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既出了剑冢,也便逆流而上回到茅草屋了,只不过他们相比来时多带了一个乌金盒子。这小舟间不容发,船中二人几乎是不可动的。可逆着这汾花溪而上,是要耗费不少时辰的。在这四个时辰的回途中,公子与言身躯未动分毫,小舟亦是在平稳、涟漪微动的水流中坦然而上。待到二人到达茅草屋时,夜空上起了无数迷离恍惚的星辰,皎若明月,灿若白昼。牛郎在前,织女在后,北斗画成不墨丹青。明暗交杂,光变万千,辰光映着双眸照起了朦胧与灿烂。溪水澄澈,明若新镜,在溪水倒映之下,整个世界皆成了星辰的世界。如梦似幻,如辉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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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明月又升,星光与月光争辉,两光相染,甚是美妙。
“这星月我是看惯了,你便继续痴迷吧。我可是要入眠了,今日来返耗费了我太多精力。”长居此地的言对着望着星光留恋的公子说道。
“你想睡便去睡吧,今日之事,是你一手策划。你疲惫腹空也怪不得我。”公子仰起头握着长箫柔然说道
对于公子,此夜当然是难眠了。遇刺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断是否安好?慕容现在怎样?这位言到底是什么人?这几个问题,公子都无从知道。公子再次吹起长箫,他感念着慕容的流水琴。他想要回去,回到那个无人问津、寂静无声、月华成霜的长街去。他想站在长亭中矗立,留念过往的岁月。可公子知道,他现在不能回去。因为长剑不在身边,因为自己已成了公子般的仇人,长安城的“罪人”,更因为他与断天各一方,再难相见……
夜风拂起公子长发,箫声愈加悲凉。白露为霜月为家,箫声寻姮娥,与风相言:“谁结千端愁?”星月渲染了世界,更影响了公子的心绪。少年难少年,青丝终逝为白发,自公子步入中年,他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他知道了长街的寂寞,他寻到了慕容。那位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的女子便成了惆怅……
次日——公子初醒
言斟茶煮酒长坐椅上,再氤氲中言微微一笑:“你醒了,打把河水洗洗脸吧。待你饮完这杯热酒后,我们就要出发了。”
“可惜啊,闻着酒香就知道是好酒,可我并没有清晨饮酒的习惯,”公子挥袖,“我们赶快行吧,误了行程可不秒。”
“特地为你准备的好酒,你不喝我就喝了。”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伴着朝阳,背着流水,两人就这样走着。公子腰间依旧别着长箫,言背着乌金盒子,朝着一座无名山脉走去。一路上顺顺利利,风不燥日不摇,两人又是轻装而行。不到日中,二人就到了。
然而,出现在公子眼前的。是一座真正的高山。草木青葱,风物蹁跹,树木与花草密密麻麻一大片,看起来深不可测,似乎是无人之域。再者如此奇峰高山,平常者都是望而退步,鲜有人会攀上高峰。言的朋友会隐居在这座深山老林中也是明智之举啊。
“这,便是奇峰山吗?”公子问
言答:“不错,这便是奇峰山。此山以奇高峻而闻名遐迩,但世人却没有胆量上山,只敢传其盛名。孰不知不登峰,难以略至美之理啊。”
这座奇峰山顶极高,乃大王朝第一高峰。山顶与山脚差异成了两个对比鲜明的世界。山脚百草丰茂,花柳成群。山顶却比山脚寒冷的多,通常还有窒息之感,非超凡之人难以生活。
登着棱角不分明的土阶,两人步步向上,每走一步便可以从上往下看到不一样的风景,风趣自然是不得了的。可等到两人刚至山腰时,土阶便没有了是,大概是修建者量力而行,不敢再往上修建了。无奈之下,两人只好没人个拣了一支长而坚的木棍做杖登山。除了在日中时分二人休息片刻,其余时间都在爬山。
“每次跟随你来,都让我大汗淋漓。莫非,你是故意使我身疲力竭的吧。”
“公子哪里话!我这种高风亮节之雅士呢,所寻的当然都是隐处啦。且我同随你去的,你疲惫我也疲惫啊。”
两人就在话语中爬上了奇峰山顶,到达之时,他们已经气喘嘘嘘,昏汗满袖。只见山顶设一木屋,水井,一樵夫打柴归来。这个樵夫束脚裸腰,发丝用灰色缨带捆着。满脸的胡须渣,发丝凌乱不堪,皮肤黝黑粗糙,看起来非常成稳。
“老前辈好,晚辈公子完前来拜见。”公子作揖行礼。
言看到樵夫时,却心头一思,赶忙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