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割腕自杀,现在医院,你马上给我过来!”邵梅不知在跟谁通话,眼神能杀死人。
狠狠的挂了电话,抱着双肘,叉着两腿站在急诊科大门口,感觉只要对方敢出现,她就能使出天马流星拳或者无敌鸳鸯腿之类的必杀技。
我为邵梅担心,正在考虑需不需要报警,怕她万一冲动做出傻事怎么办?
二十分钟,一个快五十岁的女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周莉的妈妈,匆匆进来,看见邵梅神色很是慌张:“小梅,我家周莉怎么样了?”
邵梅没有说话,一把拉着女人的胳膊:“你跟我过来!”女人被邵梅拖着到了楼梯间,邵梅重重的关上门,我被隔在门外,但是里面说话听的清清楚楚。
“你知道周莉从十二岁开始,就被你老公糟蹋吗?”邵梅的声音压着愤怒。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女人的声音颤抖着。
“你别给我装!我就不相信,同在一个屋檐下,十四年,你会不知道?你是个人还是个畜生?就连畜生都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东西!”只听啪的一声。
“小梅,都是阿姨不好,阿姨不是人,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们一家都靠他,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办?我要不顺着他,他能拿刀杀了我和周莉,也害怕呀!”只听嗵的一声,女人泣不成声。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邵梅的声音显得很疲惫。
“第一次之后我就知道了,他威胁我们,说我们敢报警或者说出去,他连周涛也不会放过,那时周涛才两岁,我害怕!”
“这也就是周莉高中都不住校,连考上内地的大学也不去上的原因吧?”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哭泣。
“周莉的家属!”护士一嗓子喊醒了我,我快步跑过去,邵梅和女人随后跟出来。
“她已经没事了,不过需要住院观察调理一段时间,你们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女人接过护士手里的单子,去了交费处。
邵梅走到周莉床前,周莉面无血色,微微睁眼看一下我们,又闭上眼,感觉很疲惫。
邵梅忍住悲伤,轻轻在她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宝贝,别怕,有我在,相信我!”
周莉没有任何回应,闭着眼,眼角却流出一颗泪,邵梅强忍着泪水,伸手轻轻的,却很干脆的抹点周莉脸上的那道泪衡。
女人拿着收据跑进来,见周莉还没醒,悄悄走过来,凑过脸去看看周莉用很低的声音:“还没醒?”
“你先回去吧,他如果要找周莉,就让他来找我!”
女人怯怯的点点头,应该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拿出两塌扎好的百元钞票放下,轻轻离开。
圣元大酒店的套间里,周莉一个人睡在里间,我和邵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眠!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和邵梅之间有一种默契,很多事不需要多说,她不猜也能知道我在楼梯间听到了,“是不是那次请我和苏岩吃完串串香,你说周莉找你的,因为那次以后你的情绪一直特别不好。”
邵梅僵硬的点点头。
原来那天周莉着急找邵梅去她家,邵梅以为没什么重要的事,跟我们吃完饭才去。
等她到了周莉家,这是周莉十八岁生日,继父送她的别墅,门没有锁,推门进去,周莉**着身体躺在餐桌上,瞪着眼睛,面无表情,衣服被撕得稀烂扔在一边,周莉头边上放了两万元钱。
“天呢,怎么了这是?快报警!”邵梅说着拿出电话。
“是周俊阳!”周莉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什么?”邵梅完全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周俊阳不就是那个疼周莉如亲生女儿的继父吗?“你没开玩笑吧?”
说着,到周莉的房间找出一件睡袍给她披上,周莉坐起身来,无所谓的走到客厅沙发上躺下:“又不是第一次了。”周莉从茶几上拿过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凌乱的长发遮住半张脸。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不报警?”眼前的事实完全超出邵梅的思维范围。
“他临时接到通知,要去上海出差半个月,打电话让我在家给他收拾行李,其实,就是想再爽一次,我赶紧给你打电话,以为你来了,他就不敢动我,我就可以消停两个月。”周莉叙述的平静的像在说别人的事,“现在知道,好几次我为什么莫名其妙叫你来我家,”却又没事吧!”
邵梅想起以前周莉确实经常十万火急的叫她来她家,刚进门周俊阳就回来,看见邵梅在,说忘了东西,拿了就走。
“我想着,能躲一次躲一次,谁知道这次还是没躲掉。”周莉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开始多久了?”邵梅呆滞的坐在周莉身边,内心充满自责。
“十二岁!”周莉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邵梅。
“什么?十二岁!”这完全超越了邵梅,“你还没有发育完全!”
“哼哼,到现在,我已经做过六次人流!”周莉从鼻子里发出两声冷笑,寒到邵梅的心底。
“你打算怎么办?任由他这样下去吗?”
“我想去死,可是,没有勇气!”周莉掐了手里的烟,无力的在沙发上躺下。
“你别傻,为这种畜生根本不值得!”邵梅实在无法理清楚自己的思绪。
“你知道我最可悲的地方在哪吗?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我吓坏了,恨不得杀了他,他威胁我,然后又哄我,照顾我,对我好,我来月经的时候,连卫生巾都给我买最好的,不让我碰凉水,连**都给我洗,他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周莉的眼中甚至充满了憧憬:“他给我钱,满足我的一切要求,让我拥有女孩子想要的一切,除了离开他!”
“假期带我到处去旅游,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幸福!可是后来他越来越忙,没空陪我的时候,就给我钱,让我自己出去玩。直到我二十岁的生日那天,说好给我过生日,却说在加班回不来,我一生气,找到他,他果然在办公室,按着秘书正在办公桌上干活!我冲上去扇他的耳光,没想到他竟给我一巴掌,让我滚回去等着他。”
“直到半夜他才回来,千般温柔,万般柔情,再后来,我发现他不止跟他的秘书,各种圈子,各种女人,我只是他临时发泄的工具,我从嫉妒,慢慢到厌烦,到现在彻底死心,可是你知道一个女孩十年的感情,给了一个男人,想收回来是多难吗?”
周莉将身子往上一拱头掉在半空:“女人最可悲的,莫过于此了吧?”
邵梅彻底无语。