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跌入急流中,随水向下流冲去,勉强抬起一口真气护身,免得撞到石头时受了伤,在今次王禹跌下急流前,面对燕国修行者接二连三受伤,不用刚才那些修行者,只要来了十数名普通燕兵,自己就难免受辱被擒。
幸运的是,天色渐暗,这也许是唯一有利的条件,若能运气调息,默运从蚩尤之身那得到的真气,就是到时候再来可有一拼之力,问题就在于,追杀自己的人,是不会再给自己这个机会了,眉心此时却也没了动静。
王禹这个人意志坚定,却因此激起了死里求生的念头,决意与敌人周旋到底
…
天黑了,王禹给冲到了草丛里,被横伸出来的矮树挡住了,速度登时放慢了,王禹乘机抓住树杈,朝岸边走去,待爬到岸边后,全身酸痛,不能动弹。
此时,天际一片雷鸣,电光交汇,一场大雨轰然而下,竟是一场暴雨,王禹心里暗暗叫苦,急忙朝高地爬去,要知道这等暴雨,必使溪水急速上涨,到时候洪水冲下,受伤的王禹不待敌手动手,便只能等死了。
在急流旁一块空地上,王禹暴雨下掐动法决吸收蚩尤之身留给他的真气,眉心处的阵法启动,此时漂浮在他的头顶上,整个人暴雨里显得极为的宁静,神识外放,突然间他敢到有一个白衣女子朝他跑来,身后追杀他的竟然是将夜,就是这个狗贼将和另一名燕军将领把他父亲杀死,此时他们离王禹有十丈之远,神识收回。
杀气从王禹身边蔓延开来,笼罩方圆十丈在这杀气内便如千军万马对垒沙场,血流成河,横遍野,王禹就是霸王的化身。
突然间王禹飞身而起,一跃至六丈高下,阵法双修的他,用天地三才阵的力量转换成攻击,翠浓凌空一刺,天上刚好一道电火劈在他手中翠浓上,高压的电流,顿时整个身体电光四射,在黑漆的夜空上,望之如雷神下降。白衣女子看到王禹这样吓得目定口呆,芳心一阵乱跳。
王禹依然保持高举翠浓的姿势,电光从他的身体倒流而集中到翠浓上,当他从高空下降回地上时,大喝一声,手持翠浓闪电般刺出,携雷电之力轰隆一声,攻向将夜,将夜认清来人是王禹,并不多话朝王禹扑来,双手幻出漫天掌法,王禹刺来一笔携雷电之力,看似招式简单平实,但威力巨大,只觉这一笔包含了大道至简,万法归一的天地奥义。
将夜大骇之下,不理携雷电的一刺,竟然凝结全部真气一掌向王禹劈去,正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王禹心里已下必杀之心,才凝聚阵法之力携雷电之威攻击将夜,不似往常那样攻守兼备,精气神臻至最佳状态,这一笔蓄势待发,实蕴天地之威,除非是师傅梦帝这样等级的人来能抵挡的住,将夜此时也凝聚全力舍身杀敌,势要与其王禹同归于尽。只见两人身形交错,掌影和雷电碰撞形成一个强大的能量场。
突然王禹觉得身后一股寒气逼来,修罗鬼魅般的出现,他在不久前就埋伏在丛林之中,等待最佳时期给予王禹致命一击,现在王禹碰到杀父仇人,全然放弃防守姿态,和将夜硬碰硬,他怎么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呢,只见修罗掐动法决,黑色的鬼气从修罗一边的肩头的面具里释放出来,直击王禹。
王禹大喝一声,鬼气竟然被王禹吸到他和将夜的能量圈范围内,顿时天地间三股能量碰撞在一起,雷电,鬼气,掌影达到了恐怖的平衡,只要稍不慎,这股平衡就会爆裂开来波及三人。
天地间暴雨洗礼着三人,三大修行者毕生真气形成的能量球,慢慢的腾空而起,越来越远,只见雷鸣电闪,暴雨骤停,能量球爆裂开来,一股彩虹在三人身边形成。
将夜重伤,修罗轻伤,将夜幸逃大难,心胆俱寒,暗萌退意,但这道彩虹,仍把他罩在里面。
王禹大喝一声,翠浓欲再度刺出,跟着鲜血飞溅,修罗携将夜掠空退走,转瞬不见。
白衣女子目瞪口呆,刚刚这个似乎永不会被击败的恶魔,现在竟负伤落败逃走,这王禹的修为肯定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王禹回头望来,苦笑一下道:“此人竟有三缕神魂,实我平生仅见,竟能在我梦之力下,仍能带伤而逃,他日必是定要小心。”
白衣女子噗嗤一笑道:“应该是他要小心吧。”
王禹一呆道:“还未请教姑娘。”
白衣女子道:“先夫姓吴,我本家姓雪,单字井,在家排名老四。”
王禹道:“果然好名字,不如我叫你井儿好了。”
王禹不自觉想起了雪小五,同样姓雪,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碰到和她一样的姓氏,不自觉的亲切起来。
吴夫人道:“那麽我叫你小王吧!”神态甚是欢喜。
王禹道:“我现在受强仇大敌追杀,杀父之仇,虽然修为较前精进,敌人亦非好惹。”语声一顿,似乎陷入思索中,吴夫人望着这男子,极盼望能分担他的忧虑。
王禹皱皱眉头,缓缓道:“其实已出现的敌人,势力强大得足以将我杀死,但对阵之时还须配合得天时地理和人为的战术,未至最后,难定胜败,所以我夷然不惧。但我心中却知道有一至强至大的敌人,这人如附骨之蛆,暗伏在我心灵内,找寻我的破绽,偶不小心,便要遭杀身之祸,这才是我真正的心腹大患。”又看了吴夫人一眼,见她一面关切,不禁加了一句:“不是他怕我哦。”
吴夫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望了他一眼,心想此人不知何时才会正经做人,居然在这个时刻,还要跟她开玩笑,转念一想,又愁肠百结。
王禹道:“井儿,请告诉我附近那里有安全的地点,待我将你送抵该处,才继续赶往襄阳。”
吴夫人听到要分手,心下黯然,她善解人意,况且此乃无可避免之事,也不想加重王禹心理负担,缓缓点头,但眼眶先已红了。
这刚认识的男子,忽然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王禹不是不知她的心意,可是自己身负重任,如果将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带着上路,不要说在动手时变成负累。
吴夫人心内离愁别绪,那知王禹想的,却是这等念头。抬头道:“小王,先夫的同门和来助阵的朋友,均在道观中,我们可否先和他们会合?”
