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被秦老板这样当众打骂,心里也好不舒服啊。于是我硬声道“多谢秦老板这些日子的照顾,买黄珊的钱,等我有了银子定会还给你的,香草阁我以后不会再来了,告辞!”说完我大步向外走去,身后传来烟淼的哭喊“恬姐儿,不要走呜呜……不要走!!”我无奈的叹息着快步走出了大门!
回到家我把自己失业的事和大家说了。孩子们倒没说什么,子君好似还有些高兴,可冯丫小心道“大姐,我们家现在所有的进项可都跟秦老板有着关系呢,你现在把秦老板得罪了,我们是不是该想其它办法谋生计了?”
我脑袋一耷拉,道“应该是吧!现在家里还有些积蓄,我再想想其它办法吧!”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现代那么多东西都优于这个时空,我咋就找不出一种发家致富的道路呢。我所学的,所会的都跟这个社会完全脱节,看来明天还得上街转转,再找找其他谋生的机会…
秦茗默默地坐在隔间里,唐恬已经三天没来香草阁了。阁里的小倌们都私下里谈论唐恬,想念唐恬;其中数烟淼最为厉害,每天晚上在大厅表演,只要往隔间看上一眼,眼睛就会红红的。他自己心里也空恅恅的,原本以为十几年风月场上,人情冷暖见的多了,心里那点良知早被残酷的现实消磨殆尽了,可唐恬那天说的一番话却触动了他。
想当年他以为嫁入豪门,就可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辈子。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妻主就对他失去了兴趣。加上得宠时得罪过当家主夫,失宠后他就被主夫设计,偷偷从雀邺卖到了剕城的小倌馆。整整五年暗无天日的生活,终是有一次让他碰到了妻主的好友来阁里寻欢。妻主知道此事,怕宣扬出去有辱家门,就让朋友出面为他赎了身,并附上黄金百两作为封口费,要他永远不得回雀邺。
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质男子能做什么呢,无奈之下他还是选择了自己唯一熟悉的行业。原本以为看尽了世态炎凉,早已心硬如铁,却偏偏出现了唐恬这麽个异数。一个地痞流氓小混混,仿佛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变得那么正直、善良 、可爱甚至俊雅。他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想一探究竟,结果却悄悄失了一颗心。当他知道自己的动情时,曾无数次地嘲笑自己,今年他已经二十九岁了,怎么会喜欢上十七岁的唐恬呢。秦茗用手捂着额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懊恼地坐在家里,这几天到处寻找谋生的机会,但仍旧和刚开始一样,一无所获。今天分外不想出去,干脆给自己放假一天在家休息。我正在床上躺着,就听见子君似乎在和什么人争执。我起身出去一看,见子君正在往外推一个人,边推还边不满地道“我家恬姐不会再去你们那里做事了,你们还是走吧!”
“我…我就和她说说话,哪怕说一句就走!”来人苦苦哀求。
是烟淼!我赶忙走过去问道“烟淼!你…你怎没来啦?”秦老板怎么会让他到处乱跑啊。
“恬姐….”烟淼委屈的声音都哽咽了。
我瞪了子君一眼,拉着烟淼道“大老远的,你是怎么来的啊。”
“秦老板让两个打手陪我来的。”
我招呼那两个打手一起进屋,让子君去倒水,子君不满的翻着白眼忙去了。烟淼来到我身边悄声道“恬姐儿,我们可否单独谈谈!”
我挠挠脑袋“这…这合适吗?”
烟淼撅着小嘴道“秦老板让我有话传给你!”
我点点头将他带到我的屋子,一进门烟淼就扑进我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我无奈的搂着他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还有谁!就是你嘛!”烟淼抽泣道。
“我哪有!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就有!你好过分哦,犯了那样的错,被秦爹爹打一下骂几句又怎么样,偏你小气的就那么走了,害的人家好难过啊。”
“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秦爹爹要我告诉你,晚上回阁里去看场子!”
