助,我安排车先送你回去。”
“不用管我,你们先帮忙找孩子,那孩子要真丢了可真够可惜的。”
“那我们先回局里。”
“好...”
“小尧,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
坐在警车车窗的易弘智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原地的白须老翁,而白须老翁一直目送着警车上的人,直到警车从他视野里消失才低着头用手拍了拍大腿并发出唉唉的叹息声,他内心的直觉告诉他,往后的余生再也见不到那位小张飞和准备大闹东海的小哪吒了。老翁转身走到墙角捡起了小家伙视为宝贝的小车,拎着小车的他佝偻着腰步履蹒跚的向家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影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这片荒芜的杂草间。
易弘智躲在满是泪水妈妈的怀里,而他爸爸双手紧握垂直于裤缝之间,眼神犀利而又平和的看着挂在墙上的全家福,可他眼睛的余光总是看着白须老翁送回来的小车,他对那小车是又爱又恨,小车是孩子俩自己动手做的,可是又因为车他失去了一个孩子,越想越生气的他拎起那小车就狠狠地砸在大厅的地上,又用脚狠狠地踹了几脚。
看着支离破碎的小车易弘智心里那叫一个疼,可惜现在的他又不敢直视雷霆大怒的爸爸,也不敢在哭泣,只是一个劲的往妈妈怀里钻。虽然她现在伤心不已,可见孩子害怕而又无助的眼神便用手柔和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
易闵尧看着支离破碎的小车乱七八糟的横躺在地上,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孩子,他内心无比的痛可又对眼前的孩子又无比的怜爱,他眼睛里泛着泪光没说一句话便径直的走向了屋内。
易弘智看着一声未语走进去的爸爸,又依附着妈妈怀里看着泪水早已干涸而在脸上留下污渍的她。他从妈妈怀里轻轻地抽身而出并站在她面前,随后又从衣兜里掏出了皱皱巴巴的钱递给了她。
“孩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妈妈,这是我和哥哥捡废铁卖的钱,总共是十二块八毛钱,其中有六毛钱是你给我和哥哥的零用钱。之前都是哥哥保管着,在哥哥引开坏人时塞到我手里的,现在都给你。”
“孩子,这是你和哥哥一起通过自己劳动换来的,你哥哥把钱交给你是希望你能继续完成你俩的愿望,你自己好好收着吧!孩子,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别放弃自己的理想和愿望。”
“妈妈,不哭。”
时间不会因为所发生的任何现实而停留自己的脚步,现实也不会因为你是任何人而发生改变。易弘智学着哥哥的样子把支离破碎的小车给修好了,他依旧推着小车往返于荒芜的杂草间,而他的身影也时常出现现在有废铁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度过了他的童年,他多么希望某一天哥哥站在荒芜的杂草间或有废铁的地方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