稍过片刻,王禹和井儿到了道观,王禹迟疑了一刻,沉声道:“井儿,形势大为不妙,古庙中了无生气,充满死亡的气味,看来你的同伙已尽遭毒手。”
听闻此话吴夫人全身一震。
道观内众人处于各种姿态,只是这些人均失去了生命,王禹非常小心地去研究他们每一个人致死的原因。吴夫人站在半月的大汉面前。这位深爱自己的大师兄,嘴角溢血,头骨被人击碎,死状恐怖,手中还紧紧抓着刀柄。
吴夫人心内思潮起伏,回想起当时自己云英未嫁之时,冷月宗名震四海,大师兄天月、二师兄地月、三师兄黄月与自己逝世的夫君吴月,合称冷月四杰,不幸四人同时爱上自己,最后吴月独得美人,其他三人黯然离开,流落各国。今次,吴月和楚王身死,她心下悲凄莫名,只觉人生便像一场永不会醒过来的噩梦。
王禹走到她身边,看了天月的身体一会,心想他与自己身材相若,不如借他衣服穿上,否则走出这道观还赤身裸体,有失体统还是小事,目标明显却相当不妙,恐怕未到长江,己给敌人杀了。遂不迟疑。把天月的身体轻轻抬起,以便解去他的衣服。
吴夫人被王禹的奇怪动作,吸引得把注意力放回他的身上,她正在极度悲伤中,脑筋麻木非常,虽然眼睁睁看着王禹的一举一动,却完全不明白王禹的举动。
王禹取出一套灰色的布衣,正欲穿上,衣服中跌下了一封倍,王禹拿起来看,封套上写着“夜莺小姐鉴”,旁边附有个地址。王禹心想这当是私人信件,便把信放在体上,穿起衣来。
王禹穿起衣服,另有一番风采。吴夫人深感这人气质独特,异乎常人,王禹又拿起天月身体上的私函,对体道:
“我借了你一件衣服,好应该为你作一件事。”说完把函件放入怀里。
吴夫人脑海逐渐平复,想起这些自幼朝夕相对的同门,已天人远隔,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失声痛哭。
王禹因为梦境之力的原因,对生生死死,看谈了不少,父亲的死亡,他仍要继续走下去,这并不表示他冷血无情,而是他觉得生也如梦,死也如梦,只有走到最后,才可能。。。。
道观内一片死寂,密布死亡的气息,吴夫人痛苦流涕,良久,吴夫人抬起头来。
王禹望向视吴夫人道:“井儿,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吴夫人平复心情后说:“我要回冷月宗,感谢小王,救命之恩,我身上的密函,先交给你”。
跟着讲出这密函的来历。
原来她先夫吴月竟是梦帝的宁风亭侄孙,三年前接到宁风亭用秘法传来的一份密函,其中有幅图纸,说明宁风亭自困于一个名叫八部境的神秘地方,潜修天道,并嘱吴月明年开春,依指示寻来,届时另有指示,岂知此信被将夜所知,故千方百计夺取,众多师兄因而送上一命,当非宁风亭始料所及。
王禹道:“梦帝,宁风亭。”
王禹知道有些话不能和吴夫人说尽,说出宁风亭名字后马上收住了后面的话,知道了吴夫人为什么被将夜追杀,对将夜的仇恨有多了几分。
吴夫人道:“王大哥千万珍重。”
王禹仰天一阵大笑,道:“这句话你应当向那寒江说。”这几日被人如猎物一般追逐搜捕,早受够了气,现在应到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就此白衣吴夫人和王禹告别。
寒江站在一个突出的孤崖上,初阳照射下的巫山殿的山脉,好一片寒江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