我为难道“还是不要了,现在回去多尴尬啊!”
烟淼急了“秦爹爹给你台阶下,你就下嘛!你犯了错,难道还要秦爹爹亲自来请你不成。”
“不是的烟淼,说老实话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我做错了,那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如果回到阁里,如果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我还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只是不想再给大家和秦老板添麻烦而已。”
“恬姐!你不要这麽说,我会伤心的,大家也会伤心的。你知不知道,阁里的兄弟们每人都凑了分子,把买黄珊的银子替你还给了秦爹爹!”
我惊道“这怎么行,那些都是他们的血泪钱啊!我怎么能让大家出这个银子啊!”
“大家还不是希望秦老板能原谅你,想要你回来嘛!”
“大家这样待我,叫我如何承受得起啊!”我的眼睛开始发热。
“你受得起,就凭你做的事和那天说的一番话,你就受得起!恬姐,不要辜负了大家的心意,看在我的面上回阁里好不好?嗯?嗯?”烟淼拉着我的袖子,抬头眨着眼睛,像个惹人爱怜的小狗狗一个劲儿地请求。
我不由笑了出来,烟淼叫道“恬姐笑了,就是答应了对不对?”我叹了口气,点点头!
“哇!太好了!”烟淼踮起脚尖在我脸上迅速亲了一下。我一愣神,烟淼才发觉自己行为过激了,脸红的转身不语,自己害羞去了。唉!可爱的人儿呦!
送走了烟淼,回头看见子君气呼呼地站在我身后瞪着眼。见我看他转身就走,我忙追上去在他耳边讨好道“小夫子!昨天你教的字,我还是不太会,再教一遍可好?”
“不要!才不要教你呢!”子君脸红道。
“哦?为什么呀!是为刚才的事吗?”见他不说话,我接着道“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你怎么可以把人家往外推呢,这样做很没礼貌!”
子君眼睛一红,撇着小嘴道“我不想恬姐再去小倌馆做工,我不想……..”
“子君在想什么,子君是看不起我吗?”
子君转身搂住我哭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恬姐不许这麽说,不许…呜呜呜……”得!把个小人儿也弄哭了。我翻着白眼心想‘今天是泼水节吗?每个人都要在我身上抹眼泪。’
我叹息着蹲下,拉着他的小手道“我明白,子君是为我好,我都明白……”十二岁的子君虽然年纪小,却像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他虽然对我们隐瞒着自己的一切,但我知道他在乎家里的每一个人。
我搂着子君轻声哄着他,又给他讲了好几个笑话,小人儿这才破涕为笑。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香草阁。正赶上大家刚吃过早饭,都聚在大厅没散。见我进来了,人们都上来打招呼“恬姐儿回来了!” “恬姐是回来上工的吧!” “恬姐儿一定要回来啊!”我的心暖暖的,被人需要、在乎的感觉真好!
我微笑着向大家点头,秋潋上来挽着我的胳膊娇声道“恬姐儿,这回我出了五两银子帮你还债,你要怎么谢我啊!”秋潋自从上次被我赶走后,非但没有记恨反而对我更加的尊重。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他是个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的人。
我没有推开他,真诚地对他说“谢谢!真的谢谢!”
看到秦老板刚好从后院走出来,我走上前正声道“秦老板我回来了,多谢秦老板仍旧给我机会。唐恬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以后您可以每月从我的薪水里扣除买黄珊的钱,请把阁里兄弟们的筹得银子还给他们吧!”
“哎呀!恬姐儿不用了!”“就是啊!也没多少钱啊!”大家七嘴八舌的劝阻着。
我转身给大家一鞠躬,郑重地道“大家的好意唐恬心领了,但唐恬想做有担当的女人,请大家成全!”
秦茗的眼睛红了,他望着唐恬,心想这真是个招人爱的女人。他轻声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